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竹在胸,甩掉这个人绝非难事,但是如何反其道而行之,让我打探出点路数来,才最要紧。
我装作看天、看夜色,继而调转身子,去了小镇唯一一家几乎不寐的酒楼。
我想让他不疑心,却有些难,那便慢慢的耗,我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在夜色中临河的一家小小酒楼。
我知道一切已经开始,而我想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我真的准备好了吗?我自己也也有些怀疑。
高粱酿的酒,有种令人亲近的稻谷的味道。酒意畅然,我便唠唠叨叨,半醉半醒的说道:“你居然骂我,长这么大你从来没有骂过我!”愈说愈是义愤填膺,结果连自己都信了。
长街上,只偶尔过一两个打更的人。
深夜寂寂,他若要下手,如今已是最佳时机。
我装作醉倒在地不省人事,可是心里却是全方位的戒备。果然那人自墙角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过来查看。
我只装作不知。
如果我没猜错,他要找的是扇子。
可是,我岂能容他来搜身,待他将要走近,便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自然一惊。
想必是他狠狠的低估了我。
“给你命令的人,难道不知道我是高手吗?”我闻见自己嘴里带着的酒气,脸自己也十分嫌弃。
那人看样子只是低等级的刺客,连说笑也不会,只是眼睛里带着冰冷的光。
想来,我们是同类。我们这样的人,为了听令于人而存在,自己的性命尚且不重要,哪有心情说笑?
我心里不知为何一阵失落,那时我想,倘若当时我们未曾得到师傅收留,虽然会活得艰难,可是是不是也要快乐一些?
临阵对敌,我竟思绪翻飞,我知自己已经犯了大忌。
果然,他把握机会,极为机警的躲开我的匕首,眼看一闪身就要逃。
我心下一惊,自袖中飞出一把小刀。
这是师傅授予我的绝技,师傅说我的资质是好的,只是不肯用功。师傅说若论习武的资质,姐姐其实尚不如我,姐姐的资质在琴棋书画,在跳舞。她天生是为了做一个美人。而我不是,师傅说,我若不好好习武,将来恐无用武之地。
而,没有用武之地的人,就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没有利用价值就是意味着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