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伯通倒真不是常人,顾赵连摔了他十下,他居然一点气也不生。这一心向武的心态,果然是顽童武痴。
顾赵道:“想要我内功,倒也不难,你拿左右互搏来换便是。”
周伯通一愣,道:“那又有何难了?左右互搏又不是我师门武功,传你便是了。”
当下将这一门左右互搏的功夫要诀说出。这门功夫非心思纯净之人不能学。黄蓉本在桃花岛听过周伯通讲这门武功,她心窍玲珑、智计百出,犯了学此法的忌讳,因此此刻再听之下,依然不得要领。
顾赵低头沉思,片刻后道:“原来如此,左右互搏是如此么。”
说完,左手并指成剑,右手成拳,左剑右拳,打在空气之上。
周伯通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你小子还算不错,已初通我这法门。”
接着立刻贼头贼脑,凑到顾赵身前,道:“左右互搏我已经传啦,那内功,嘿嘿……”
顾赵微微一笑,竟也将一段经文说出。这经文正是九阳真经的原文,在平易朴实之中更兼奥妙无穷,暗合佛道至理,周伯通听在耳中,不由得怔住,抓耳挠腮,闭目沉思。
且不理这老顽童,顾赵说完经文后,便在心神中推演左右互搏之法。一柱香后,他点了点头:“这左右互搏倒确是有点名堂。”
黄蓉在他一旁俏生生地立着,竹棒插在地上,低头玩弄发梢。见他发声,立刻走近。顾赵顺手将黄蓉抱入怀中,黄蓉依偎了一会,俏脸晕红,忽道:“顾哥哥,这左右互搏到底是个甚么法门,我听了两遍,还是不太能领会。”
顾赵道:“其实这门功夫最宝贵的地方,还是在于它用以分割操控内力的手段。你想,一个人同使两门武功,肌肉上的招式手法倒也罢了,内力上的运用却也不同。想要将内力同时以两种状态运转,难!这门功夫可算是不凡了。”
黄蓉此时武功岂是昔日可比,更兼聪颖玲珑,已明白顾赵的说法,拍手道:“嘿,这老顽童倒是不赖,给他误打误撞创出如此神功。”
顾赵笑道:“不错。左右互搏换九阳真经,倒也不是很亏。”
黄蓉道:“不过左右互搏再好,比起佛道同修,阴阳相济的九阳真经来,我却觉着还是差了点意思。这次倒是便宜老顽童了。”
她跟着顾赵这么久,顾赵对她也没什么保留,早已将九阳真经传授给她。黄蓉自是同样,将她知晓的半部九阴真经告知。两部经文一同参看,顾黄二人惊奇发现,其中部分深奥道理竟有相似之处。
两经明明出自一佛一道,其中高深经义,竟是互补。这倒令黄蓉啧啧称奇。
顾赵笑道:“老顽童心思纯洁,为人不坏,这经文传了他也不是坏事。”
黄蓉见顾赵将这等等同于九阴的绝顶功法随手送出,心中又佩服,又喜爱,暗道:“便说爹爹,就是重阳真人复生,面对这种神功,也断然不能拱手送出。”
两人一边欣赏华山景致,一边前行。不觉中已到了华山峰顶之处。忽听一阵洞箫之声传来,意境清幽高远。黄蓉喜道:“是爹爹到了。”
身姿婀娜,速度却是极快,顾赵跟在后头,转过一片乱岩,果然看到一个青衫人手持一根洞箫,身材高瘦,面容清癯。顾赵心道此人定是黄药师无疑。他见到黄蓉,目中喜色难以掩饰,却是轻哼一声,道:“你这丫头,现在知道爹爹了?”
黄药师旁边一个乞丐模样的中年汉子却望向顾赵,疑惑道:“咦,蓉儿,郭靖那小子没跟你一块来么?”
黄药师知道郭靖因为六怪之事,已和黄蓉闹翻,面色不愉,道:“七兄,聊郭靖那个小子作甚。他堂堂大汉驸马,看不上我蓉儿,我们又岂能热脸贴冷屁股?”
洪七公叹道:“唉,只是误会既已解开,这两人之间…唉……”
看向顾赵,道:“你小子又是谁?”
顾赵道:“在下顾赵,见过二位前辈。”
黄蓉脸一红,拉住顾赵的手,说道:“爹爹,洪师父,这是顾赵,我和他相识也挺久了,他对我很是关心。若不是有他护着,女儿恐怕早就被欧阳锋害了。”
黄药师面色一变,急道:“蓉儿,欧阳锋对你如何了?”
黄蓉便将此前种种事情一一说出,连独孤求败之事也不隐瞒。黄药师面色变幻,待听到顾赵出手相救,击退欧阳锋,看了顾赵一眼,面色稍霁。
黄蓉绘声绘色,将和顾赵一起在独孤求败处习武的经历说出。黄药师和洪七公对视一眼,惊疑道:“竟有如此高人?我等坐井观天,实在惭愧。”
黄蓉点头笑道:“独孤师父的武功确是高明得紧了。”
黄药师犹自不信,伸手一抓,抓向黄蓉肩头,要试她武功如何。这一抓来势虽快,但狠辣不足,黄蓉嘻嘻一笑,脚下一动,黄药师这一抓已给她滑开。
这一抓虽说不带劲力,但招式深奥处,已是黄药师平生杰作。此刻见黄蓉不露烟火气地轻松避开,不似一年前小打小闹,武功实已臻至上乘境界。黄药师喜道:“蓉儿你得此奇遇,那真是可喜可贺了。”
这边四人交谈中,黄药师已看出女儿黄蓉实已对顾赵有了情意。此刻借着山巅阳光看去,只见顾赵一身黑衣,身材高大挺拔,眉目俊朗,更兼一股飘逸跳脱之意,外表极是不凡。黄药师心中和郭靖一比较,两人气质实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心中已对顾赵存了几分满意。
只是他妻子逝去,子嗣仅有一个女儿,对黄蓉向来是宝贝得很。因此也不太愿意就如此将女儿推给另一个人。此刻淡淡和顾赵交谈几句,将此事略过。
黄蓉见父亲神态,心下暗道:“爹爹没有反对,虽不算默许,但也差得不多了。嘿嘿,我顾哥哥一表人才,我就说爹爹看了,肯定喜欢。”
立刻开心起来,拉着黄药师和洪七公嘘寒问暖。
不一会,黄药师笑道:“咱们这般亲气,倒教人忘了此行是来干什么的!”
顾赵道:“不错。几位前辈来此,想必是为着……”
“华山论剑!”
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阴恻恻传来,将顾赵想说的话说出。顾赵转头看去,见岩石边走出一人来。此人身穿黑衣,身材颇矮,留有一把花白胡子,样貌平平,但一对眼睛炯炯有神,显是武功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