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夜,东郡,苍亭。
今夜月色隐匿,不见繁星,夜晚的大地上,一片漆黑。
在一片树林中,一行十三人正在快步前行。
这些人皆头戴轻盔,身着黑底金边的软甲,面戴金铁面具,腰间悬着一般长短的兵刃。领头那人与剩下几人只在衣物上有所不同,他的软甲上绣着一只独角异兽。
一行人他们好像用了什么步法,一路疾行,却在黑暗中完美避开了密集的树木。
正行进间,那领头之人猛然停下,抬手打出手势,余下众人立刻分内外站好,将其护在中心,凝神戒备。
“何方狂徒,胆敢阻拦监天司?!”
“哦?你们就是监天司啊,看起来也不怎么神秘嘛!倒像是cosplay绣春刀呢!不过你们这身行头可比张震他们那身丑多了!”
那头领早已抬头看见了说话那人,只见那人倒悬在一棵大树上,怀中抱着剑,阴影中看不清长相。
“既知监天司名号,怎敢造次!”言罢,一个飞镖已然出手,那飞镖反射不出一丝光线,在夜色中如同鬼魅一般,向那树上之人疾射而去。
树上那人怪笑一声,在他倒吊的树枝上打了个转,躲开飞镖后笑道:“呦呵?还有哑光材料!不简单啊!”
话音未落,其余十二人一同出手,飞镖却有快有慢,有左有右,彻底封死了那人躲闪的空间。
飞镖闪过,那人好似中镖了一般,直挺挺的摔下了树,有人想要去察看,却被领头那人一把拽住。
只听那人掉落的树丛中传来一阵怪笑:“战术还挺先进,心思也算谨慎,我有点开始欣赏你们了!”
“阁下到底是何人?拦住我等去路意欲何为!?”
“啧啧,刚还是狂徒,这就变阁下了,你可真是善变,至于意欲何为,打了再说!”说话间,一道淡红色的剑芒已经出现在外围一人的胸口处。
那人倒也了得,临危不惧,兵刃翻转,将那道剑芒拦下。两人只是一接触的功夫,其余几人已到那剑芒后方。
就这样,一眨眼的功夫,十二人已将那男子围住。几人凝目望去,见那男子灰衣长剑,面容冷峻,完全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样子。
这人正是陆释,那面具虽有乱真之容,却没有表情变化,只能一直冷着脸。
“几位看起来有些惊讶,是因为我太帅了嘛?”
戏谑的声音。配上冷峻不动的面容,立时给众人一种诡异的感觉。只是那人已被围在正中,众人也只觉诡异,不算害怕。
那头领此时发话:“如今阁下可能告知我等姓名以及意欲何为了嘛?!”
“倒是自信,不过你身边的这些王八壳不在了,你不觉得自己才是最危险的那个嘛?”陆释言罢,一道血红的剑气破空而去,直指那头领。
那人冷哼一声,兵刃终于出鞘,挥手一斩,剑气便散去了,只是这一剑引得众人略微分神,陆释已然不知所踪,众人四周望去,只听其中一人对着头领道:“身后!”
头领目光一凝,拧身挥剑向后斩去,只听金铁相交之声传来,头领终于看清了那把剑。
“英兮?!”
“你究竟是谁?!英兮剑怎么会在你手上!”
陆释心道果然,却开口说道:“因为这是我的剑啊!”
“怎么可能?!英兮剑传人怎么会对监天司中人出手?!”
“诶?!我拿把剑就不能对你们出手了?什么道理嘛!”
“既然不愿说,那便死吧,回收英兮剑,也是大功一件!”
事情的发展从这时,超出了陆释的预期,他有些后悔嘴贱了,可是事已至此,只能是打了再说了。
那头领右手握短剑直劈陆释,左手却背向身后做了手势。其余十二人立刻围了上去,有序的向陆释进攻。
陆释顿感压力倍增,进想要击败首领,却被旁人牵扯精力,退想要跳出战圈,却被头领牵制住。
进退不得的陆释甚至被砍伤了,顿时令他心情烦躁了起来。
“你们是在找死!!”
气息流转,血气缠身,陆释一时间变得如同地狱恶鬼一般,浑身纠缠着血水一般的红光,身上的衣物和脸上的面具也失去了效果,被腐蚀殆尽,露出了满是伤痕的脸和身体。
此情此景,饶是监天司众人心智坚韧,也惊得后退了几分。
“这是什么东西?!真的是恶鬼么!?”众人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那头领目光慎重,拿剑的手死死握住剑柄,关节都发白了。其余众人也都差不太多。就在陆释身上血色凝实之际,他纵身向后一跃,躲在了树阴中。
“卧槽!别误会,我可没有露那个什么癖!意外意外!”原来陆释在烦躁的驱使下,又来到了片血色荒野,看着起身的人影,失去理智的陆释本能的想要将他们斩了,却听到身后响起了一个不正经的声音。
“喂!前面可是地狱啊!”
陆释闻言,瞬间惊醒,在挥剑之际停下了手中的剑,气息停滞,荒野消失,发现了自己的情况,情急之下,立刻跳出战圈,便有了之前一幕。
此时的监天司头领还未放下戒备,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当然是人啦,我要是鬼还在意这些嘛!?”陆释无奈道。
“既然是人为何要拦住我等去路,英兮剑又为何会在你手上?!你究竟是谁?!”
“我叫汪藏海!至于为什么要拦你们去路,先给套衣服呗!”
那头领听到汪藏海三个字,目光一松,又听到陆释要衣服,犹豫了一会儿,示意手下扔去了一整套衣物。
陆释穿好衣服,觉得挺合身,就是头盔太丑,不想戴,于是手提着头盔,跳了出来。
“现在可以说了吗?!”
陆释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不经意的说道:“听说朝廷要派人干涉闵家与濯剑阁的婚事,我就来问问喽?!”
“这与你何干?”
陆释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随意道。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我是来劝你们迷途知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