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在午后,几个孩子刚刚吃完饭没多久,灰袍人随意往亭中的石凳上一坐,先向小星锁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回先生,我叫何星锁”小星锁答道。
“嗯,好。”说着,灰袍人也不再多问,让三个小娃娃都站到自己面前,说道:“世有三光日月星,今日你们三个与我相遇于此也是天数。我且问你们,是否愿意跟我学习修行之法?”
“这……”三个孩子听得奇怪,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修行之类的说法,正自疑惑着,甫台先生却是心中明白得紧,连连朝孩子们点头。
竹照峰机灵,拱手道:“先生,我们三个愿意跟您学习。只是我们不知道什么是修行?怎么修行?修行的作用又是什么呢?”
“愿意就行,至于你的问题,稍后我会跟你们慢慢解释的。”灰袍人答道,转过头对甫台先生道:“今后我每三天来一次,下午的时间你把他们三个交给我,在你放课之前我会带他们回来,如何?”
“悉听尊便。”甫台先生答道。
灰袍人点点头,对三个孩子说道:“你们三个都跟我来吧。”
三个孩子对甫台先生施了一礼,转身连忙跟上。转眼走出门口,又向前走了一会儿,看到山路边的一块青石上斜斜靠着一截树干。前文中提到过的灰袍人当时下山的“坐骑”,正是眼前那株树木。经过了这五年的时光,树干树叶与当时竟没有丝毫的出入,还是如新鲜伐下来的一样。灰袍人一挥衣袖,那树干如有生命般跃起,漂浮到灰袍人身边。灰袍人一指树干道:“你们都坐上去,坐好了。”
两个男孩子眼见新奇事物都很兴奋,眨眼间两人都跨坐了上去,小女孩星锁却是有些害怕,迟疑着不敢靠近。坐在靠前的竹照峰道:“星锁别怕,就是骑着木头嘛,不会有事的,来,靠着我前面坐下,我会抓牢你的。”
小星锁这才慢慢地靠过去,侧坐在木头上,而竹照峰则是紧紧地抓住小姑娘的腰,安慰道:“别害怕,就是坐着而已嘛,没什么可怕的,你看对吧?”
娃娃们正闹腾着,灰袍人见他们坐好了,径自在他们身后坐下,只说一声“坐稳了”,一掐诀,树干之下的潮湿草地上瞬时蒸腾起一阵水珠,翻涌向前,托着几人飞快地山上流去。
三个孩子哪里看到过这些,顿时吓得小脸儿煞白,紧紧抓着能抓住的地方不敢松开,小星锁更是直接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就差哭出来了;照峰和青涵开始也是怕得直哆嗦,一阵子之后就慢慢适应了,一会儿看着两边飞速倒退的山景,一会儿低头看着木身之下如同有灵的水流,好不兴奋。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四人在一处停了下来,灰袍人按下了木头,水汽消失于地,三个孩子一个接一个爬了下来,四处打量着这个地方。这是一片天沐树林围起来的一片空地。之所以称之为空地,是因为中间这一块的十几棵树木都已被砍伐了去,只剩下十几颗树桩留着,显出了一小片空旷之地。若是从上面俯瞰,此处便宛如一个由天沐树造成的木桶,而此刻这四人正在桶底处晃悠。
灰袍人衣袖一挥,三道柔和之力托起三个孩子,分别坐到了三个平坦的树桩上,而他自己也迈步坐到了三个孩子对面的一个大些的树桩上。甫一坐下,灰袍人便开始说话:“今后每三天的下午,你们就跟我来此地修行练习。我的规矩有三个,第一,修行不易,我也没有太多时间了,如果不想跟我练了,随时可以说,我绝不强留;第二,修行之事是否告诉你们的父母家人全凭你们自己的选择,当然,后果你们也自己负责;第三,我从不收徒,从今往后不论何时何地都不可以称呼我为师父。”
竹照峰问道:“那我们该如何称呼您呢?”
“就叫我籍先生吧”灰袍人答道,随即问道:“我说的三点你们可都明白了?”
“明白了籍先生!”三个小孩齐声答道。
“那好,今天我就给你们上第一课,就是小照峰问我的‘什么是修行?’、‘怎么修行?’‘为什么修行?’这三个问题,你们要仔细听好,并牢牢记住,可受用一生。”
三个孩子连连点头,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灰袍人籍先生顿了顿,开始娓娓道来:
“人降生于世,一者为气,二者为身,三者为意。有此三者,方为人也。而随着时光的流逝,人之气愈衰,身愈弱,意愈薄,直至气绝身死意消,化为这天地间的一部分,而不再为人。因此上古时便有关于修行的记载,千百年来,所谓‘修行’,即为对人本身的三要素进行锻炼修持以强化自身,达到更高的境界,传说中练到极致即为仙,不生不灭,不堕轮回,逍遥天外。”
“接下来说怎么修行,也就是修炼。其实字面上已是可以看出,修行或修炼,总归离不开一个‘修’,一个‘行’或是‘练’,即不断完善修复自己的缺失,通过行动和磨炼来使自己愈加完善,这就是修炼的本质。而修炼的侧重不同,法门也不同,能达到的境界与效果也是不同。修炼气息靠打坐吐纳静修;修炼身体靠锻炼和磨砺自我的肉体,当然若是有灵药辅佐自是更快;修炼意则最难,一方面靠天赋悟性,另一方面得由自己的心性和经历来慢慢打磨变强。现在一般的世家大族都有着自己独有的一套修炼体系,也被叫做家族功法,大部分包含了练气、修身的法门和练意的一些心得,再辅以提供的温养药材,世家子弟很多年纪轻轻就可以修行到一定的水准。而你们,只能慢慢地来……”籍先生说完这些顿了一下,看了看三个孩子的表情,竹照峰听得很是神往,竹青涵却是安安静静地没有什么表情,小女娃星锁听得云里雾里,一脸疑惑不解。籍先生并未继续解释,而是接着说道:
“下面我回答你们的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