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五年过去。苏简和华敛安那样快乐的日子,竟然过了五年。不知道是不是华敛安那里的伙食好还是什么,苏简长的特别快。身材出落的高挑纤细,少女纤细的骨架在苏简身上很好的体现出来。肤色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暗黄甚至有斑,而是白里透红,脸型圆润饱满,瞳仁黑亮闪光,整个人神采飞扬。算不上漂亮,但不丑,看起来十分舒服。而且,和华敛安待久了,没有一点南城女子的温婉,人变得十分豪爽,做事干净利落。五年里,苏简的武功学的都十分认真,学什么都学的很好,武功自然不错。
夜深人静,除了墙角有虫子在咿呀咿呀的叫。苏简轻巧的翻墙而过,掠过屋顶,看到一袭浅紫色身影后,轻轻一跃,跳到华敛安面前。
“师父,大半夜的把我叫出来干嘛!”苏简怒目而视。
华敛安露出一个不羁的笑容,把玩着手里的折扇,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喏。”华敛安用折扇指了指对面,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套衣服,扔给苏简。“换上。”
苏简看了看对面,嘴巴张的大大的,对面是——俪香楼。
苏简快速的套上衣服,把头发束起来。“不错,白净的小厮!”华敛安挂着坏坏的笑,伸手捏捏时间的脸蛋。
“师父,你是要去俪香楼找姑娘吗?”苏简带着鄙夷的神色看着华敛安,“俪香楼的姑娘哪比的上师父你漂亮!”
华敛安脸色一黑,默不作声的扯着苏简的衣衫,大步流星的走向俪香楼。
“哟!”浓妆艳抹的老鸨扭着水蛇腰朝华敛安走来。“真是好俊俏的公子啊!”老鸨想再靠近一些华敛安,华敛安用折扇一挡,妖异不羁的眸子闪烁着逼人的寒光,吓得老鸨退了几步。
老鸨揉揉眼睛,再看向华敛安时,华敛安凤眸依旧妖异勾人。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老鸨又凑上来,“公子不是南城人?怎么看起来这样面生?”
华敛安避而不答,苏简扔给老鸨一张银票,“我找凰萩。”
老鸨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公子,凰萩姑娘可是我们俪香楼的头牌,不是说见就可以轻易轻易见得。”
苏简到了个白眼,忍着鼻子强烈的不适,按照华敛安的吩咐扔了一锭金子。
“公子可真豪爽!”露出一张虚伪的笑皱了的脸,随便指了一个姑娘,“凰萩姑娘正在二楼唱曲儿,公子可以先去等等。”
俪香楼是分层的,一楼是普通姑娘普通客人,二楼嘛,有钱就来,没钱快滚。
苏简和华敛安坐到了二楼雅间,巨大的舞台外围挂上了层层红纱,若隐若现的红纱里透出一个红衣佳人坐在琴边。苏简紧紧盯着红纱里的人,肯定就是凰萩了。凰萩,什么样的女人让师父来这里?
琴声突兀的响起。原本喧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苏简第一感觉,比五年前华敛安弹给她听的曲子还要好听。
里面的人开始唱了起来,声音清透嘹亮,时而如凤破九霄,时而低沉悠扬,时而轻缓悲凉。
天涯旧路酒家萧疏灯萦黄沙残雾
平野客宿是你醉步牵马孤旅日暮
我曾说日暮原是归途也曾踏归途望日暮
不知此生漂泊几度知足
天地虽大却不如斟两壶
与你一马一剑驰骋川谷
闲了秦筝懒了花囊绣布
身披日月饮江湖
从此管他几番岁月寒暑
逍遥人间笑看俗世痴怒
今宵对剑起舞
明朝海阔信步
携手归途
天涯来路放眼过处苍茫华年不复
天下客宿与你醉步饮马长河日暮
你曾说日暮原是归途也曾说归途尽日暮
当年手种红药倚户如初
天地虽大却只消斟两壶
与你一马一剑驰骋川谷
闲了棋盘懒了书卷画谱
身披日月饮江湖
从此管他几番沧海变数
逍遥人间笑看红尘离苦
大漠长天回顾
斜阳双人信步
日暮归途
大漠长天回顾
斜阳双人信步
日暮归途
一曲已毕,众人听的如痴如醉。就像描绘了一副画卷一般,一骑铁马,一对江湖儿女,踏破红尘,逍遥两忘。弹筝唱曲,赋诗对词,好不惬意。
红纱层层拉开,里面的红衣佳人早已不见,靡靡之音响起,一群身材妙曼的白衣女子一路上来,舒展身姿,跳起舞来。
坐下的人仍然兴趣盎然,目不转睛的色眯眯的盯着台上的舞女看。华敛安起身,“好好待着,别乱跑,等会我就回来。”丢下这句话,留给苏简一个浅紫色的背影。苏简撇撇嘴,她突然开始讨厌那个叫凰萩的女子了。
苏简百无聊赖的看着,觉得烦躁无比,一溜烟的跑到了外面。
“若不是我放下风声,你就不会来了对吗?”凰萩坐在华敛安对面,浅饮着润嗓子的花茶。
凰萩一身张扬的红衣,微挑地的眉毛下是一双撩人的丹凤眼,然后是饱满艳丽的红唇。
华敛安淡淡的瞥了一眼,声音微凉,“你千方百计地找我,为了什么?”
“哈哈…”凰萩掩嘴大笑,“真是可笑!我想看看楼主到底死了没有!整整五年,楼主藏的可真是好啊!”
“凰萩,你何必这么固执。”华敛安轻叹了口气,“楼中的一切都交给了你,你还要找我这个徒有其名的楼主干什么?”
“楼中没有了你,我要那个所谓的茶楼有什么意思!”凰萩突然叫起来。
华敛安站起身,别过头不去看她。
“那个孩子是谁?”
华敛安敏感的转过身,“她是谁与你无关!”
“是吗?”凰萩问的有点痴迷眼神随后又狠毒起来,“如果楼主不回去,那就别怪凰萩心狠……”
凰萩的话还没有说完,华敛安利落的翻身掐住凰萩的脖子,像盯着猎物一般凶狠的目光紧锁着凰萩的视线,“如果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凰萩双颊通红,泪水从眼里缓缓留下,“原来我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那个丑的让人恶心的黄毛丫头?”声音变得嘶哑,透出太多太多的不甘,以及怨恨
华敛安用力一甩,凰萩摔到地上,“如果再让我听到这些话,我会让你成为比她还丑一百倍的人!”没有温度的声音从他嘴里吐出来,华敛安眼里没有任何对苏简的温柔,而是骇人的阴鸷。
踢开门,大步流星的朝在走去,华敛安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来见凰萩。
此时,苏简走到俪香院的后巷,小巷又长又窄,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呼呼的风声里,苏简尖锐的听到还有打斗声。明晃晃的刀剑,围成圈的黑衣人,还有一身月白色衣袍的少年,他们纠缠在一起,时而分开,时而又缠起来,刀剑闪烁的寒光甚是吓人。
苏简勇猛的跃过去,身手灵活的在黑衣人里面纠缠起来,青色的苏简,白色的少年,他们身影分别交叉,留下一地月光。
两人配合十分默契,一起打退了黑衣人,只见那白衣少年奇怪的瞥了一眼苏简,头也不回翻身而上,几个起落就已不见了人影。
“喂!”苏简对着人影喊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歹也道声谢吧!”苏简一个人喃喃道,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那个白衣少年特别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得。
无所谓的怂了怂肩膀,准备往回走,刚抬脚就撞到一个人身上。“丫头,走路都不带眼睛的嘛?”华敛安不羁的声音传荡在苏简的耳朵里。
苏简笑眯眯的抬起头,“这不是没有看到嘛!”讨好一般狗腿的踮起脚捶了捶华敛安的肩膀,“不是去找美人儿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华敛安扯下苏简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我不是要你好好的待着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那里太闷了嘛!”苏简嘟了嘟嘴,“师父,我饿了!”
华敛安无奈的转过身,不去看苏简。
苏简屁颠屁颠的跟着华敛安的后面,“我要吃玫瑰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