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歌这才发现自己被这小姑娘给戏弄了,便假意拉起袖子,故作气愤的喊道“小蕊,你竟敢戏弄我,看我不抓你去杂务院做苦力。”
小蕊见状:“公主,这可不怨奴婢。”只见七歌抢先拉住她,挠她的痒,“是您自己哈哈哈......哈哈...公主,您饶了小蕊吧。”
“还敢不敢了啊!”
“奴婢不敢了,不敢了,哈哈...哈哈哈....公主,您饶了我吧!”小蕊求饶道。
羲风看着此时的七歌,突然感觉心里有了一丝暖意,这几日他卧床时,七歌寸步不离的照顾他,她贵为一国公主却可以为他如此,他实在不知是喜是忧。
也罢,一切皆已朝着谋划的方向发展着,便也不该多想其他了。
隔日
太医应公主旨意,带着刚进宫做事的小徒弟前来为羲风查验。
在前往熹风殿的路上时,小徒弟端详着自己手中的东西,甚是疑惑“师父,这羲风究竟是谁 ? 为何公主这般关心他? 莫非公主她...”
太医闻言一惊,慌张的抬头环顾周围,四顾无人,便低声训斥道:“你这小子,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 ? 竟敢打听主子的事情 !”
说罢又四处张望,确保无人才松了口气,
“这羲风可是公主的贴身侍卫,你初来胤宫你不清楚。现如今,整个皇宫都传遍了,公主平素最看重的便是羲风了,你这话要是让公主的人听着曲解了意思,回头再禀了公主,你可真真是少不了一顿责罚的。即便老身是公主的老师,便真到了那时,也是保不了你的。”
小徒弟听了个大概,明白自己差点祸从口出,同院的师姐们平日里都说七歌公主虽看着和善,却也是一个厉害的主子,下面的人若是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扰得她不快,这赐下来的罚项,有时候也是不亚于后宫里那些难伺候的娘娘的。
“小富知道了,多谢师父提醒,以后万万不会了。”想来师父也是为他好,便低头敬谢道。
“知道就好,还不快跟上 !”太医见时候不早了,便催促道。
熹风殿内
七歌坐在羲风房外的凉亭里,时不时的往外探着头。
小蕊见公主着急,便宽慰道“公主,您别着急,看这时辰,太医定是要到了,昨日奴婢见着羲风,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重伤的样子了。”
“话虽如此,可我觉着他今日还是昏昏沉沉的,毕竟那箭可是穿过了臂膀,拔箭时太师父可说了,若再往下个分毫,可是会挨过心脏的,危险的紧,依我看,还是小心些为好。”七歌面色凝重道。
话毕,只见太医和一十余岁男子提着药箱走来。
“参见公主殿下!”
“免礼,太师傅,本宫此次唤您来,还是想让您再仔细瞧瞧羲风的伤势。 诸多麻烦,还请您担待!”七歌轻声对着太医说。
“公主不必如此,这是微臣应该做的。”太医谨慎低身道。
“您是太医院的老人了,也是本宫的国学师父,您是担得起本宫这声敬称的。话不多说,快请进吧。”她恭声道。
“臣明白。”
说罢太医便走进了屋子。
羲风听见外面的动静,却默不作声,翻身躺下,闭上双目。
太医遣徒弟将箱子放在一侧,又从中取出脉枕放在羲风腕下,把脉诊病。
太医侧身细感片刻,便起身道:“禀公主,羲风侍卫的症状已无大碍,只是......”
七歌见其欲言又止,着急道:“太师父,究竟怎么了? 但说无妨。”
“只是这箭伤紧挨心脏,虽外伤已然痊愈。但内里确是受了创伤,往后每每到了阴雨潮湿之时,免不了心口疼痛,严重时,可至锥心之极。”太医沉声道。
“什么? 那该如何医治 ? 他是因为本宫才伤的,本宫无论如何都得让他痊愈啊!”七歌听到太医所言,心里一紧,她万不愿意听到这番话。
以她的性子,即便是旁人,她都不愿欠下这般人情,更何况是羲风。
”这...恕臣才疏学浅,此症早已深入内脏,已无法根治,最多也就是开些药方,缓解病痛。还望公主恕罪 !”
七歌心下一沉,怎么会这样 ?如此她欠他的,可怎么还的尽呢?
羲风躺着听到这番对话,便睁开了眼睛。
看到站在一侧的七歌正满目自责的看着他。不知为何,他此时却有了些许释然,或许是这突如其来的伤疾,减轻了他的负罪感吧。
“公主,这点伤无碍,保护公主是属下的职责,您无需自责,羲风以后会小心护着自己的,不会再伤着了。” 羲风笑着看向我。
七歌看着面前强颜欢笑的人,心紧紧的揪着,眼眶浸满了眼泪,只怕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她沉声对着身侧道:“太师父,本宫知道了,今日之事,还望您和您带来的人务必保密,不要外传。”
七歌明白若是此事被父皇知道,必定是要为自己亲换侍卫的。
毕竟她的贴身侍卫,不可出一丝差错,可事到如今,她又怎么离得开她?
起初先是对他产生了兴趣,而后他却是真真的用自己的性命保护了自己,她又怎么弃他于不顾?
“是,臣明白,臣先退下了!”
“小蕊,送太医。”七歌吩咐道。
“是!”
等到小蕊引着二人走出房间时,她眼中的泪,霎时便流了下来,急忙拂袖擦去,只怕羲风看到。
可这一切,他却尽收眼底。
他终究还是心软了,堂堂一个最为得宠的胤国公主,却为了他流泪,他终究还是不忍。
轻声道:“公主,属下想去外面走走,可好?”
七歌闻言道:“好,我陪你!”
二人缓步走出房门,七歌此时站在羲风一侧抬头仰望,此刻阳光正好,旭日和风,院中的栀子花开的正盛,明丽素白却又清香诱人。
暖风吹过树梢,引得花苞蠢蠢欲动,似是要张开怀抱去感受这繁花景色。
可一旁早早绽放的花瓣此时却不耐寂寞凋落枝头,片片花瓣荡着暖风一悠一扬的向院中四处飘落。
只见一瓣花正中落在了七歌的发顶,只见她鬓边缕缕青丝随风微动然。
羲风侧目低头看向一旁的人儿,只觉心里微微一颤,但这种感觉并不突兀,反而有些许美好,片刻真切。
他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的抬手去拿七歌发顶的淡白色花瓣。
七歌似是被这一举动惊到了,抬头看向他。羲风看着眼前人清秀明丽的眉眼,看向那清澈的眼睛,一时间却恍惚了。
他来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 ? 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情感 ? 这般意乱,难道之前受的苦都白挨了?
可他又觉得若让她早早的认识了自己,是不是一切就会有不同 ?
不 ! 不会 !
若一早便相识,以他的处境,他的摇摆不定,他也无力护她。
他一早便应该知道,他和眼前的人此生绝无可能 !
可他现在是羲风,羲风顾不了那些,他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卫,他的职责便是护她。
对 ! 他现在是羲风 !
想到这儿,他似是坦然,唇边微扬,深深的望向眼前的人儿。
没有只言片语,只静静地看着,看着她眼里的星辰。此刻他唯一的愿望便是看着她,他想她是他唯一的救赎,他要仔细的看着她的容貌,将其刻印在心里,永世不忘。
寝宫内
“公主,公主 ! ” 小蕊看公主自从羲风那里回来便魂不守舍,方才自己一直对她说话,可她却像是没有听到,便只能凑到她耳前喊她。
七歌被吓了一大跳,“小蕊,你再凑这般近地喊我,我真要失聪了。”
小蕊无辜道:“公主,这可不怨我,从您回到寝宫起,便一直在发呆。您到底在想什么啊?”
“没什么啊 ! 嗯...只不过,小蕊,我问你,你说,倘若一个人一直看着你,眼睛里全是你,这是为什么 ?”
七歌回想方才的场景,羲风实在与往日不太一样,用那般含情的眼神望着自己,莫不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可她却也不敢担保。
自她记事起,倒还没有什么事情能这般让自己不确定的。
可唯独对他,她却没了自信。
小蕊闻言,“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公主,奴婢猜想您说的必定是羲风吧,若真如您所说,那羲风恐怕是爱慕您了。”
七歌闻言心中欣喜,害羞地低下了头:“是么?”
小蕊还是第一次看见公主这般模样,还有点不适应。
但自从羲风出现后,公主一直和往昔不同,仔细想来,今日会有这样的反应便也是不足为奇了。
“哦,对了,公主,奴婢听陛下身边侍奉的张公公说,秦将军今日从边疆回来述职,好像是说以后就留在都城任职了。”
七歌欣喜道:“秦哥哥回来了? 那我得赶紧将上次的画作作完拿去给他赏鉴,要不然他又要说我偷懒了。”
殿前
一身穿墨色盔甲的男子站在殿前,俯首行礼道:“慕柏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胤帝看着来人,似是大喜,站起身来,走下迎他:“哈哈哈...柏儿,此次御边打了胜仗,你功不可没,说吧,让朕给你什么赏赐 ?”
“谢陛下圣恩,慕柏旁的什么都不会要。只是唯有一件事,还请陛下恩准。”那男子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