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猛然回头,就见一道墙面上隆起一个大包,表面化作沙土簌簌直落。很快,墙上出现一个大洞,灰尘弥漫中走出一名矮小的壮汉。
裴乾虎喃喃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天煞星犯冲吗?怎么一个个都有超能力,咱元华不是科学昌明,打倒一切牛舌鬼神吗……”
“拿来!”壮汉大喝一声,伸手抓向成默手中的卡片。
成默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下可找到你了!
在进入天一阁前,他就感觉到楼内隐隐藏着一道晦涩的气息,虽然与在殡仪馆内的异常气息感觉不同,但显然也是超凡力量。在此时此地出现,又藏头露尾,必有蹊跷。
他本以为是藏在房间内的裴乾虎,但一个照面裴乾虎就被拿下,弱得根本不像话。又通过言语试探,发现裴乾虎只是个普通人。
但那道气息被打草惊蛇,就此收敛起来。成默暗中放开精神力,只能感到对方似乎还在楼内,无法准确定位
于是他决定引蛇出洞。
眼看就要抓住卡片,壮汉心中窃喜,突然手臂一凉,一缕黑色缠绕上来。
“哼!就知道有诈!”壮汉低吼,胳臂上的衣袖四分五裂,数道黄色的砂锥暴起,直射成默面门。
成默不闪不避,原本垂在胸前的头发弹起,编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牌,牢牢挡住一波又一波的砂锥穿刺。
一瞬间,两人之间沙尘弥漫。
裴乾虎早已机警地翻到一旁的杂物堆中躲了起来,伸出头悄悄观望。
在他眼中,头发千变万化的“魔女”与控沙的壮汉兔起鹘落、身形如电,所到之处尘土飞扬,只看得出一团凌冽的黑光与滚滚黄龙杀做一团。
壮汉射出的砂锥连绵不断,都被成默身旁狂舞的发鞭系数抽爆,然而飞散的砂砾又被壮汉吸引回去,聚成新的砂锥。一波波攻势犹如惊涛排浪,无穷无尽!
但成默的头发更快、更强!犹如平地卷起的黑色龙卷,渐渐压制住对方的砂锥!
尖锐的砂砾四处迸射,打得房间内劈噼啪啦声乱响不停。
裴乾虎的脸上被细砂划过,顿时留下道道血痕,疼得直抽冷气,忙伏倒一张旧桌面后。
“嘶,疼!小爷不会被毁容了吧!”想到这,裴乾虎怒从心起,在桌后高呼,“沈沁女侠,弄死这个矮冬瓜!”
壮汉脑门上青筋直蹦,瞪向裴乾虎藏身之处。分心之下,操控的砂锥慢了一息。成默敏锐地抓住破绽,发鞭突破砂锥阵,重重一击抽在壮汉胸口,打的他喷血倒飞出去。
壮汉狂怒不已,捂着胸口冲了回来。这时,他戴在手腕上的一圈手环突然红光闪烁,发出刺耳的蜂鸣声。
壮汉脸色大变,忙收敛攻势向后退去,“住手!要过界了!”
成默正杀得兴起,哪里管他叫嚷什么,一道又一道黑色闪电向壮汉劈去,打得他左支右拙。
壮汉又急又慌,怒道:“还不住手!天劫可不分敌我,想和我同归于尽吗?你这个疯婆子!”
他突然动作一滞,只来得及卷起一层砂墙护住自己,就像皮球一样被狠狠抽飞,撞在墙上。
老化的墙面轰然破碎,壮汉倒飞了出去,跌落向天一阁外。他的脸上却露出得意的笑容,显然,是借着发辫的抽击之力脱离了战场,眼看在半空翻过身去,就要远遁。
然而他高兴的太早了。刚刚飞出楼外,被撞穿的墙内突然射出数道长发,将他卷住拖了回去。
壮汉怪叫一声,被狠狠撞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他勃然大怒,却被头发裹成粽子,挣扎不得。
“放开我!要不是过界,凭你们也想抓住我!疯子!无赖!胜之不武!”壮汉正高声怒骂,重重的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叫你让我毁容!你让小爷脸上刮花,小爷就让你满脸开花!尝尝我充满愤怒的铁拳吧!”裴乾虎眼中怒火熊熊,摩拳擦掌,上前就是一通乱揍,拳打脚踢,打得壮汉嗷嗷直叫。
成默笑眯眯地站在一边,心情十分愉悦。
“停停停!我服了!”壮汉哀叫道,满脸青肿,一个眼睛肿成了桃子。
裴乾虎这才气喘吁吁地停手,开始审讯。
“姓名?”
“沙王。”
裴乾虎伸手就是一记耳光:“还不老实!”
沙王欲哭无泪:“我真名就叫沙王,姓沙名王!我们那边的叫法和你们人间不同!”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裴乾虎气哼哼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说什么鬼话,‘和人间不同’,你丫从天上掉下来的是吧!”
沙王绝望地移过目光,看向成默:“我不要和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要和这位姑娘说!”
人间……?
成默心思电转,脸上却不动声色,笑吟吟说道:“就是因为人间的这位警察先生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要你给他解释嘛,省得本姑娘浪费口舌。嘻嘻!”
身体中的沈沁打了个哆嗦,感到一阵恶寒,原来成默你是这样的人格!她开始思考,为什么我的副人格又娘又变态,难道是我的原因吗?
沙王垂头丧气道:“别问了,我自己说!”
“是他!”裴狻猊轻轻地惊呼一声。
老苦欲言又止:“大人,他说当年是他将小公子送到您的行营……”
裴府君知道他在想什么,叹了口气:“老苦,不是我不愿告诉你们当年的事情,而是那晚诡谲离奇,扑朔迷离!我和涂老头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目光透过空气,看向遥远的过去,关于过去的回忆一点一滴涌上心头。
“三十年前,我、涂老头还有一位叶先生,一齐在兰陵元帅军中效力。涂老头本是前朝元华旧国的行政高官,因为不满朝政腐败,挂职离去,绍和入侵时在家乡举兵起义,后来并入元帅的麾下;我本是好勇斗狠的游侠儿,解救被绍和军队戮害的乡亲不成,反被追杀,是元帅救了我;而那位叶先生则是陪着元帅一起起兵复国的至交好友,比我俩都要更早到老大身边。”
“哦,元帅不喜欢我们称呼他官职,私下里一直让我们叫他老大,真亲切呀!”
“后来打了八年复国战争,那时候老苦你们陆陆续续从军中脱颖而出,成为一名又一名耀眼的将星。”
老苦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大人,这都是元帅指挥的好,大伙不怕死而已。”
“眼看老大他只手擎天,扭转了战争局势,形势一天比一天好,大伙儿也一天比一天有信心,甚至有人提出了‘打进绍和,活捉天皇’的口号。那可不是开玩笑,是真有这样的信心和决心!要一举解决这狼子野心的大敌!”
“突然有一天,老大叫我去见他。”裴府君的脸色严肃起来,“那次会面的经过极其隐秘,除了我,只有涂老头和叶先生,再没有第四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