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宿醉的清晨,醒过来后,发现睡我下铺的许明和梁肖佳早已收拾完行李离去了,只留下了空荡荡的铺位。高中三年的默契,大家都知道,离别是最难受的,高考完了,大家就是各奔东西,未来的方向不同,志愿不同,最后抵达的目的地也不同。有些人分开了,就是一辈子都很难再见着了,但我们都不想这样。所以我们高考前,就许下了宏愿:我们不分开,也不告别,短暂的离别不叫离别,无论最后选择了什么方向,我们只是抽点时间去成长自己,以后完成了自己的成长,再找个地方经常再聚上一聚。或许只是美好的愿望,但终究是缺少了个离别,我们肯定会再见的。
拖着沉沉的脑袋洗漱后,最后留下的舍友李志新也醒过来了。也许是宿醉后带来的意识不清醒,也许是看到空荡荡的床铺心里难受,一个人呆呆坐在床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动容的说道:“这不是离别,只是短暂的再见。”
语罢,这小子回过头竟然来了句:“没,我...没那么多感慨,就是...喝太多了半夜没爬起来,尿床上了...”
我反手就是一锤,笑骂着:“你小子,这不是第一回了啊,自己收拾着。我下楼取点东西,晚点去我叔叔家待上一阵子,就在邻市,等成绩出来再着落。”
“要走了吗?”谁知这小子又一脸深情的望着我,来了句:
“不,不要道别,我们没有离别,只是短暂的再见...”
我道:“恶心,别了。晚点回来给你带个饭,多少吃点。你什么时候走,可以一起。”
“你不回老家了?我晚点吧。”他道。
“不回了,两三个月时间,打份暑假工也来得强点,先攒点生活费吧。”我没想跟他们说太多关于我的情况,毕竟,这也不是个常人能接受的。
“行。”
道别后我没下楼,反而往天台上走。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取,就是有点奇怪,爷爷说留给我的东西怎么没见着,难道是夹在信纸里?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一边走到天台上,到了昨晚烧纸的地方一看,干干净净,只有一小摊被灼烧过的黑痕,兴许是风太大,被吹走了吧...
也没多想,爷爷说留给我的东西,自然会到我手上,或许也没有夹在信封里。也可能是让平叔给我带吧,上高中以来我跟家里的联系就只有手上的老人机和平叔了,如果没夹在信纸里,那应该就是在平叔那里了。找了一圈,什么也没见着,于是我就下楼打饭去了。
打完饭,回到宿舍,却发现,李志新也走了。宿舍里并不是很整齐,人应该是刚走的,收拾得有些匆忙的样子,或许男人,真的很难忍受离别的泪水吧。四个人由缘分相聚,一起踏过了三个年头,离别的时候却都匆匆忙忙的,像是怕道了别,就真的别了一样。心里还没感慨完,就想起,手上这顿饭是白打了,这小子又坑了我一顿...
吃完饭,收拾好包裹行李,我也踏上了去平叔家的路。他家就住在邻市,百来公里的路程,坐大巴过去还得两个小时。提着大包小包,走在人流拥挤的车站里,行人来去匆匆,脸上都是一种陌然,好似在这诺大的城市里,真就没了我的留身之处了一般。心里又是一阵迷茫,我该去哪里?好像确实无处可去了,爷爷不愿意我回家,但想见他最后一面的心还是有的。但如果真的回去了,就像爷爷说的那样,把因果关系乱了,又会发生些什么。怕是现在的我远承受不起的...
两个小时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脑子里还没个明确的结果的时候,就已经到站了。下车后因为大包小包的走公交太麻烦了,我就直接打了台的士,到了平叔给的地址。是离市区比较远的一个郊区,买的一栋两层的小洋房,还带一个小院子的那种。巡着门牌号,找到了平叔的家,我放下行李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可能是来得不巧吧,没在家。
于是我坐在台阶上端详起了这套房子,欧式建筑风格小别墅,面积还是很大的,但是风格也算是比较简约的。说来也奇怪,平叔这几年听说做生意,赚了点小钱,在市区买了房,常驻市区了。但我在他家门前端详了半个多小时候,发现门把,院子里,很多东西都是崭新的,也或者说很少有人使用过的样子。莫非平叔给错地址了?还是根本就不住这里?我又看了看他留下的地址跟门牌号,对了一对,错不了啊。
正当我想着的时候,手上的老人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归属地是我老家那边的,虽然疑惑,但还是顺手接了起来。电话一通,那边响起了一阵唢呐锣鼓的嘈杂奏乐声,接着平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术儿吗?能听到吗?喂?喂?”
我当时就纳闷了,平叔这是去哪了,怎么还有唢呐的声音,听着像是在奏哀乐。嘴上还是顺着回了句:“平叔,是我,术儿。我在你家门口呢,你在哪呀?”
虽然那边很嘈杂,但还是能听到平叔的说话声:“哦,我现在在外地呢,做点事情。你到了?那你按会门铃,我那房子里住着人呢,是我一徒弟。应该还没睡醒,你等一会...”
话音未落,那边电话就传来了一阵人群惊叫的声音,然后电话就被急匆匆挂断了。留我一人在庭院里凌乱着,出事了!
虽然心里焦急,但也无可奈何,只希望平叔那边一切安好。我又坐在台阶上等了一会,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正午,快一点了。七月的太阳还是十足的燥热的,没一会我的浑身浸满了汗水。又过了一会,房门内传来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然后门也随之开了。
随着门慢悠悠的开了,从房间内发出来一阵奇怪的叮铃铃的铃铛声,就像一些酒馆,会在门上挂一个铃铛,有人进来的时候门推动铃铛就会发出声音,可以提醒服务员招呼客人。
但让我惊讶的不是这个,我最惊讶的是,门打开后,我发现开门的竟然是一个穿着宽松薄透睡衣的妙龄少女。长黑发,大黑眸,一米五左右的身高,一张邻家小妹的清纯脸庞配上曼妙的身材,衬上一件只及大腿的半透明睡衣,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发育没那么好,但是里面的黑色贴身衣物若隐若现,这谁顶得住啊...
哇,平叔艳福不浅啊...咳咳,可能是他女儿也说不定,哦不对,刚电话里说了是他徒弟...正当我意淫的时候,来人说话了:“袁术?”
我瞳孔一收,缩头躲过了来人的一个巴掌,刚想开口的时候,对面又传来了一句:“乱看什么?”
这...脾气可真火爆,刚见面就给我送个巴掌啊...
我赶忙挠了挠头,开口道:“啊,不好意思,我没反应过来。我就是袁术,您就是平叔的徒弟吗?我还以为是个男的呢...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