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被李庭玉安排到了一层居住,这个卧室相对于楼上来说,更方便一些,并且紧邻李庭玉的房间。
饭后,铁牙似乎和李庭玉有事情汇报,两人进了地下室,周辰回到了屋中,他手里多了两本书。
《伤寒论》和《本草经集注》周辰随意翻开一本书。
“十八反?药性相克?”周辰有些好奇,继续看了下去,不过太过深奥,他根本看不懂。
“看来只能从第一页的的识药和药性开始了。”
地下室里,铁牙看着满屋的书籍,目光无比的火热。
道:“师傅,汉文师兄有线索了,他应该是在焦县,我猜他是奔着南山去了。”
“汉文,我的儿啊…”李庭玉摘掉眼镜,眼神浑浊,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李牧野是他收养孤儿,而失踪一年多的李汉文正是他亲生的骨肉。
“师傅,我可以发动力量,不仅可以找回汉文师兄,也许还能把南山给您带回来。”铁牙道。
“我不是叫你解散回龙会吗?”李庭玉带上眼镜,看着铁牙。
“请师傅放心,回龙会已经改成十字会,我已经把他们变成了一个公益组织,在社区负责一些后勤福利等。”
“好吧,希望你能让那些黑社会改邪归正。”李庭玉想起曾经的那个纹着过肩双龙的铁牙,年少无知误入歧途,从加入回龙会开始,做着朝生暮死的小喽啰,一直到坐上回龙会老大的位置。
李庭玉和铁牙一直交谈到很晚,直至深夜铁牙才离开,他就像一个影子一样,融入到了夜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西山因为地势高嵩,空气稀薄,相对来说是宁静的。
而打破不平静的,是一个早晨,李牧野从山里回来后,他的半边身子染着散发恶臭的黑血。
“老爹,我回来了。”李牧野声音有些疲惫,推开了门,把打的狍子扔在一边,坐在了地上。
“牧野,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庭玉小跑过来,关心道。
他从李牧野后背上扯下一条布满鳞质物黏糊糊的触手,眼神严肃又认真。
如果不是李庭玉见多识广的话换个人恐怕当场就会呕吐起来。
“山下封了城了,进不去出不来,我路过瞅了一眼,那大卡车里装的全是枪啊,山里也不平静,怪物越来越多了。”李牧野活动活动胳膊,骨头嘎巴嘎巴地响。
“昨天半夜我总感觉县城方向有什么响动,原来如此。”李庭玉道。
“他们把村里的人都转移到县城了,好几个村子都空了,连个买调料的地方也没有,嘿嘿,我只好自己拿了。”李牧野忽然憨笑起来,挠了挠头。
“师傅这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周辰自从搬到楼下,已经习惯了自己坐着轮椅在屋里移动,他也来到跟前,问出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是一种共生体,也是一种寄生体,应该是一个破坏人类生存平衡的全新物种,其实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相信很快就有答案了。”李庭玉小心地拔下触手上的一块鳞质物,闻了闻。
自从周辰拜师后,李庭玉似乎开始接受周辰,有许多问题都一一解答。
“师傅我最近感觉到腰椎那里剧痛,尤其到了半夜,根本睡不着觉,你给我开点止痛药吧。”周辰坐着轮椅,忽然感觉那种疼痛再次袭来,他艰难地滑回房间,用尽全身力气,爬上了床。
他身体的情况好像恶化了,根本不能久坐,坐久了,还有胸闷的表现。
周辰握紧了手中的两枚石简,心中充满了不甘。
“命运为何如此不公,难道我真的就要死在这里吗?”
周辰腰部剧痛,仿佛被石碾来回滚压,他浑身发烫。
“啊!~”周辰的声音痛苦而颤抖。
“牧野拿药匣子来。”李庭玉闻声而来,在周辰床前,摊开针灸袋。
救人需救急,李庭玉看了看李牧野,听到周辰的痛喊,朝着周辰的房间走去。
李牧野好像也没受过什么伤,身上的血似乎也不是自己的,只是歇了一会,身体就恢复了力气,他从储藏室拿出一个双层四方药匣,就像一个大人拿着小孩的玩具一样,那硕大的体型和药匣完全不成比例。
“生元胡磨成粉,熟三七备用。”李庭玉手撵银针,白色星光一闪,这是他自己做的银针,有二十一根。
“牧野,把他的上衣脱了,让他趴着。”
“好嘞。”李牧野手法熟练,托着周辰的身体,一抓一剥就轻松的解开了周辰的上衣。
“定住神堂。”李庭玉轻呵,三根银针飞入到周辰左后胸部位。
“封住至阳。”随着话声一落,三根银针飞入到周辰的脊椎中间。
“啊!师傅,我受不了了。”周辰大吼一声,眼睛一下红了,六针下去,他的痛觉更敏感了,他能感觉到腰部那里血液流动,始终让他保持着清醒的痛觉。
李庭玉手一停,二十一针这才扎了六针,有些不忍心地看着周辰。
“老爹,还扎吗?”连李牧野也于心不忍道。
“这样医治太过霸道,是我太激进了。”李庭玉叹息一声,开始拔针,然后在针眼处,敷了中药贴。
周辰的冷汗终于停止了,他虚弱的看了一眼李庭玉,隐隐听到了一句话:“如果他能坚持二十一针,也许有一丝站起来的可能。”
因为消耗了太多体力,周辰昏死了过去,没有听到后面的讲话。
李庭玉看了一眼退出来的银针,此时,针尖上占有黑血,可见扎的很深,只是那黑色的血液中,偶尔闪动紫色的光泽。
“这是……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
李庭玉手捻银针,陷入深思,接着,他看向周辰,发现一些伤口,在周辰的肩膀上,有一个爪痕。
“这应该是被猫抓伤的痕迹,虽然基本愈合了,但是不难判断,其中一道,已经深入到了肌肉之中。”李庭玉说道。
“不排除被感染过的可能。”李庭玉说道。
“老爹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他已经站不起来了吗?今天怎么又说他也许能站起来呢?”
“也许是世界变了吧,之前我说,是因为普通人的脊椎部位一旦受过那样严重的伤害,下肢会永远失去知觉,是不可逆的,而我刚刚观察他的伤口,竟然有活血经脉在汩汩鼓动,这样看来,一切皆有可能啊。”李庭玉也有几分不解,他也只是大胆假设。
“牧野,医者先人后己,就重避轻,你的伤口虽小,但也不能放着不管,你来储藏室,我给你看看。”李庭玉一推眼镜,不容置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