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繁星点点,七月流萤飞舞,极美。
这人已然中了我的飞刀。他小腿一阵抽搐,跪坐在地上。
一个看起来极英伟的男子,此时是我的手下败将。这种胜利的感觉虽好,却全无一点正义的感觉。我想若在战场上,也许会不一样。
“要杀便杀,不必如此”那人见我似乎想要伸手扶他,恶语相向道。
“真是狗咬吕洞宾”我心里说道,嘴里却寡言的很,我虽然幼稚却也知道,话越少越像个高手,越令人生畏。
我自怀中取出寒铁剑,这是一把短剑,便于隐藏,是师父偷偷给我的。师父说,我这个人只喜欢轻功和飞刀,都是远距离战斗的,虽然省事,可是敌人一旦靠见,我便极少获胜的机会。是以,当日离开时,他又偷偷给了一把短剑,他说:“全做保命用”。那时,我看到师父眼睛里的关切不亚于一个父亲。那时,我泪流满面。师父说:“我从来不担心你姐姐,只是你,太莽撞。”
“说派你来的?”我轻轻说,月光映着寒铁剑,映着我弯月一般的眼睛,和如花的一张脸。
那人似乎有些怵:“不要做无用功,赶快动手吧”
我却不急,只是笑着说:“我这人好奇心重,没有答案,不会死心的。你不要和女孩子比耐心。”
“从未见过你这样又狠又啰嗦的女子,动手吧”他虽然恼怒,听来却像祈求。
我无动于衷,只是笑着:“你这样耗的久了,会更痛更危险,倘若此时有杯不太苦的药,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女子为你包扎伤口,给你一个栖身之所......”
我只管说,他左右无事,似乎也真的在听,眼睛里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神往。
归根结底,谁不是血肉之躯,但凡有出路,谁又愿意做刺客?
我心中同情心又起,只好仰天看星。那人以长剑支撑,渐渐似乎就要不支。我忙吹了一声口哨。
那人有些奇怪,我也不多言。
过不多时,只见一匹白马趁着夜色而来。这马也是师父送我的宝物,当日我和姐姐离开时,师父恩准我们带走谷中任意一件物品。我选了这匹小白马,姐姐选了一把琴。
师父扶着胡须:“你们两个一向这么不同。”
“姐姐好傻”我一派天真的望着姐姐笑:“一把琴有什么趣儿?”
师父摇头叹息:“这琴是当年太宗皇帝留下来的,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啊。”
当日,我撇一撇嘴,心中只以为自己选的才是天下至尊至贵的宝物。
今夜,这匹白马踏着月色而来,稳稳的在我身边停下。那刺客已经疲惫至极,此刻,他连伸手了结自己的能力也没有。
因为,我的飞刀不是一般的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