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还有没有包子了,再给徒弟来一笼?”云窗将最后一口包子咽下,意犹未尽的吮了吮带着油光的指尖。
老道长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别提有多难受了。他干咳几声,点了头之后叮嘱云窗不要到处走动,随即出了房门去厨房拿包子。
一笼包子取来之后,云窗一手拿起一个包子就埋头吃起来。这包子是韭菜馅的,顿时满屋子都是一股浓浓的韭菜味,连老道长都有些忍不住想开门直接走人。
等到云窗吃完了所有包子之后,老道长终于想起来给她说正事。云窗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巴,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伸手揉着早已圆滚滚的肚子。
“云窗啊,有些事情……到如今也是不得不说了。”老道长第一次这么支支吾吾的说话。
此时的云窗刚吃了顿饱饭,心情别提有多愉悦了。她扭头看着老道长,大眼睛眨巴眨巴,疑声问道:“什么事啊,师傅您直说吧。”
“是这样啊,太清观里最近伙食费紧张,实在是养不起这么多人了。为师给你找了个好去处,你看看过几天为师送你出观行不?”老道长右手挠着腮帮子问。
“行啊,师傅您会去看我不?先说好,我可不去陈家啊,您不会叫我去给他们做丫鬟赔罪吧?”云窗砸吧砸吧嘴,双腿悠闲的晃荡着。
“那倒不会,这样吧,你去学个唱歌跳舞的,以后也能去当教习不是?”老道长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心虚。
老道长说的唱歌跳舞,云窗从来没有接触过。不过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云窗点点头,竟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原本老道长以为云窗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拒绝出观,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这干脆利落的反应让老道长都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老道长暗自咬了咬牙,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两人商议好之后,老道长就起身离开了。出门时,外头的乌云竟然停了雨,只是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的雾气。
几天之后,老道长就找来了一位香客,来接云窗去歌舞坊。站在道观的门口,老道长已经是涕泪纵横,而云窗则一手拎着自己的小包裹,一手被老道长牢牢地攥在掌心中。
老道长一边哽咽一边给云窗叮嘱了许多话,云窗都点头敷衍的答应了。站在老道长身后的师兄们一个个也都十分依依不舍,这道观里唯一一个小师妹离开了,整个太清观又都是一个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再也没有这么活泼可爱的小师妹天天四处玩闹了。
等到老道长叮嘱完了所有的话之后,云窗这才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来接云窗的香客冲老道长行了一礼,随后笑道:“道长,时候不早了,那边的人都等着呢,我们也该走了。”
闻言,老道长抬手抹了把老泪,点点头目送着两人离开。因着他不放心那香客,便叫了个弟子一路送行,其实不过是看着不叫那人对云窗动手动脚罢了。
云窗一行人走到了雾须山下时,不远处停了辆小巧的轿子。见着云窗下了山,便有一风韵犹存的妇人快步迎上,仔细对着云窗打量了一番。
看着那妇人精明的目光,云窗不禁有些害怕。她攥紧自己的小包裹,低声问道:“您……是哪里来的?”
“啊?”妇人先是一愣,和香客对视一眼之后,便笑着解释:“我是歌舞坊的教习,前几日道长请我来接你去歌舞坊学习,我今日特地来接姑娘了。”
听了这位妇人的话,云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山中长大的云窗从未听闻过什么歌舞坊,甚至连那里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只能一脸尴尬的冲妇人发笑。
经过一番仔细的打量之后,妇人冲香客满意的点了点头。那香客见状,便叫云窗跟着妇人去歌舞坊,顺便小声对妇人叮嘱:“这姑娘的身份,道长事先说过要保密,你别走漏了风声。要不以后咱们去太清观,道长可就不见咱们了。”
“放心吧,我十三娘做事向来守规矩,你只管叫道长把心放在肚子里。”这位叫十三娘的妇人拍了拍丰满的胸脯,继续笑道:“麻烦你转告道长,咱家的生意最近有些稀疏了,还请道长想个法子帮帮十三娘。”
“得了吧!你们歌舞坊的招牌是多少达官贵人挤破脑袋都见不着的,还用担心生意惨淡?要我说,十三娘还是早些知足吧。”香客一边打趣,一边往十三娘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十三娘垂眉浅笑,随即发出一声娇嗔。她伸出纤纤玉指轻拍在香客肩头,然后看了眼等在轿子旁的云窗,和香客匆匆的告了别。
坐在轿子里一路颠簸着,十三娘口中还不停的给云窗讲解到了歌舞坊之后需要注意的事项。云窗背靠着轿子,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谁知立即就挨了十三娘一巴掌。
“坐直了!女子讲究坐有坐相,你这副样子到了歌舞坊,可是少不了挨骂的。”十三娘一改方才的笑意盈盈,瞬间像是变了个脸似的。
闻言,云窗急忙坐直了身子。她扭头看了眼十三娘,急忙双腿并拢,双手覆在膝盖处,一句话也不敢说。
一路上云窗都保持着这个坐姿,一直到歌舞坊门前才得以活动活动僵直的身子。而十三娘先是走出了轿子,又回头冲云窗招招手,示意云窗赶紧出来。
听着轿子外杂乱的人声,云窗不免有些紧张。她的掌心已经冒了不少汗,湿湿黏黏的感觉有些难受。
缓缓走出轿子之后,十三娘一把拉住云窗的手,就径直向着歌舞坊走去。
进入到了偌大的歌舞坊中,云窗才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这里头各色男女都有,正中央的舞台上正跳着激昂的舞蹈,不时有人冲着舞台拍手叫好。
看着舞台上一个个宛若仙子下凡的舞女,云窗不禁发出一声惊叹,脸上满是羡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