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老远,易玄见大师姐的阁楼上还亮着灯,不由笑道:“大师姐还没睡,两位兄弟你们且在这等着。待会我把大师姐介绍给你们认识。”言语之间竟是把两尊石将军给当作是有灵有识之物了。
易玄摸到大师姐门前,因怕吵醒就住在隔壁的狄宁儿,所以敲门声极轻。“师姐你睡了吗?我带你去看样好玩东西,师姐!”易玄轻唤未得回应,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难道说师姐已经睡了。”
易玄心下遗憾正准备回去,手却在回身时无意间甩在了门上,接着就听“咔”一声竹门被打开了条缝。
翠霞山有金光阵守护,自不会有什么外人。但易玄还是担心晚风阴冷,转身便想要关好房门,可屋中景象却让他的手不由愣在了半空中。
大师姐竟躺在浴桶之中睡着了。如缎般丝滑的长发斜披于肩,自胸前散入水中,虽是无意却如天成。只衬得肌肤若雪,胸前愈显挺翘。
更要命的是,往日里端庄秀丽的大师姐于这无人处也放肆了起来,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儿高高跷在浴桶上,一只秀足调皮的搭在另一只上面。易玄这才发现,原来大师姐嫩葱似的趾儿竟远比寻常人来的纤长,趾缝紧紧闭着,更衬以那未经涂染便如豆蔻一般的秀甲……
易玄脑海中蓦然闪过一股冲动,他要把那一双脚儿捧在怀里,细细的把玩。“糟糕,要死啦!易玄你脑袋坏了吗?”易玄连忙扭头,带上房门就往外跑。
“谁!”易玄的关门声实在是太大了些,云雪若被惊醒,睁眼却不见人影,唯见门儿还在微微晃着。“不会是小师妹,如被她瞧着早该进来闹我了。难道是……”云雪若脸刹那间红了,眸中隐现怒气:“小师弟他怎么敢做这种事。”
易玄一路狂奔,未敢回屋而是带着两兄弟一起来到了山巅。他躺在青石之上良久,仍旧紧张地直喘着粗气。
“两位兄弟你们可要替我作证,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是有意的啊!”易玄口中虽不断解释,但脑海中还是不断浮现出刚刚眼前所见景象,尤其是那双白嫩的赤足好像就在眼前,一伸手就能捉到似的。
“师姐会杀了我吗?”易玄不禁想到应先生曾经给他讲过的那些侠女事迹。“不会的,师姐那么温柔那么疼我,一定不会杀了我的。”易玄又想起七婶说的那些故事,故事里面的那些女孩若被男子看了身子,就一辈子非他不嫁了。
想到这易玄陡然坐起,失神般地默念:“师姐会嫁给我,师姐会成为我的妻子!”
“啪”易玄给了自己一巴掌,心中连连忏悔:“易玄啊!易玄啊!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那可是你的师姐啊!你怎可亵渎无礼。师姐要杀你,那便让她杀好了。若是师姐心软饶你一命,你就该感恩戴德把两颗眼珠子剜下给人家。”
易玄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师姐,可是脑海中的景象仍随愧疚不断不断闪现,恨得他又给了自己几巴掌。纵然心中无比悔恨,却因实在太过疲惫,还是睡了过去。
梦中,易玄梦到了两只大白蝶,白蝶在前面飞着,他在后面追着。白蝶不知飞了多久,他也不知追了多久。总之那一夜是自打他六岁以后,第一次“尿裤子”。
易玄还在睡梦中,耳边突传来狄宁儿的呼喝之声:“易小玄、小玄子……”
“别喊了,在这呢!”易玄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子道。
“咦,你怎么睡在这。这两个铁家伙又是什么。”狄宁儿满脸喜色道。
“看我倒霉这小恶妇就这么开心吗?”易玄心中叹了口气,道:“大师姐呢!她在哪?”
狄宁儿围着两尊石将军不住打着转,不耐烦道:“当然是在青鹿阁啊!师父让你快去呢!”
“师父也在!”易玄真恨不得现在就一头撞死算了,省的还要在师父面前丢人现眼。
“师父当然在,不然谁赐你法宝。师姐还特意叮嘱你快去,别让师父久等……”狄宁儿不满道,这些天来大师姐是越来越宠着这个傻师弟了。
易玄听到说大师姐让自己快去,心头蓦然欢喜起来,撒足便往青鹿阁奔去,哪还顾得狄宁儿在身后不停追问,那两个铁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迈入青鹿阁,易玄赫然见师尊今日竟换了身打扮,往日里随意披散的长发挽成了垂云髻,额间还吊着一颗水蓝色泪滴形的眉心坠,于冷艳之中凭添一缕柔情。
幻梦仙姑待易玄行完礼后,道:“天元道宗规矩,弟子下山师尊当赐一件法宝护身。你虽是记名弟子,亦是如此。”说完从腰间解下一只月白色绣囊道,“此是为师少时所用法囊,内中九尺见方,虽不大装些平日里用的东西却是足够了。”
“多谢师父。”易玄接过法囊心中狂喜,要知炼制法囊需通收纳诀,那可是师姐都不会高阶法术。得了这么一件宝物易玄本以心满意足,谁料师父又从袖中取出了枚黯淡无光的木珠:“修行之辈人人皆有法囊,无非大小有异,算不得什么宝贝。这木华珠方是你下山,师父赐予你的宝物。”
易玄心中感激,可是喜悦之意却不比先前。这灰溜溜的珠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宝贝。幻梦仙姑仿佛知道易玄内心所想,正色道:“所谓凤栖梧桐,这木珠正是用那千年梧桐炼化而成,于你的长春诀修炼最有助益,定要好好保存切莫遗失。”
“千年梧桐!”易玄悄悄咽了口口水,他是万万没想到师父竟会对他这么好。
“你们回去收拾行装,一个时辰后来此下山。”幻梦仙姑说完便径自离开,一如既往的冷漠。
转眼间青鹿阁中便只留下易玄与云雪若二人。
易玄未敢抬头结结巴巴道:“师姐,昨晚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
云雪若俏脸微微一红,心中嗔怪,嘴上却道:“回房好好收拾收拾。”说完也转身离去了。
只留有易玄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心头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倒是恍然若失。
“难道大师姐没把那当回事吗?还是说师姐已经恨透我,不愿与我说话了……”易玄越想越觉苦恼,直到一个时辰快过了,方才想起自己那两兄弟还呆在山顶呢!这才赶忙跑出青鹿阁去收那两尊石将军。
“对了,烁金炉还在洞里呢!”易玄收好石将军跑到青鹿阁前又赶忙折了回去。一边祭起法囊去收那烁金炉,一边道:“噬魂前辈,小子要下山了,恐怕要很久不能来陪你说话了。”
“你要下山了?才入门两个月便能下山,真是好运气。”噬魂大仙笑道。
“是啊!我小时候的愿望便是能到处去看看。”易玄说到儿时梦想,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喜色。
易玄几乎耗光了全身灵力才将烁金炉装入法囊之中,这下他才知道原来法囊摄物依重量、大小不同所花费的灵力也不同。他收纳两尊石将军的时候远没有这么吃力。
待易玄出了洞门,噬魂大仙才突然没头没脑的道:“你还会回来吗?”
“当然,翠霞山是我的家啊!”易玄毫不犹豫道。
“那就好,那就好。快去吧!别让你师父等急了。”
噬魂大仙的话说对了一半,等易玄跑到青鹿阁前时,狄宁儿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站在青羽背上,呼喝道:“你若再不来,就让你一个人守山。”
“来了,来了。”易玄猛提真气想跃至青羽背上,谁料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离那鹤背差着三尺有余的距离。
“哈哈,”狄宁儿笑的是前俯后仰。幻梦仙姑亦是眉头一皱,易玄修道虽不过两个月但服用的丹药却是不少,无论如何真气也不该如此微弱。除非是真气亦和其寿元一般慢慢流逝,想到这幻梦仙姑不禁想起一句话来:此身未有神仙骨,纵遇真仙莫浪求。
最后,还是云雪若伸手出把易玄给拉了上来。
“大师姐没有不理我唉!大师姐没有不理我唉!”易玄紧握着大师姐的手,真恨不得站起身大喊出心中喜悦,哪还顾得上狄宁儿在一旁讥讽。
云雪若急欲抽出手来,却听师父道:“坐稳了,雪儿你以真气护住玄儿。”话罢,青羽微一振翅,以直上云层。
易玄身子一晃却又被人稳住这才陡然惊觉自己仍旧紧握着大师姐的手,用力之猛甚至让其指节都泛白了。
“大师姐该不会被我捏疼了吧!”易玄慌忙松手,却没想到大师姐竟反过来将他手握住,其体内真气化为一股暖流不住从掌心送往自己体内。
“大师姐对我可真好。”易玄闭着眼只觉自己像是醉了一般。
与他同样感觉的还有狄宁儿,此时她高高立于鹤颈之上,张开双臂沉醉道:“好美啊!真是好美啊!”
易玄睁眼望去,却实如狄宁儿所言一般,实在是太美了。云雾缭绕于身周,似触手可及。俯首往下瞧去,群山连绵、郁郁葱葱,偶尔见得几座村庄、镇甸就像是嵌在画里一般。再往前一看,太阳如在眼前,日光透过云层射来,并不刺眼,反而映得诸人如沐金光之中。
“哦!”易玄长啸,只觉唯有如此才能一吐胸中块垒,方能对得起世间如此美景。
“你傻了吧!”狄宁儿不满,眼睛移到易玄身上却有片刻失神,长相并非出众的易玄在金光、云霞映衬之下竟凭生一股潇洒、出尘之气。
“我在想什么呢!一个傻子有什么好看的。”狄宁儿心中暗啐,脸却悄然间红了。
云雪若跟着易玄站起身,瞧着身前男儿宽阔的背影嘴角轻轻扬起,她早知道,早在一个月前小师弟挡在她身前时便知道,小师弟早就是不是一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