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小时内,是安以沫这辈子不愿意想起的黑历史。
她对他根本无力招架,武力值就不用多说了,精神上她是个正常人,对手却是小心眼的变态,法律道德搬出来压根不管用,反倒整得她胸腔一片血泪。
最后,在口头被迫签订各种不平等条约之后,他终于大人有大量暂且放过她,改为分期付款型,内容么,总结一句话是以后他三公子大人有什么事情,她必须乖乖地听候调遗,换一句话说:她现在化为古时候的丫环奴才……
安以沫对此在心里冷嗤不断,至于没有遵从的后果,她自动忽略了,反正如果调遣的内容超出她原则性范围,她该反抗还得反抗,现在假意应承下来再说。
其实,安以沫也考虑过是不是拿他裸|照来威胁,但一想到他被拷一回就这么变态了,发现照片的事情还得了,而且目前时机不对。
后面因为照片发生的更悲催事件,向安以沫证明了这货果然不在凡人走的路上……
当然,现在她没有预知能力,否则她会立即把照片清除,安以沫此时考虑的是晚餐问题,变态说他饿了,让她去做饭。
安以沫敢怒不敢言,闷声去卧室里换身衣服。
为毛换衣服——
嗯,安以沫已把此事深深锁在内心的小黑屋里。
第一次,安以沫是带着恶念做饭的,虽然很想煮一锅超级难吃的菜出来,但他老兄在她踏进厨房前告诉她,如果他觉得不太满意的话,她就一直在厨房里煮到他觉得满意为止……
安以沫心里幽怨地想,不知道报警有没有用,她是一名尊纪守法的良民,出事找警察叔叔已经成为她思想的一个章程,这算是非法入室,囚禁吧?但证据好难收集啊……关键是,就算成功把这祸害收拾进去几个月,但人家出来估计又是一名变态,没有一击把他解决的办法,好像做什么都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安以沫跟锅有仇似的,铲子碰得铿哩哐铛响,从第一份菜想到把最后一道菜煮完了,她也没想出好办法来。
不算办法的办法,就是妥协,看得出来,对方戏耍她为乐,只要撑到这变态腻了为止……
这真是个破办法!
安以沫默默叹气,自顾自盛了一碗饭开吃。
客厅靠近厨房的位置搭了张餐桌,铺着简单的蕾丝花布,简单的三菜一汤,西红柿炒蛋、蒜苗炒肉、炒青菜、萝卜排骨,家常到不能再家常。
窝在沙发上的白若枫起身,走到餐桌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安以沫继续淡定地扒饭。
白若枫拉了旁边的椅子坐下,手肘撑在桌上支着下巴,歪头看她,微微一笑:“喂我。”
安以沫筷子一抖,一块肉片掉到了桌上,认命站起身,转身去厨房盛了一碗米饭出来,放到他面前,再默默坐下。
白若枫这次没有再说什么,拿起筷子,先是夹了青菜尝了一下,然后又舀了汤试了试味道,安以沫真怕他说出什么口味不符来整他,还好,他没说什么惹人厌的废话,开始安安静静吃饭。
他吃相无疑很斯文,也很优雅,指骨分明,如玉净白,茶色的筷子在他的手间就好像钢琴家的指挥棒。
相衬之下,安以沫的吃相就显得难看了,屋子里静得只听她的咀嚼声。
不过,以安以沫粗神经来说,她不会为这么点小事去觉得尴尬,反而觉得这变态吃饭时居然这么安静,让他吃到死吧……
于是,当白若枫吃完一碗之后,安以沫堆了笑容,热切问:“要不要再来一碗?”
白若枫哪会不知道甜美笑容是她装出来的虚伪皮相,他斜斜看了一眼,慢条斯理的抽了张纸巾擦拭,优雅地站起来:“赶紧把东西收拾好。”
本来是她准备做的事情,偏生他一吩咐后,安以沫觉得变味了,怀着不满的情绪收拾碗筷。
安以沫从厨房出来后,白若枫正坐在那三人空间的碎花沙发上,他的对面那台30多寸的液显电视正播放着晚间新闻,他的态度有些漫不经心,长长的睫毛仿佛凝住了时光,视线似乎不是落在电视上,而是穿过它落在不知名的空间,眼窝处的那道黑眼圈倒像是黑色眼影,让整张白净如玉精致容颜散发着魔魅般的气息。
安以沫突然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诡异,虽然她暂时把这个当作暂居地,但不管怎么说,家总是一个私人空间,而现在一位男人堂皇的闯进他家里,还吃了她做的饭。
“看够了没有。”
清冽的声音飘来,打断她的思路,一双带着凉薄的眼神瞟了过来。
安以沫有一丁点儿被抓包的尴尬,清清喉咙:“你该回去了吧。”
“你在赶我走?”
他的语调很平,听不出是疑问还是陈述。
安以沫不敢说是,委婉道:“绝对没有,我只是想都快八点了,你回去路上也要花时间吧,早点回去就能早点休息。”
白若枫听着她‘温柔体贴’从沙发起身:“你说的对,要早点休息。”如所料,看到眼前女人的眼睛一亮,他嘴角微微翘起:“那今晚我就睡这里了。”
他极为熟悉的往卧室方向走去,想必是已经打探过屋子里的环境。
安以沫内心刚升起来的小欣喜就转为了目瞪口呆。
他走了几步回过头,一双眼带着戏弄之色:“还愣在那里干嘛,赶紧去洗干净替我按摩。”
安以沫不得不提醒:“三公子,这是我的家。”麻烦不要一副主人的姿态好吗?剩下的话她只敢腹诽。
“你的意思是你想去我家里?”
“三公子,我不想去你的家,但也不希望别人没经过我的同意住在我家里。”
这句话,安以沫其实说得挺客气的,软软的声调听起没有半点火气,毕竟她怕又招惹到他哪根变态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