月七这昏睡数日,大梦了一场,梦中有欢愉笑声,有血色弥漫,有寒刃逼人,有百尺寒潭。
画面狰狞模糊,一瞬即逝,月七努力去抓住,却是只抓的一手云烟,重复不断的画面,撕心裂肺的呼喊,狰狞的笑声混作一团。恍若一团云雾一般环绕在月七耳边眼前,不自觉混合着惊恐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月七就像是看棋人,不得言语不得插手那一幕幕的往事,又像是下棋人,悲痛交加,心如刀绞。
十余日心头萦绕的苦痛积弊于一朝,月七终是承受不住哭喊着从梦中惊醒,呆坐榻上,只觉面上一阵凉意,月七伸手抚摸,一手的水渍,人已醒来而泪流不止。
星梓闻声推门而入。见月七痴痴坐在床榻之上,只是一手呆愣愣的望着自己的一只手,眼泪湿了面庞。
星梓出声在月七面前晃了晃“师妹?师妹怎么了?”
月七这会子才反应过来,迟钝的转头看向星梓,眼眶中的泪水使得月七不得不颤了眼睫。
星梓伸手抹去月七脸上的泪水,有些失措,“是师兄错了,是师兄不该叫你去冒险。你看你要是难过害怕你打师兄两下解解气,你看好不好?”星梓只当是月七那日受了惊吓这才这般呆愣失魂的模样。
月七摇摇头,哑着嗓子“师兄我无事,做了噩梦罢了。”
星梓见月七能回神答话,很是欣慰松了紧攥着的心,笑笑,“没事便好,便好,你昏睡这十多日可是吓坏我了。”
说着星梓见月七要下床便扶着月七起身“师傅啊,也回来了,为了你晕着,师傅也很是忧心。”星梓话还没落,月老便是持仗而来,见月七醒来喜形于色,忙斥骂星梓“你个混小子,你师妹刚醒来,你便是扰着你师妹休养。”
说着便是上前将刚起身的月七又按了回去。
月七虚弱的撒娇笑着道“师傅我无事,只是想去拿杯茶水。”
月老故作厉色“端茶倒水之事,你叫那个混小子去就是了,大可不必自己虚着身子去。”说着还吹胡子朝着一旁看不见颜色的星梓瞪了一眼“还不快去!”。
星梓赶忙卖笑点头“这就去,这就去!”
月老为月七细心盖上绣被,拍了拍被角“你啊,净跟着混小子胡闹,你看看折腾的。”说着还不忘白一眼一旁刚端着茶水上前的星梓。
星梓只是低头不言语。
“倒也是头一次见你不辩驳。”月老说着对着星梓又是一个白眼。
星梓一旁难免有了一丝丝的委屈,望着月七满眼的求助。
月七看见也是有些忍俊不禁,从来都是只见自己求助星梓,从未见过星梓也有这般的时候,便是大发善心的替了自己那委屈的师兄说了句话“师傅,是徒儿自己任性了,怨不得师兄的。”
月老闻言只觉得一阵欣慰,扭头看向星梓“看看!你你师妹的大度!还不快谢谢你师妹?”
星梓一双丹凤眼惊成了大小“这样也行??”话一出口便是接收到了来自师傅的凝视,赶忙改口“多谢师妹大人不记小人过。”
月七本是心系噩梦一事,现下也是缓解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