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白兔目前正在装满橙色液体的容器中进行恢复,刘管家便准备先将崔婉婷体内的“蝮蛇”病毒提取出来。
“醒醒,崔婉婷……醒醒!”
崔婉婷迷迷糊糊地响应了这阵声音——她现在并没有完全苏醒,而是继续沉沦在由自我内心的孤僻所构建的紫蓝色的世界。
“我……我这是在哪?”崔婉婷迷走的眼神毫无神色地瞟着周围的一切,似乎正在寻知那阵呼唤她的声音源自何处。
“可怜的崔婉婷哟,这是你的内心世界,包含着孤僻、寂寞的冰冷世界。”那阵声音如同一阵暖流,正慢慢恢复崔婉婷已被冻结的心脏。
“我的……内心世界?”崔婉婷看了看周围,然后瞅向自己毫无血色的手掌。煞白的唇色下,一阵低声细语悄然间从唇齿交合的缝隙溜出。
“你睡了很久了,崔婉婷。你不如先想想,自己为什么回来到这里。”
“为什么回来到这里……为什么……”崔婉婷的眼神流露出一种烁火般的焦虑。可能是方才苏醒的缘故,她必须通过焦虑刺激大脑皮层回复运作,从而追忆出之前发生的事情。不过她越是回忆,一个名为“蝮蛇”的恶魔形象就在她脑海中越来越深刻。
“怎样,想起一些事情了?”那阵崔婉婷未知名的声音再次出现。崔婉婷自己也逐渐发现,那阵声音出现的次数越多,自己能够回忆出的事情也就越多。
“叮!”一阵光晕携杂着刺耳的铃铛声霎那间在崔婉婷的脑中闪过。在那之后,崔婉婷似乎“如听仙乐耳暂明”般,突然捡起了脑海中所有的记忆碎片。
“我……我不是蝮蛇,我不是!”崔婉婷撕心裂肺地大喊着。似乎这个女孩从一开始就是否定这场游戏一般的“补完”行动,只是过了及长时间的磨合后,她才逐渐投身于这场游戏,成为那些“老一辈”们进行游戏的棋子罢了。
“孩子,蝮蛇早已经成为了你,成为你内心的另一面。小时候,你孤僻,不爱说话……在学校的时候,你还被那些女同学欺负,甚至被自己暗恋的人……”
“住口!”崔婉婷猛然蹲下,身体蜷缩在一旁冰冷的水晶下号啕大哭。不过这只是崔婉婷被封尘的内心世界,谁都无法感知崔婉婷的痛处,谁也无法听见崔婉婷的哭号。
“所以,蝮蛇给你带了多大的帮助。他让你重新融入了这个集体,帮助你脱胎换骨,迎接新生。你看,如今你成为知名的时装设计师,蝮蛇在其中绝对是功不可没呢。”那阵声音停下后,一束金色的光从声音中止的位置缓缓洒落,溅射到那片蓝紫色的地面,逐渐形成一个全身充斥着金色光辉的人影,崔婉婷能看出这个人影是死去已久的X博士。不过,这个人影和生前的X博士并不完全一样,他脱下了单调不堪的实验服,摘下了厚重的眼镜——一个英俊而不失风度的男人站在崔婉婷的面前。
“孩子,不用在哭泣了,不用再哭泣了……一切都是爸爸的错,都是爸爸的错……”
“爸……爸?”X博士的这个身份好似从崔婉婷的记忆深处彻底抹去了。父母的形象在崔婉婷的心中早已模糊不堪,崔婉婷更能接受自己是个孤儿的事实,尽管自己知道曾经父母是那样的充爱她。
父亲的光影逐渐走近崔婉婷,所过之处,那阵孤独之地竟然露出生机的绿和盎然的春。崔婉婷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逐渐靠近,头脑中本能的避让和心中一份莫名的执念相互冲突抵消,以至于崔婉婷纹丝不动地等待着那个男人对自己的身体接触。
崔婉婷双眼紧闭,她不堪回首那些自己少年时期自己受到欺虐和霸凌的场景,她害怕着这个男人对她做出什么非分之举。不过崔婉婷的担心完全多于了——男人只是将手轻轻搭在崔婉婷的肩膀上,额头慢慢贴近崔婉婷。在两人额头相互碰撞的时刻,男人的思绪便在顷刻间与崔婉婷相互交错。
……
母亲的滋润,让儿时的我得以茁壮成长。父亲的教诲,让儿时的我可以礼貌待人……我的童年本应该是普通且幸福的,却在不经意间损毁于一场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灭顶之灾。
“哟?这不是那个死了妈,爸还和别人跑了的大小姐么。”女厕所里,正在洗手的我和往常一样被那群不坏好意的女生团团围住。
按往常来说,遇到这种赤裸裸的人身攻击,一般人都会做出应激性的反抗,或许是反怼、谩骂,或许是奋力搏斗。可我却无动于衷——不是我懦弱,我也曾经反抗过……不过,我当时确实体会到命运是多么令人痛苦。没错,在那个时候,自己的命运已经完全有那几个女生决定,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们,都无法左右这场命运的游戏……我也总算知道自我的无能是多么可怕,多么恶心……
“洋姐,现在该怎么办?”几个女生捆住我的双手,拽着我的头发将我重重摔在厕所的地面上。其中有一个被叫做洋姐的女人恶狠狠地踩着我的头。她不耐烦地听着旁边一个新加入跟屁虫紧张兮兮提出的问题后,只是随便的敷衍了句。我知道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前我是无法解脱了……一阵阵痛苦即将迎面袭来,真的是迎面袭来……我不想喊叫,因为这样只会白费功夫。但那种身心俱痛的苦痛,使我不得不发出那阵毫不令人注目的痛苦哀嚎。
“看到没有,跟着我学学,怎么打她虐她都没有问题的!她妈她爸已经完全抛弃她了,据说现在她连学费都交不起,那些见利忘义的大人们是不会帮她的。”
“洋姐,老师真的……不会管她吗?”那位新加入这场欺凌的女人胆怯的问道。
“废话,估计你是外校转来的新生吧。”洋姐旁一位年纪稍大一点的女孩子咬着牙,边踹着我边恶狠狠地说到:“如果老师管她,谁敢这么放肆。况且……”
“况且洋姐他爸可是这个学校的校长。即使被抓了,他爸也不会让这件事情闹大的。”另一位年龄稍大的女生说着,故意将戒指尖锐的一面对准我的脸颊,手带动着戒指,全力朝着我的脸庞扇去。那一瞬,耳边似乎挣扎着一只暴躁的蝗虫,狂怒而不知所措地飞着,肆意啃食着我的耳廓。
“呀!崔婉婷,你耳朵流血了呀。没事吧?”那个扇我耳光的女生故意对着我流血那只耳朵边上大喊着。她那只精修的细长指甲很轻易地戳进我本就脆弱的耳道中,在里面不停乱搅着,不过一会儿我便感受到耳道内传来一阵强烈而持续的灼烧感,不仅如此,随即而来的还有似乎是鼓膜被撕裂而带来的剥床及肤之痛。
看着我涕泗横流,满面痛苦的“良辰美景”,洋姐顿时乐开了花,我似乎听见了她她诡笑着怂恿那个原本善良的女孩剥下内心最后一丝伪善:“新来的,你不上去踩一脚?就一脚,你一定会上瘾的。”我吃力地和那个新人对视着,又咬咬牙将视野瞥向满面淫邪之笑的洋姐。那个女孩似乎彻底放下了自己的底线,猛地一咬牙,朝着我的小腿肚轻轻踩了过去。
这可能是我在被霸凌时受到的最轻微的痛处了。不过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骤然的安宁罢了。这样想我勉强地抬起了头。模糊而绝望的视线中,洋姐似乎对那个新来的女生摇了摇头,不知说了些什么。之后的一瞬间,她用她那“尊贵”的高跟鞋的鞋底连续跺踏我的私处。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感受到的最猛烈、以至于程度无法形容的痛处。我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地嚎叫,随后整个身体瘫倒在地面,几近晕厥过去。如今,占满泪水的面孔早已
“叮铃铃~”上课铃声终于响了,我模糊的听到了这阵美妙的乐曲,内心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这次的磨难到此结束,但我却不知道下一次磨难将会在什么时候开始。
“我们就这样把她丢在这里好吗?”那位新来的女人出厕所前这样向洋姐问道。
“哦?当然可以。毕竟我爸都说了,没钱交学费的人想在贵族学校上学,就该给他们点苦头吃吃。”
这个世界总算迎来了顷刻间的安宁……不,他们没有给我松绑,他们没有给我松绑!他们下课一定还会再来的,一定还会!
露出血肉和内脏的乌鸦,可能是将要死亡的征兆,也可能是将要死亡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