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大师兄的话,云窗快步走出房间一探究竟。谁知她刚走出房间,那片乌云就跟了上来,云窗没有防备,只叫那乌云给浇了一身湿。
看着那片乌云一直追着云窗跑,围在云窗门前的几个弟子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在这太清观里待的有些年头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没遇到过?可这乌云追着人跑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见。
眼见着云窗浑身已经湿透,从头到脚都淌着水,大师兄这才反应过来。他大手一挥,瞪了几个呆若木鸡的师弟们一眼,大声喝道:“此事蹊跷,速去请师傅过来!”
“是!”得了命令,围观的几名弟子便撒腿去请老道长。
云窗被雨水浇的眼睛都睁不开,无奈之下只能先回房间避避雨。谁知鞋底沾了水,那地上又铺着青石砖,云窗刚跑一步就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见着云窗疼的连叫都叫不出来,大师兄只能上前将云窗抱起。他三步并作两步,把云窗送回了房里,又赶紧拿了盆中的帕子扔到云窗脑袋上。
在房间里换了身干净衣裳之后,云窗打着喷嚏走到了门前。方才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此时尾椎骨都还隐隐泛痛,纵然云窗再调皮捣蛋,也不敢跟这个不知来路的乌云作对了。
云窗拿着帕子擦湿漉漉的头发时,突然又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推开房门,看到来人是老道长,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师傅!您快救救徒儿吧!”云窗把手中的帕子一扔,随即哭丧着脸嚎叫:“这乌云刚才可把徒儿欺负惨了!师傅您神通广大,快想法子收了这妖孽吧!”
老道长闻言,驻足在云窗门前。他先是观察了一番那奇怪的乌云,随即叫云窗出来走动走动,那乌云果真是跟着云窗寸步不离。
看着那乌云跟成了精似的,老道长也有些诧异。他给那些香客解开了无数玄妙事件,可如今这等奇怪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徒弟身上,老道长反倒是没了主意。
“师傅,这不会是那陈家人施的咒吧!他们肯定是知道我偷吃阿胶了,故意请了跳大神的咒我!”云窗跪坐在门前,看着外头的乌云哭嚎。
“孽徒,我看定是你的现世报!”老道长紧皱眉头道出一句话,随后就叫几个弟子在门口看着云窗,独自离开了太清观。
见着师傅离去,云窗顿时慌了神。她抬头看了看依旧在淅淅沥沥下着雨的乌云,脸上是十分悲怆的神色。
出了太清观的门,老道长独自下了山,往不远处的另一座山林而去。他一路上都在思索,这乌云究竟是什么来路,怎么会独独缠上云窗。虽然老道长被香客们称赞神通广大,但是他终究不会通天之术,左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雾须山的一旁,是一座没有名字的小山包。这里头除了老道长之外,从不会有人进来。而这座山虽然毫不起眼,可里头却是藏了一位神人。老道长不知这位神人从何而来,但是他却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老道长一直都觉得他是个下凡的神仙。
走到半山腰上,老道长见着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他忙整理好衣裳,快步朝着人影走去。说时迟那时快,有什么东西穿破空气向老道长飞来,速度之快甚至连肉眼都几乎不可见。
“您老人家总是爱玩儿这把戏。”老道长伸手接住直击面门的东西,摊开手掌一看,竟是小拇指甲盖那么大小的石子。
“老了老了。速度比之前慢了太多,不成想你竟然接住了。”苍老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您老爷子说的是什么话!我要是接不住这顽石,今儿可就葬在山里头了。”老道长将石头随处一扔,缓步走到这位神人的身旁。
“你这太清观……最近可不太平。”还未等老道长说明来意,神人就不疾不徐的开口。
闻言,老道长直接愣住。还真别说,他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您老人家给说道说道?”老道长开口问。
神人扭头瞥了眼老道长,却没有说话。他捋着下巴上的胡须,抬手朝着天上指了指。
老道长顺着神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无奈之下,老道长叹了口气,将云窗被乌云缠上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这姑娘命格不俗,你太清观容不下她。”神人听完之后做出了总结。
“那依您看……她应该去哪里?”老道长发问。
“随便送到哪里去,最后都是殊途同归。”神人说完话,不再理会老道长,兀自去追不远处的野鸡玩儿。
每每到这个时候,老道长都明白自己该回去了。神人虽然上知天命下晓俗世,但是轻易不会给人指点。而老道长每次来求神人答疑解惑时,他也都是惜字如金,只一两句便不再说更多了。
回到太清观之后,老道长显得心事重重。看来要是想解这乌云的咒,只能将云窗送走才行。只是她才十一岁的年纪,送到哪里才合适?
思来想去,老道长还是决定先去给云窗做做心理建树。毕竟云窗该离开这安稳生活了十一年的地方,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还是得看云窗自己的造化了。
夜幕微垂之时,云窗门外的雨还是没有停歇。这乌云里的水就跟下不完似的,眼见着地上已经汇聚成了一滩小水洼。
老道长从厨房揣了两个包子,正捂在怀里存着温度。他悄悄云窗的房门,小声叫了云窗的名字,心里有压抑不住的忐忑。
坐在桌边百无聊赖的云窗听到敲门声,急忙跑去开了门。这一整天都没人跟她说话,云窗又是个话痨,可是把她给憋坏了。
“师傅!”云窗声音清脆的叫了一声,随后接过那两个还有些烫手的包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看着云窗一脸高兴的样子,老道长突然有些不忍心。他长舒一口气,给自己先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刚准备说话就被云窗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