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撒蹲在已被解封的苏拉旁边,一记肘击将它打晕。花龄略略失望:“好身手。”她和婉心原以为可以看到他展示非凡的仙术。
“我要去她旁边守着,防止意外,具体情况以后再说。”灭幻说着匆忙要走。
“你早说啊,我跟你一块!”小丢连忙要跟去。
他脸色一沉:“小丢,你现在不合适陪着小弃,先让她缓一缓,也让你自己缓一缓吧。”
“我建议。”路娜贝莎蓦地开口,“我去,我去看护小弃。”随后又说:“不让她受刺激对吧,交给我好了。灭幻,小丢需要你,你陪着她吧。”说完体贴一笑。
灭幻感到一丝别扭。林千千心里一酸,反而爽快说:“是啊是啊,灭幻,你太紧张了,也该歇歇了!”
“不如狄撒前辈,你用传送术把它传到合适的地方去躺着吧,它躺在这里怎么看都跟死了一样。”花龄有所企图地撺掇。婉心单纯附和:“对啊对啊,传到苏拉自己的小屋里去,前辈快传!”
多么荒唐的俩丫头,狄撒身子一起,顶着副漠然表情说:“这么关心的话,你们就自己传吧。——抬走。”
“遵命!”花龄莫名显得认真,或说是造作。然后她的导师果然如她所愿地多看了她两眼。
灭幻做出决定,看着贝莎说:“好,那你去吧!”
“嗯!”贝莎应了声,一掠身离去。
狄撒打发完两个荒唐的丫头,不屑地笑了笑。那两人一面将苏拉抬头抬尾搬走,一面大声宣告:“我们搬苏拉去它的窝,让它安歇!”
小丢默默看过去,眼下除了小弃的事,她顾不上别的。
狄撒过来了,脚步一顿,迷惑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灭幻神色凝重一看他,说:“狄撒,你和千千一起去小弃周围巡视,留意有没有可疑或对她不利的情况。”
“得令!”林千千爽快答应。
狄撒一头雾水。千千说:“我会跟你解释的,走吧!”然后身一纵,离去。狄撒迟疑片刻跟了去。
见他们都走了,灭幻这才感到一点放松,感到压力被分担的欣慰。
“他们都有任务,我呢?”幽涧略笑说。
“你也去啊。”小丢一撇头看他,很是认真,巴不得所有人都去帮忙看着小弃。
路娜贝莎将桃宣、玛米蒂二人并行的身子一掰向两边,把自己塞进她们中间,低声喝斥:“古里古怪的!你们做什么!”难怪有一阵子没见到这两人,原来她们竟是悄悄委随了小弃,跟在她后面有所企图似的。
小弃像散步一样,拿着桃枝若有所思。在想,该挑什么样的地方把它插下,然后像映暹说的那样长出一树风景。贝莎带着桃、玛二人跟在后面较远的位置,不时朝她看一看,警惕着。
“我们只是……实话说了吧,觉得她身上的衣服,那装束不凡,所以……”桃宣明明说的是实话却显得那样扭捏。
“是啊,就因为这个。”玛米蒂忙说。
“光是羡慕衣服不要紧,你们可知眼下是什么情况?”贝莎略略无奈。
“什么情况?”她们一起振奋地问。
“好像是苏拉?不会是小丢出事了吧。”梵汐咕嘟,不禁有些担心起来,瞪了瞪眼睛。听到苏拉异样的叫声后他便草草换了身衣服从房里跑出来,猜疑着,往丢弃宅的前园赶去。
这时,梵汐瞥见花龄和婉心正抬苏拉走在绕往起居楼方向的一条小径上,他怔然停住了脚步。
“小弃回来了!但是,只能远远看一看她,不能靠近,千万不可!否则……”林千千倏地从天而降,拦在了杜风和莺莺两人面前。这两人刚来得及捕见小弃的一点衣影。
昭信疑惑地走进厨房,锅里煮着,灶火未歇,却不见一人。结合刚才听到的苏拉的叫声,有所联想……
歇普利娃于就近一处石头上坐下,垂下双臂,头微沉,静候狄撒菲尔飞掠的身影从上空划过。他显得和他座下的石头一样冷寂,漠然。
与此同时,血冥正优雅举步在花木较深的地方佯装赏景。纳普伽在向西绕往起居楼的游廊上,摆出副倚栏无事的样子。视线挥向右侧,刚好能见梵汐朝抬狗的婉心、花龄呼喊着跑去的情景。
晴逛到大堂附近,看厨房上空的炊烟,推断饭熟的时间。但现在她无心关注这个了,苏拉骇人的叫声已经吓到她了。她小心绕往堂院东侧,眼角一惊,发现了穿着一袭白色沁紫美幻衣影的小弃。
小弃打算绕到后园去,寻地方插种她的桃枝,她已经想好要插在池塘附近。贝莎走在她后面不远处,跟她保持一小段距离。而桃宣和玛米蒂这时已经被驱逐到数米以外了,正交头接耳谈论着什么。
晴一时没能认出那是小弃,那个完美无瑕的女子岂是令她稍一想就嗤之以鼻的丑丫头?她看得眼睛发直,心里气闷:她只不过是衣服穿得好看罢了,那要是换我穿上,定能胜她许多……
贝莎注意到了晴,接着桃宣和玛米蒂也注意到了。晴似乎并不叫人放心,贝莎略一警惕。桃宣对玛米蒂说:“我们去告诫她两句,这个多事的晴。”
而就在这时,一切显得平淡不过的这时,梵汐刚和抬狗的两人搭上腔。毫无征兆的,一阵凄厉非常的惨叫声突地响起,带着猛击心门的刺激,袭入人们耳畔,冲破宅子的宁静,就连宅附近的人都惊觉到了,那叫人听后瞬间就有痛苦不堪的濒危恐惧感。
苏拉!是苏拉!小弃刚意识到,就吐出了大口的腥红。她双手掩面,桃枝跌进一旁的草丛。
“小弃!”贝莎忍住难受疾扑过去,将她搂住。
大口的血从小弃嘴里倾出。这是种刺激到神经里去的痛楚,她丝毫抵抗不了,每吐一口血都会致使下一口更加猛烈。她视线摇晃,意识不清地以为抱着她的人是映暹,并且看到他是那么失望,那么失望……当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悲痛,去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