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见问,陆鹏既已追随公子,却是正好趁此机会向公子坦诚一切。”陆姓大汉称谢坐下,乃抱拳作诚,向浣青坦言道:
“如公子所言,陆鹏确实来自江湖。并且和出现在这附近的武林人一样,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才来到的这里。不同的是他们已经注定要扑一个空,而真正的秘密却已经被我,不,现在是我师傅,拿在了手里。”说到这里,陆鹏却是停住了话头,眼露歉色,瞥了一眼侍立在浣青身旁的小三。
见大汉停住话头,似是暗示他接下来的话只宜说给他一个人听,浣青笑着摇了摇头,摆手说道:“初阳是我的身边人,我们主仆一体,陆壮士无需顾忌,有话但说无妨。”
听到浣青洒脱的话语,大汉心中微动,含了一下眼睛,顿过心思,眼露愧色重新面向浣青说道:“公子与少侠高洁,某以世人之心度之,惟愿公子勿怪。”
言罢,乃朝抱拳朝小三致歉道:“少侠勿怪,因为此中隐秘干系实在太大,少侠于我有救命之恩,陆某前车之鉴,实在不欲将少侠亦卷入其中。”
“没关系的,陆大哥。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公子既说无妨,我们便无需计较后果,你直说就好。”听到大汉向自己致歉的话,小三心中的一点不快消散,乃朝其点头微笑,言道。
“嗯,”大汉亦点头微笑回应了一下小三,乃接着往下说道:“公子和少侠可知道武林人最热衷的两件事是什么吗?”
浣青和小三同时摇了摇头。
便听大汉接着说道:“这两件事,一件是名扬天下,另一件便是拥有名扬天下的实力。而这两件事我已经都帮师傅找到了。”说到这里,大汉却是微微苦笑。
“找到了?陆大哥,名扬天下也可以找到吗?”小三面露不解,问道。
“嗯,严格来说,我只是替他找到了名扬天下和独尊武林的途径和方法。但以师傅的天资和手段,练成绝学,称霸武林一统江湖也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大汉看了一下小三,回答道。
“啊,难道陆大哥你所说的称霸武林的途径和方法,便是这些江湖人出现在附近的原因?”听大汉这样说,小三却是立马想到了这些突然在附近出现的江湖人。
“不错,他们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出现在的这里。”大汉点头道。
“哦。那陆大哥,你所说的途径和方法到底是什么呢?”小三听得入神,乃不由再问道。
“一本武学秘籍和一块武林盟主令牌。”
说到这里,眼见小三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大汉接着说道:“初阳兄弟,你不要小瞧这两件东西,他们可是有着惊天的来历。”
“哦~,有什么惊天的来历?”
见这个一直沉着稳重的大汉难得的在讲述一件事情的时候着意用上了的夸张语气,小三被重新提起了好奇心,问道。
“这两件东西,乃是八十年前的一代无双武圣海樵剑客丁隐之物。秘笈名为《上清武经》,据传乃是海樵武圣为了遗泽后人,特意将其毕生的武学见解辑录编成的一本武经;而那一块武林盟主令牌却是真正当时江湖上各门各派所心甘情愿共尊的。令牌所到,干戈即止,令牌所出,莫敢不从。当真是好一番威武荣耀。”听到小三发问,虽然已经放下对江湖的执着,大汉还是一脸景仰神往地讲述起了这两件东西的来历。
“嘁,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两件已经时过境迁的老古董罢了。那个海樵剑客能有…”
见大汉刚刚追随公子,却对另一人露出了顶礼膜拜之念,即便那人已经是一位已经作古的人物,小三心中还是升起了不舒服的感觉。因为在他心中,不论武艺还是才德,公子才是这天下间最优秀的人物。
心中不爽,自然要讥讽几句,但小三的话未说完,就被浣青一抬手拦了下来。
听到大汉的述说,浣青倒的确对这位八十年前的武圣动了好奇之心。
武艺且不论,但能在生前身后皆享有如此尊荣,可以赢得普天之下共尊的(以武侠的世界而言,整个江湖已经可以大致比拟于江湖人的天下了),除了传说中的古之圣王,泱泱华夏数千年的历史,具有如此人格魅力的人物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抬手拦下了小三的吐槽,浣青眼泛神采,眼中露出了浓浓的感兴趣的神色,诚挚地向大汉引言道:
“陆兄且继续往下说下去吧。这位丁隐前辈的事迹风采的确令人心折神往,陆兄既然谙熟这段过往,不妨为我们细说一下这段精采的江湖往事。
如此也好聊补一下李某与这位丁隐前辈邂而未逅的缺憾。”
“是,公子既感兴趣,那某便为公子细细说来。”
听到浣青的指令,大汉不自觉地又站起身来应答了一声。
待见到浣青再次无奈地含笑摇头,示意他坐下,乃尴尬地挠了挠头,重新坐回座上,继续言道:
“公子与少侠不在江湖,是以不知江湖之事。
华夏武林数千年历史,可歌可泣的传奇自然有很多。然自八十年前海樵武圣横空出世,却是真正的为我们武人树立了一座永远值得追求和向往的丰碑。
而且武圣的事迹所以在江湖武林中被传诵至今,乃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却武圣的情义无双,于整个江湖武林都有不可磨灭的大功德外。
更重要的一点,却是,自古以来有名的武圣很多,但他却是历史上惟一一位有真实记载的真正将武学修炼到了极致,肉身成圣,真正做到了可以移山填海、步虚踏空的高手。
古往今来的高手虽多,但海樵剑客的成就依然足以惊绝万古!”
“移山填海?!您也真敢说,这还是人能做到的事吗?陆大哥你吹牛皮也不打一下草稿,嗯,反正也不是吹你自己的牛,吹破了也不打紧。”听到大汉一本正经说出的越来越夸张的话语,作为一个务实的人,小三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口怼道。
“哈哈,初阳兄弟,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听到小三的质疑,大汉却并未生气,而是愈发觉得小三直爽可爱,于是接他的话戏谑几句,续道:
“初阳兄弟不信此事却也正常,我当初初闻此事时亦是不肯信的。譬若平常,人力终有其穷尽,千斤之力尚不易得,移山之说大概也只有传说中的神仙能办到了。”
大汉说到这里,小三乃无比同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对嘛,先前你又说什么大话,这样说才靠谱嘛。
不过令小三没想到的是,大汉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将他的话中之意做了一个180度的大转折,只听大汉又接着说道:“不过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海樵武圣的移山填海之举却是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
听大汉言至此处,不仅小三被大汉先抑后扬的叙述方式给憋闷的不轻,浣青的目光亦是一凝。
在浣青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里,他本以为这个世界便是一个与他原来的世界有着相同的世界背景和历史轨迹的平行世界。
而此前他所接收到有关这个世界的种种讯息也的确印证了这一点。
同样的日月星辰,同样的山河历史,同样的历史人物所遗留下的同样的历史和文明正在遗泽着这个现时世界的人们向着一条他认知中的熟悉的历史轨迹固执的前进。
但现在大汉所陈述的事实却否定了他已经形成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在他原本的世界里,无论历史上还是现实中,一个人所能具有的力量都是绝无可能拥有移山填海这般的伟力的。
但以他的至真之心所感,浣青却又知道大汉绝无可能说谎。
果真如此,这个浣青本以中国古代视之的世界便与真正的原来他所来自的世界产生了偏差。
果然这世上便是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件事物的;
又或者在他原来的世界他所认知的表象之下,尚有许多掩藏起来的不为世人所熟知的事实和过往。
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让浣青在他所熟悉的普通的世俗世界之外又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这世界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内心微微一笑,如此想着,浣青抬手止住了刚要再开口嘲讽大汉几句的小三,朝大汉点了一下头,说道:
“陆兄且继续把这位丁隐前辈的故事讲完吧。某倒的确对这位丁隐前辈的故事越来越感兴趣了呢。
这世界之大,既然确是广而无尽,则虽有规则,总有超脱者,故这位丁隐前辈能致行尽而超凡入圣,不为怪也。
而由凡而入圣,已是自成神话,况且虽有移山之说,言易行难,于他举成之事,世人仰之,早已何啻云泥。这位丁隐前辈果然能当得起一句惊绝万古。”
“好的,公子。”见浣青听了武圣犹如神话传说一般的事迹,却依旧云淡风轻,不悲不喜,不惊不诧,数语之间,已是由点入面,对武圣的成就作了如此广深而精辟的断述,果然是智慧如海,大汉乃对浣青更增心折,应答一声,乃接着往下说道:
“公子有所不知,某所以如此肯定地确信海樵武圣移山填海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却是有史料地理为证的。
前者曾说武圣有大功德于我们整个江湖,却是武圣在八十年前替我们江湖人除去了一个将恐怖的阴影笼罩了整个江湖几十年的绝世凶魔——血魔。
是时武圣与血魔约战于武陵山间,神仙斗法,天崩地坼,为免久战伤及无辜,在战崩了几座山头之后,武圣亦试探出了血魔的真实实力,随后乃以最强的姿态击败了他,并对其施以镇封之法,移山之术,借两座大山的力量镇封了血魔,井将这二座大山移驻到了东海之中。
关于此战的真实性,已经盛行了八十年之久的每三年一度的“斩魔大会”便是最好的佐证。
每隔三年,便有来自各地的武林人士齐聚镇魔岛,比武争胜,决出最新的镇魔十子。
而这镇魔岛,便是昔日武陵山中被武圣所移走的二酉山。
这二酉山的突然消失和在东海的重现,便是武圣与血魔的这一场惊世大战更直接的证据。
据玩陵县志所载:“二酉山,古秦人藏书处也,位于沅陵县城西北三十里处乌宿对河。
山梁起伏,状如书页,又称万卷岩,为道家第26洞天。”
而二酉山去之日,有时人亲历此事者,曾做笔记记之曰:“是日,余居二酉山上翠山书院中,天气晴好,风云忽来,乌云蔽空,天上云中,电闪雷动,时而在东,瞬间在西,忽而若南,瞬间而北,时而若远,时而在尽,此等天象,前所未有,闻所未闻,似极有神灵于云间天上鏖战对擂,各秉气势之极,水火不容,以为交击,以图击破。如此良久,余等皆战战就兢藏于书院室内,不知何时皆入睡梦之中。次日醒来,发现吾等竟皆露宿于酉水岸边矣。乃惊诧此番经历之离奇难明,环顾四周,愈觉不对,乃有同窗失声喊道:‘天哪,余所居之二酉山不翼而飞矣!’嗟乎,经此番之事,余始知世上果真有神仙也。一日之间,令山河易变,而飞鸟不惊,游人不觉,神仙行事,果真难测难明,缘何现迹于世间乎。此事之后经年,有因事而至海边者归来言曰:‘二酉山乃落于东海之中矣,其上之诸般书院景色与前一无二致,’“然既此为事实,亦无改吾之于神仙之信矣。唯增慨叹仙凡之别,神仙之神通难思难穷矣。”
如此则既武圣降魔之事为真,二酉山远飞万里入海亦真,镇魔岛中镇魔之事亦为真,则武圣移山之事还有何不确?”
“嗯,若果真事实如此的话,倒确实可以下定论了。天哪,没想到陆大哥你说的竟然是真的!”听到这里,小三不由自主地点头认同道。
“哈哈,”听到小三终于认同了自己的话,大汉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当然了,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初阳,不要总是打断陆兄讲话。”正听的得趣的浣青没好气的瞪了小三一眼,再次点头示意大汉继续往下讲去:“陆兄请继续往下讲。铺垫了这么久,正要听一听这段精彩绝伦的江潮往事。”
“是。”大汉点一点头,继续往下说道:
“精彩绝伦自是精彩绝伦,但那一段岁月也的确是一段整个江湖都人人自危,暗无天日的岁月。
血魔跟他的血魔教就像是笼罩在所有江湖人头上挥之不去的梦魇,他们隐藏在暗中,以武人的血气为食,把整个江湖都当成了任他们予取予夺的狩猎场,让人不知道哪一天噩运便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而海樵武圣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横空出世,为江湖人铲除了血魔跟血魔教,还整个江湖一片清明的。
不过海樵武圣既然出身自江湖,在还没有成为武圣,替人们铲除血魔之前,自然也经历过那一段不堪的岁月。并且同那个时代千千万万的武林人一样,曾同血魔教结下深仇,亦有过朋友和家人沦为血魔教血食的惨遇,所以要了解这一段江湖往事,我们便可以从武圣他自己的经历和遭遇聊起。
其实那时的江湖,在血魔出现之前完全称得上是江湖中难得的一段平静的岁月。
虽然那时的江湖上,绿林依旧豪杰,门派依旧纷争,侠士依旧争名……江湖事的种种,如旧在江湖的舞台上每天上演,但是大湖微澜,这样的岁月在江湖上已经称得上太平。
在那样一段平静的岁月中,武圣他们师兄妹三人便是由其师“太湖老人”收养在膝下,授其武艺,传其本领,把他们培养成材。
而其师“太湖老人”虽然在江湖中声名不显,却是一位隐逸在江湖中的真正的旷世奇人。
根据武圣后来的记述,其师是真正的属于在这世间凤毛麟角般聪明绝顶的人物,不仅一身武学已经臻至极致,而且文才过人,于各种君子雅道,书画琴棋亦是精绝,乃至各类杂学,医卜星相,奇门五行,算数韬略,亦是无一不会,无一不精。
只是他们师兄妹三人,武圣耽于武道,小师妹醉心杂学,唯有二师弟跟师傅最像,一样的聪明绝顶,而且同样求知苦渴,在武圣他们还在将师傅传授的知识精益求精之时,他却依然学有余力,真正将太湖老人的一生所学学了个十足十,算是完全承袭了太湖老人的衣钵。
不过他们兄妹三人虽然各有专精,彼此间却是全无妒忌龃龉,而是彼此相亲相爱,从小竹马青梅,一起欢乐地长大,兄妹间的感情极深。
所以在太湖老人故去之后,他们仍然一起隐居在太湖边上,交友行侠,却是在太湖这一片的江湖上赢得了“太湖侠隐”的称号。
唯有一事,便是他们师兄弟二人同时喜吹上了小师妹,最终却是二师弟赢得了美人心。
虽然情场失意,但武圣一生情之所重,也只在他们师兄妹三人,因此他心中虽有遗憾,却同时也为他的一对师弟师妹收获了爱情而感到高兴。
在为他们送上真诚的祝福后,武圣便将这份爱慕之情收起,断去了这份舍离,专情于武道。
不止武圣作如此想,他们三兄妹中的另二人亦是一般的想法。
非爱而何失,即爱而何求,纵使他们师兄妹三人间有两人成为了恋人,但是在这世上,仍然是他们三人的关系最亲。
既然亲如家人,三人又都是淡然处世的性子,自然还是以老师的故处为家,相守而居。
相守成家,即为牵挂之所在,却是从走想过分离。
彼时武圣既专情于武道,修行日久,却始终有瓶颈难以突破,乃思游历天下,以求突破之机。
打定了主意,武圣乃辞别二师弟他们夫妻二人,便即出门,游历天下而去。不过他们三人却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别之后竟是再无相见之期。
武圣离开家中,游历天下的时候,正是血魔教在血魔的授意下从低调隐秘发展到开始大规模肆虐天下的时候。
只是由于血魔教隐蔽的组织形式,刚开始的时候却是没有人意识到这个教会的存在。尽管不断地有人被劫为血食无故消失,人们还是按思维的的惯性将之联系到江湖争斗或江湖仇杀上去。毕竟在江湖中所面对的生死劫最多的也就是这两情况,加之血魔教有意撇清自己的栽脏嫁祸,江湖形势乃渐呈混乱。
且江湖人奉行先下手为强,有宿怨或争端者之间的争斗因之乃日渐加剧,且又有趁此混乱形势浑水摸鱼者,乃将此中形势搅至愈加混乱,以至人人自危,江湖之杀劫渐起。
然而走出家门游历天下的武圣却是没能及时地发现这由血魔教所掀起的江湖乱象。
却是因为武圣离家没多久便遇到了他的机缘,心有所悟,乃择一处山间谷地隐修起来。直到突破了修行上的瓶颈,在武道修为上更进一层,将以前所学融汇贯通,突破了先天之境,武境初成,届为宗师,这才起了出关回家之念。
而此时已是武圣闭关的一年之后。
再回到江湖之中,武圣便立刻察觉到了被血魔教所搅动起来的在江湖上涌动着的人人自危的恐怖气氛。
茶馆中,客栈里,行路时,武圣不是听闻到江湖人在谈论他们所听闻到的接连不断发生的有人无故失踪的事,就是直接遇到江湖人正在遭遇亲友无故失踪的惨事,在这样的氛围中,每个江湖人都已经变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受这种恐怖的氛围所激,江湖人的表现分为了极端的两种,一种变得比平时更加的克制隐忍;而另一种则把所有可疑的心思都付诸在先下手为强,变得更有攻击性。有那心思更活泛和无底线的,则浑水摸鱼,趁机做一些损人利已之事,江湖本已无法,而此时的江湖更显混乱。
感受到此时江湖中蕴含的凶机,武圣虽然对家中师弟师妹二人的武艺抱有信心,但心中仍然升起了强烈的不安。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劫数已经波及到了整个江湖,凡江湖人皆已身在劫中,他在家中的师弟师妹自然也不例外。而既在劫中,便有应劫之险,武圣的担心却非是毫无来由,而是面对至亲,守之不及,关心则乱。
带着这份担心,武圣昼夜兼程地往家中赶去,但还是晚到了一步。
如武圣所担心的那样,二师弟跟小师妹也跟他途中所遇的那些武林人一样,无故的失踪了。
此时的武圣已是后悔到了极点,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问过了路人,这场江湖劫数风起之时就在他闭关开始后不久。如果他可以晚几日再开始闭关,如果他不是为了刻意躲避师弟他们夫妻二人才找了借口出门游历,或许他便可以早一点发现这场江湖杀劫的端倪,而早一点赶回家中;而如果没有这一次的出门游历,则更加不会有这么多令他后悔无尽的如果,便可以与师弟师妹共同抵御这降临到他们家中的凶险。
只是懊悔已是无及,纵使在后来时武圣会把此事存于心中,成为终生憾事。
但此时毕竟尚存了希望,失踪虽是结果,却并不是让事情结束的最终结果,虽然江湖之中,失踪往往便已经意味着发生了最坏的结果。但无论为了罹劫的师弟师妹二人这最后的一线希望,还是这无故遭受的必报的仇恨,这件事却都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而这场江湖劫数来得如此蹊跷,有那么多的人同时无故失踪,其中必有原因,必为人为。
而能做到令这么多人同时失踪却依然没有暴露出自己的则必然是一股有严密组织的势力。
则无论是寻找失踪的师弟和小师妹他们二人,还是除恶雪恨,还江湖一个清明,找到这股隐在暗中的势力都是关键。
心中做过了计较,武圣乃再入江湖之中。
但令武圣头疼的是,这股隐藏在暗中的势力为祸虽多,但留下的可供推敲寻踪的信息却是极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组织专挑武艺高强的武人下手,其标准不一,但却肯定在三流以上,近一段时日更是将下手的目标锁定到了一流之上。
但江湖广大,一流高手虽然不类二三流的武人那样繁多,却依然广布于江湖之中,难以尽数。仅凭这一点信息,一个人要想寻到这股势力的踪迹依然是无比困难的事。
好在武林中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不对,并且由德高望重的人牵头组成了同盟,誓要除去这股搅乱江湖的势力。
武圣在查访途中接触到了这个同盟,之后便与之合在一处。
人多力量大,通过有针对性的制定了一些针对这个组织隐蔽制特性的反制措施,几次扑空之后,终于在武圣坐镇的区域,被他逮到了这伙恶魔的踪迹,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武圣只是蹑踪其后,看他们将这些被抓住的江湖高手送往哪里,意欲何为。
几经辗转,武圣终于随着这些被押送的武林高手们来到了这伙恶魔的大本营,并在此途中终于弄明白了这么多武林人失踪的原因。
原来这伙恶魔竟以武人的血气为进补、通过吸取武人的血气增进功力、正常武人砥砺数年才能取得的成就却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旦夕达成,难怪这群恶魔竟枉顾了人性对同类下手。
但魔功毕竟是魔功,于武圣所见,这伙恶魔无论地位高低,凡习此魔功者,每月必须服食由他们教主发下的药丸辅抑,否则定然是爆体而亡的下场。
有如此难以抵挡的诱惑,又有如此严酷的控制手段,难怪这血魔教短短的时间便在江湖上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波。
使令行,使事密,使禁止,这个血魔教主虽然把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当成了毫不在乎的玩物玩弄于股掌,虽然所用的手段令人不齿,但其能把这样一个遍步江湖的诺大组织控制的如臂使指,隐现由心,其实力心智必然也是高绝。
但武圣初入先天,与人斗胜之信心亦是满满,并且他一路追踪所见这伙恶魔中的所谓高手也不过尔尔?
心中勇毅,武圣乃直入魔巢,往他所感应到的魔性最重的地方而去。
武圣此去却是正选对了地方,他若去往的正是血魔教主闭关冲关的所在。
教主闭关之所,自然护卫禁制重重,武圣持强破之却也一时半刻不得入内。
就在武圣破关之时,里面的血魔教主也修炼到了关键之处。
一处宽阔高大的密室之中,按照某种玄奥摆之理摆成了某种阵法。阵中高台之上,血魔教主正盘膝端坐其中,吸收着汇集而来的汹涌的血气和天地玄灵之气,顺着血气的来源往高台下面看去,就见这一次江湖风波所失踪的江湖高手赫然全都被拘禁到了此处的阵法之中,为此时修炼的血魔教主提供血气。
随着身上血气被抽离,就见这些江湖高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老去,最后竟变得像骷髅一样彻底没有了气息。
武圣失踪的师弟师妹二人亦在这群正在被抽离血气的江湖武人之中,可能是身上被施加了禁制,二人却是一点反抗的心思也无,只是软绵绵的依偎在一起。
不过原本风华正茂的二人此时看起来却已经像是耄耋之龄的风烛老人一般,随时可能耗尽生命里的最后一点光辉。
随着气血的不断流失,小师妹叶轻衣的生命也已经来到了弥留之际,此时她正与她的师兄做着最后的诀别:“羽哥,这一次我们是不是都要死在这里了。”
抱着小师妹的手微微颤抖,二师兄丁羽的眼中含满了自责与怜惜的愧疚,虽然他们的处境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可他又怎忍心由他之口对小师妹说出这残忍的真相:“轻衣,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师父和大师兄对我的托负,没有保护好你。”
抬手轻轻的为眼中含着愧疚的夫君拭去眼角的眼泪,小师妹轻轻的摇头,温柔地望着她的二师兄深情的说道:“羽哥,今生能做你的妻子是轻衣这一生最幸福的事、轻衣从来没有后悔过。生死都能跟师兄在一起,轻衣觉得很幸福了。羽哥,来生我们还要在一起,做夫妻好吗?”
听着小师妹充满真情的话语,二师兄丁羽的心里忽然平静下来,既然这一场生死劫数已经无法避免,不如平静的陪小师妹度过这一段最后的时光
却无价无期想通了这一点,二师兄丁羽习程轻轻地点了点头,对靠在他怀中的小师妹温柔地说道:“好,我们还要做夫妻。”
见自己的丈夫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小师妹粲然一笑,深情地望了丈夫一眼,然后静静地靠到了丈失怀中,彼此依偎着,静静地享受这生命中的最后时光,没有再说话。
回忆起今生二人相处的时光,两人的脸上都泛起了安详幸福的笑容。
“可惜不能再见大师兄最后一面了,羽哥,你说大师兄会来救我们吗?”想起生命中除了自己的丈夫外最关心自己的人,小师妹眼中泛起淡淡的思念,仰起头问自己的丈夫道。
听小师妹说起大师兄,二师兄丁羽的泛过一丝忧虑,摇摇头对小师妹说道:“希望大师兄不要来,这个魔头的实力已经到了不可思议之境,纵然大师兄能在游历中有所突破也绝不可能是此魔头的对手。但以大师兄的性子,他如果发现我们失踪的话,却一定会寻迹追来的。我们已经身在劫中,希望大师兄不要也失陷在这里,留下有用之身,替我们报仇也好。”
正说到这里,笼罩在他们身上的阵法抽离他们血气的速度忽然疯狂加速起来,阵中所有的聚集起来的血气和能量忽然如长鲸吸水般疯狂的朝阵中血魔教主的身上上涌去,看样子似是已经行功到了尾声,最关键的时刻。
受此影响,阵中诸人老去的速度更甚。
“师妹一!”感觉到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小师妹的头忽然歪向一旁,没有了气息,尽管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二师兄丁羽还是无尽悲痛地放声喊道。
与此同时,密室的大门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封住密室的石门忽然崩碎开来,然后门口处人影一闪,跳进一个人来。
受到此番变故一惊,阵中高台之上的血魔教主忽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忽然剧烈颤抖起来.
跳进来的人正是武圣,不过虽然注意到了高台上血魔教主的异状,他却是未做理会,而是目光焦急地朝密室中的人群扫去。
却是在破门而入的时候,武圣听到了一个他异常熟悉的声音,尽管这个声音苍老无比,但他还是瞬间就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正是他的二师弟丁羽。
听到这个声音中的焦急和绝望,武圣的心里一沉:是二师弟的声音,不好,小师妹出事了。
是以进入密室,武圣顾不的其他,而是先去寻找二师弟和小师妹的踪迹。
武圣的目光朝人群扫去的时候,二师兄丁羽听到武圣破门时的巨响也正好朝门口看来。二人的目光一撞到一起便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但当武圣顺着二师兄丁羽看来的目光看清他此时的模样后,却是被惊得一顿,二师弟的容颜何以变得如此苍老?
但此刻武圣却是顾不得疑惑这些,因为下一刻他便看到了正被三师兄丁羽抱在怀中生死不明的小师妹!
奔至两人身边,武圣乃开口问道:“二师弟,你们怎么变成了这幅副样子,小师妹她怎么了?”
一边问话,武圣一边搭上小师妹的手臂,查看她身体的情况。
甫一接触小师妹的身体,武圣的心便骤然一沉,以他一个先天武者对气息的敏感,小师妹此刻身上的生命气息已经微弱到难以察知,并且还在不断散去。
感知到小师妹的情况,武圣赶忙握住小师妹的手,将他所修出的一缕本命真气向小妹师妹体内渡去,虽然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但他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今生他最重要的亲人的离世而毫无作为。
另一边,见到大师兄奔到他们身边,二师兄丁羽的眼中却是不喜反忧,焦急地对他说道:“大师兄,不要管我们,赶快离开这个魔窟,这个魔头的实力已非人力可敌,快走,离开这里,留下有用之躯,来日替我们报仇。”
“我们一起走。”一边拼命为小师妹渡入真气,武圣一边沉声对二师弟说道。
他已经感应出了高台上血魔教主的强大,的确远非现在的他所能及的,尽管此时被他所惊,看似走火入魔,露出了可趁之机,却绝非是击杀此魔之时。
唯有趁他此时无暇他顾,尽快逃离这里,才是此处的惟一生机。
“不,大师兄…”见大师兄不愿放弃他们,知道大师兄一向主意坚定,二师弟丁羽心急起来,正要再劝几句,便听到“嘤咛”一声,却是怀中的小师妹苏醒了过来。
二人的目光立即便被吸引过去,乃暂时停止了争论。
小师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武圣的面孔。
看清了大师兄的样子,小师妹叶轻衣像个孩子似的泛起开心快乐的笑容,甜美的一笑:“大师兄,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们的,能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再见大师兄一面真好。”
“羽哥,别再让大师兄为我们费力气了,我走之后,快点让大师兄逃离这里,来日为我们报仇。”小师妹一边缓慢却坚定地推开大师兄向自己输送真气的手掌,一边转头望向自己的丈夫,用最平淡的深情说出最后的约定道。
那微微的笑容带着诀别的凄惋,随着话音的落下,小师妹的眼睛也缓缓地合了上去,带着一丝释然离开了这个令她无限留恋的世界。
“轻衣!”
“师妹!”
见到小师妹再一次闭眼昏迷,二人的心中皆有了不好的结果,试探过小师妹的鼻息和脉搏,二师兄丁羽却在小师妹离去的悲痛的伤逝中平静下来:
“大师兄,你快点离开这里。保全自己,来日替我们报仇,这是小师妹最后的心愿!你忍心让她最后的愿望也成空吗?莫再耽搁了,等那魔头调息好了伤势,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今生我已经后悔过一次,这次我怎能再次抛下你们一个人离开,要走一起走。”武圣悲痛欲绝地凝视着小师妹与这个世界诀别的最后的容颜,听着二师第再一次催促他离开的话,摇了摇头,迎着二师弟的目光说道。
说着武圣便要扶起二师弟他们一同离开。
推开大师兄欲扶自己的手臂,二师弟丁羽的面色一白,嘴角已经带上了一丝血迹,却是他自己震断了自己的心脉:“大师兄,我与小师妹早已约定好了同生共死,师兄不必再管我们。遭此魔劫,我的性命本就已在旦夕烛残之间,我断去心脉,也只为了早上片刻赶上小师妹与她同行。师兄你快走,为了我们,你一定要逃离这里,同后积蓄实力除此魔头,还江湖一个清明,也为我们报仇。”
“师弟,你这又是何苦!”感受到二师弟丁羽传递给自己的坚定,武圣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停住了欲携起他的手,心中黯然地承接下了二师弟他们二人的心愿,涩然地说道:“好!”
移开与二师弟对视的承诺托付的目光,再最后一次看了靠在二师弟怀中的小师妹一眼,武圣缓慢地站起身来,转身纵步而去,没有再回头。
望着大师兄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二师兄丁羽收回目光,眼中释然,放下了最后一件心事。
“轻衣,”倾尽最后一丝温柔,二师兄丁羽凝望着妻子的脸庞,温柔地将她抱在怀中,喃喃地说道:“你的嘱托我完成了,大师兄已经离开了这里。大师兄他言出必践,他既然答应了我们,就一定会逃离这里,未来也一定会替我们报仇的。轻衣,我们说好了来生还要做夫妻的,你等我一下,我这就来了…”
与妻子相拥在一起,二师兄的语声越来越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心静人息,却是亦追寻着妻子离开了这个世界。
不久之后,密室高台之上忽然响起一阵激烈的长啸,然后伴随着一阵咬牙切齿的骂声:“可恶小儿,差点便让我这一世心血付之流水,胆敢坏我道行,捉住你后必要将你抽魂炼魄,让你受无尽之苦!”原本静坐在高台上的血魔教主却是化作一道赤虹,朝密室外激射而去。
其时武圣已经奔出数十里之外,却依然受到了血魔的隔空攻击。
纵使隔了如此远的距离,攻击的效果已经打了折扣,血魔随手挥出,却在武圣身边凝聚天地元气形成的巨拳,却依然不是武圣所能抵抗,勉强抵挡几下之后,武圣奔逃躲闪之间已经不似先前灵便,已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最多也就再能承受几次这样的攻击,之后若还摆不脱这巨拳的纠缠,便是想逃走也逃不成了,这血魔教主果然如师弟他们所说,修为已经到了不可思议之境。以此情形看来,其本身必然还在极远之处,却依然能锁定我的位置,并且直接凝聚天地之力化形攻击,如此手段,已是与神魔无异。唯有趁其赶来之前摆脱这种追踪才能逃得一线生机,武圣一边奔逃,一边心念电转,思量着脱身之策。
毕竟是逃命之际,武圣慌不择路间却是奔到了一处悬崖边上,悬崖之下便是汹涌澎湃的大江。
但武圣却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跳了下去,跃入了江中。
说来也巧,自武圣跃入江中后,一直紧随在他身后的巨拳却亦是散去,没有再出现了。
见此情形,武圣心中暗喜,心中暗忖:大概是江水阻隔住了血魔教主对他的感应锁定。
念至此处,武圣乃沉身江底,与水中的游鱼一起顺着大江向远处逃去。
另一边,与武圣所想不同的是,在武圣跳崖之后,却是血魔教主主动停下了追击。
原来血魔教主其神念感应,极限也就在几十里的距离,在发觉武圣已经快逃出他的感应范围时,为了减缓武圣逃跑的速度,血魔教主才不得不出手阻拦的,但如此远距离的攻击,却也是极耗费他的神念和法力,几次攻击之后,原本被他勉强压下的体内混乱的真气却是又躁动起来,若不马上打坐调息,却是立马又有走火入魔之虞。
迫于这种情况,血魔教主不得不停下了追击,但余恨未息,只得口中发恨道:“妈的,可恶小子,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再遇见,定要让你尝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苦!”
摆脱了血魔教主的追杀,武圣乃重新回到“除魔联盟”,将他看到和发现的有关血魔教的信息尽数告知了联盟的高层,并向他们提出了他在路上所想到的应对血魔教的建议:
第一条,便是忍辱负重,暗中培养能与血魔对抗的高手,静待时机的出现,而他也将在此次会面后,觅地闭生死关,在未拥有战胜血魔的实力之前,不再出关;
第二条,便是派人寻访可能隐藏于这世间的仙人,求其出手,除魔卫道。
但这两条建议,无论哪一条看起来都是希望渺茫,只是却别无他法。
分别之前,武圣与他联盟的朋友皆怀了悲壮之心,眼中忧虑深沉,仿佛看到了接下来以后漫长的被血魔教所笼罩的暗无天日的岁月。
接下来的二十年间,他们的忧虑成为了现实。
血魔教成为了所有江湖人心头的恐惧之源,他们把所有的江湖人都当成了待宰的羔羊,待其实力长成,可为血食时,便会来收割,如此一批又一批,一轮又一轮,永无止尽。
直到二十年后,武圣破关而出,以无敌之态击败镇压了血魔,才结束了这一段所有经历过的江湖人都不愿再回忆的恐怖的灰暗岁月。
而从此之后,武圣也成为了天下所有武人永远的神话和偶像。
以一介凡人之躯,修武执道,可战神魔。
对我们后世的武者来说,武圣最重要的一个不朽的成就,便是我为我们后世的武者开拓出了更深远的武道之路,以他自身的成就向我们启示了武道无尽的含义。让我们知道了在武道先天之后,还有更高的值得我们去攀越的高峰。
先天九境,九变成真,可战神魔。
自武圣战败血魔,江湖武林之间便开始流传起这样一句由武圣所开辟的激励了无数武人的神话传说。
可惜的是,自武圣之后,虽然偶有武者突破先天,却是再无突破先天三境之人。
武圣的成就便像是一座绝峰,横亘在了天下武人面前,让人扼腕仰止,无可超越。
更可惜的是,武圣在世间之时,却是一生未曾收徒,而武圣花费了心血写成的记载了他一生武学成就的《上请武经》,亦被武圣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藏在了世间某处,而没有传于天下。
故而数十年之后,武圣的璀璨成就,在庸碌的世人之间,早已成为神话,却是无人再将之当成一个可以追逐的事实。
只有某些有心之人依然没有放弃,依然在苦苦寻觅被武圣藏于世间某处的《上清武经》。而陆鹏便是出于这种原因被师傅派出来的。
这便是《上清武经》的故事、公子,陆某讲完了。”
“好,故事果然精彩,我本意这世界亦同我原来的世界一样,只是一个低武的世界,未想到武道已经有了如此的成就,”听大汉终于把故事讲完,浣青一边拊掌赞赏,一边转头看向听故事听得一脸意犹未尽的小三,说道:
“怎么样,小三,现在知道自己坐井观天了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不可因为一点成就,就目中无人、骄傲自满,不说比于海樵武圣,就是连武道的先天境界,你也依然还差得远呢。”
听到浣青教训的话语,小三脸上露出憨憨的羞涩的笑容:“哎呀,我哪敢呀,公子。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敢跟武圣相比,听陆大哥说了武圣的故事,武圣现在在我心中的形象就是我现在除了公子之外第二敬佩的人呢。”
听得小三的回答,浣青莞尔一笑:“你知道就好。”
说完不再理他,而是转头看向大汉说道:“刚才听陆兄讲了关于《上清武经》的武林秘事,倒是引出了我对这江湖武林的兴趣。陆兄可否愿意再为我讲一下当今江湖武林的情况。”
“当然可以,公子要听,陆鹏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听到浣青求问,大汉起身拱手恭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