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抬起右手,将我的脑袋推开。
我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他脸上挂着无奈地笑容,手还保持着自我防卫的姿势,样子别提多尴尬了。
再看旁边的侍女,也都纷纷停下,惊得张大了嘴巴。
言歌摆了摆手,说:“你们先下去吧。”
她们这才反应过来,匆匆收拾东西退了出去。
言歌强忍着笑意,说:“怎么了,大早上这么委屈巴巴的过来,是因为昨晚君王赐婚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说:“这个倒是没什么,不过,我早上被摄魂术欺负了。”
言歌一怔,说到:“你已经见过墨羽倾了?”
我点点头,说:“嗯,我太难过了,你们都说我是天才,结果我居然连一个五岁的小孩子都不敌。”
言歌笑了笑,说:“摄魂术有些不一样,并不是你不敌她,而是不会摄魂术的克制之法。”
听到克制二字,我立马来了精神,问道:“那该如何克制呢?”
言歌说:“所谓摄魂术,就是通过视觉,听觉,触觉,改变你的感知,侵入你的内心,从而达到在不知不觉中操控你的目的。归其根本,在于你自己的内心不够坚定。”
我茫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听不懂。
言歌叹了口气,说:“人是有七情六欲的,在某些时候,你会觉得迷茫,彷徨,纠结,困惑,而摄魂术,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能侵入你的内心。换言之,如果你内心非常坚定,明确,纵然再高深的摄魂术,也拿你没办法。”
我抬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若说是用法术硬刚,我可能还有几分胜算,如果是考自己摆脱迷茫,那真是太难了。
我这样的处境,这样的身份,不迷茫才奇怪。
言歌也看出了我的想法,笑着说:“不过也无妨,内心的修炼可以慢慢来,对付摄魂术还有一种方法,大概也只有你能做到了。”
“什么什么?”我两眼放光地看着他。
他说:“当你觉得自己的意识不受自己控制的时候,可以自行打乱体内的灵力。摄魂术是将灵力伪装成和你一样的灵力,来操控你的神经,但你天生五种灵力,只要自行打乱,摄魂术的内力便会混乱,从而摆脱控制。”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言歌说:“那你自己好好练习吧。”
说完,作势就要走。
我脸盲拉住他,疑惑道:“您不教我法术了啊?好歹也是正经的徒弟,我到现在,什么法术都还没学会呢。”
言歌略一思索,从怀中拿出一个泛黄的小册子,递给我说:“这是我近几天整理的,适合你修行的法术。这东西我教你是没用的,还需要你自己悟,这上面一共十二种法术,我给你一周时间,一周之后,我检查。”
我气鼓鼓地说:“十二种法术,一周才七天,师父您又耍我!”
言歌说:“十二种法术也是相互关联的,普通人大概要两周,不过你是天才,一周足矣。另外,你的兵器该换一换了。”
我抬手,从袖口中拿出银针,说:“这个不好吗?又好看,又轻便,而且,是银的,没钱的时候还能拿来用。”
言歌听罢,一头黑线,许久后才说:“算了,先这样吧,日后遇到合适的了再说。银针有众多好处,但终究是杀伤力不够,能杀人,也能救人。我看江无涯的玄铁短刃就很好,轻巧灵便,而且杀伤力很强。”
我嘟着嘴说:“他的东西再好,我总不能去抢吧。”
言歌说:“倒是用不着你去抢,这东西,他迟早会给你。”
我疑惑道:“为什么?”
可言歌却不愿意再说了,只是带着深意的笑着看我,许久后才说:“好了,赶紧修炼吧,若是一周内不能完成,可是有惩罚的。”
见言歌心情大好,我又追问:“那如果完成了,有什么奖励呢?”
言歌双手一背,走出院子,笑着说:“你先完成再说吧,这几日就住在这里,不必回去了。丝芩,言歌的一切由你照顾。”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在我眼前消失。
只有不远处那个答话的侍女走上近旁,笑吟吟地说:“姑娘好,我叫丝芩,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我点点头,乖巧的说:“哦哦,好,倒也没什么,只我修炼的时候不要有人打扰就行。”
丝芩福了福身子,说:“好的,我会告诉他们,都不要来打扰姑娘,不过既然是在言府,有些规矩还是要先告诉姑娘的。”
听到这句话我是有些不爽的,毕竟在沈家这样的地方,沈冰都没跟我提过什么规矩,在这里师父也从未说过什么,没想到一个侍女倒是先开口了。
我耐着性子,示意她说下去。
丝芩说:“姑娘是大人的徒弟,旁的自然没的说,只是以后再不可像刚进来时候那样去扑大人。”
我疑惑道:“为什么?”
丝芩说:“大人有洁癖,向来不许别人碰的,之前有侍女不小心冲撞了大人,竟被大人下意识一掌打了出去,几乎要了性命。”
我大惊,想到刚才言歌的反应,在心里不由得庆幸,若是当时也被他一掌打出去,丢了面子倒是小事,万一一命呜呼,那就……
我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说:“真是太可怕了,师父身上的禁忌居然这么多,我的小命说不定啥时候就没了。”
看我这样子,丝芩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两声,说:“倒是也没什么,大人待姑娘想必是有些不同的,毕竟刚才只是将姑娘推开,没有伤到姑娘,这是从未见过的事情。”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吩咐丝芩退下后,便开始了自己的修炼。
原本打算在五天内学会,给师父一个惊喜,可是,当我翻开这本秘籍的时候,却发现了奇妙的地方。
这秘籍上的所有法术,都和我的大脑相呼应,似乎所有的招数,套路,使用方法,搭配的灵力比例都已经印刻在我的脑海中。
无论是哪一种法术,只看一遍,就都学会了。
不出半天,便已经融会贯通。
得知我已经全部学会,师父还是将信将疑的,在一番考验和过招后,他不由得皱了眉头。
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色,支支吾吾道:“师父,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言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神色凝重,许久后才低沉着声音说:“这些法术,应该本就封印在你的脑子里,所以你只需要看一遍就会。”
我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问道:“可是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术吗?如果有,那又是谁给我的这些呢?”
言歌摇了摇头,说:“谁知道呢,这个世界还存在着太多的未解之谜,只不过你比较幸运,这些谜题,都在你的身上。我这里收集了几乎所有的法术,你慢慢看吧,能学会多少,都由你自己来决定,不过,还是之前说过的那句话,记得隐藏实力,不要把自己完全的暴露出来。”
“哦……”我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低沉地说,“那我还需要住在这里吗?”
言歌笑着说:“看你自己了,原本是想把你关在这里好好修行,既然都已经学会了,也没有关你的必要了。不过,我这里你倒是可以随意进出。”
此时虽然进一步发掘了自己的潜力,可是隐藏在我内心的不安感却越来越重,压的我几乎喘不过气。
我急于去找到江无涯,也许他能给我一个更好的解释。
于是,告别了师父之后,我便飞身前往江无涯的府邸。
可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江无涯并不在家,不仅如此,房间内,院子内,一片狼藉,似乎是有打斗过的痕迹。
“遭贼了?”我疑惑地边走边思索。
可是也没道理啊,江无涯这样的身份,谁敢来偷他的东西呢?
当我踱步到内屋的时候,才察觉到大事不妙,因为地上新鲜的血迹清楚的告诉我,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盗窃。
果然,在床边的小桌子上用一缕头发压着一张便签,上面清楚地写着:“江无涯狗贼,想要你儿子的命,就带着我要的东西来乱葬山,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儿子的忌日。”
我暗道大事不妙,连忙飞身出去。
这张便签还完好无损地放在这里,就说明江无涯还没有看到,那江熠尘可能随时都有危险。
出门的时候,我随手拉了一个路人,问道:“乱葬山在哪里?”
那人一脸看怪物的样子看着我,却没有说话。
我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怒道:“说话啊,在哪儿?”
他郁闷地指了一个方向,我便使了轻功,飞身奔去。
才发现这所谓的乱葬山,其实就是一个荒山,黄土之上时不时还露出一条胳膊,一条腿,或者半个脑袋。
整个山上都散发着一股恶臭,正常人怕是在这里待个几分钟都要窒息了。
然而我是从地狱出来的,那里的尸臭,可不仅如此。
我四下寻了半晌,始终没能看到江熠尘,内心焦急和担心纠缠着,我忍不住大喊:“江熠尘,你在哪儿,赶紧出来,再不出来……我真的喊不动了……”
话音刚落,从旁侧走出来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左手里还拎着一个孩子,那正是江熠尘。
那人看到我先是一愣,而后问道:“你是什么人,江无涯呢?”
我正在想该说自己是谁更好的时候,江熠尘忽然虚弱地喊了一句:“母亲……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