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极重,然而我自小习武,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重,轻轻巧巧将他扶上马背。
我自己偶尔溜达一会儿,偶尔施展一下轻功,或快或慢,只当和这匹小马做游戏。那人睡在马背上,几乎睡过去,我早已经为他暂时止了血。
做这么多,究竟为了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是因为心底里还留有的一丝善良。小马穿花过谷,到了一所普通的农家小院。说普通却又不普通,这小院前,布满了花阵,此时正值夏季,杜鹃、月季、芍药,争相竞放,开得极为热闹。
这时在一座小山的山脚下,一从流水绕花而过。
“过了我的花阵却绕不晕的,也只有你了。”我还未走到跟前,一个女子已从小屋中出来。她只穿着一件单衣,纽扣尚未扣紧,玲珑曲线毕露。珠花倾斜,长发披肩,一种慵懒的风情和着花香一起吹过来。
睡在马背上的人被这异香惊醒。此时,已经接近正午。
“你是走了多久的路呀?”沈娘子笑意盈盈的看着我,一边为我摇起罗扇。
“这等艳福留给男子吧,小旦受不起”我咿咿呀呀的笑道。
她在我鬓角一点:“看戏看痴了。”
话音落了,她才看到马背上的人。
“我这里只救女人,不救男人,你知道的。”她已经开始同我讲规矩。讲规矩也是她治病救人的规矩。
“好姐姐,你就行行好嘛”
沈娘子笑意盈盈看着我:“他若是你的人,我就救?”
“姐姐,你想到哪里去了,你瞧这个人,面又黑,人又粗糙,我喜欢的岂会是这样的人?”
她笑笑,“确实不是英俊的人。”一语未完,她又说:“那又有什么救的价值?”
这话真是发人深省,我几乎醉倒。天下既美貌又有本事的人,总是有些脾气的。我什么时候能把我的本事发挥到这种水准呢?我呆呆的想着,若到那时,我也要指挥一干人马为我效力。长得不好看的不要、不英俊的也不好,不会溜须拍马的不要,没有一技之长的也不要。我几乎想的远了。
沈娘子一看便道:“又做什么美梦呢?赶快把他抬进去。抬到后院茅屋中”她最后一句拉的很长,深恐我听不到似的。
夏日的天气阴晴不定,好好的忽然开始打雷,不久就要大雨倾盆。
沈娘子稍稍理了理衣袖,半是说笑半认真的道:“我跟你说,让这个人明天一早就走,现在追我的人还不少呢,千万不要影响我的清誉。”
我十分不给她面子:“姐姐,你芳龄几何啊,怎么还有人追,是哪个老伯啊?”
沈娘子狠狠瞪我一眼:“你这样的人,也只配给你姐姐提鞋”
我一言不发的坐着,被人拿针戳了,也只能这样。
沈娘子却十分得意,报了仇一般,大快人心的笑起来。“还有啊,你别忘了,你还要给我找天下最名贵的花,一个月之内叫过来,否则下一次。”
“知道啦,知道啦”我嘴里急忙应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