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夏,唯丽周日晚就安排好了行程,然后翻译成英文存在手机里。第二天一早接到申景河的校友,电话里说是三个,实际却来了四个,三男一女,其中一个带了女朋友过来:Ross,Chandler,Joey还有Ross的女朋友Rachel。唯丽想:多一个女人气氛会更好。五个人交换了手机号码,加了MSN后,唯丽把这周的行程发到每个人的MSN里。Joey很幽默风趣,大赞了唯丽的安排:“Excellent!Youaretherightgirlwewant.”(太棒了,我们找对人了。)奥迪Q7的后排坐三个身材高大的外国男人还是有些拥挤的,“可能相当于4个中国男人的体型吧”唯丽心想。人因为拉近距离而更便于了解,唯丽很快对这四个人有了感性的认识:Ross憨厚可爱,喜欢问一些风土人情和文化方面的问题,唯丽以前介绍过很多次,熟悉程度不亚于专业的导游。Chandler精明严谨,话不多,一直在拿着手机拍照。Joey幽默风趣,一边自娱自乐,一边开着各种玩笑,时不时逗得全车人哈哈大笑。从Rachel的包里放得乱七八糟,找个唇彩都要几分钟,就知道神经大条的女人。
几个人看了唯丽发的行程都很兴奋,马上要求去唯丽安排的第一站:去老食街吃凉拌面等地道小吃,然后喝传说中先臭后香的豆汁儿。J市的老人都喜欢喝豆汁儿,但是知道正宗地方的人不多。唯丽刚来J市的时候觉得那个东西真不是人喝的,喝过几次后,慢慢爱上了。后来只要接待客户,都会带去食街吃个遍。
在食街吃到两三点才回到申景河的别墅,唯丽收拾好客房,下午让他们休息一下,晚上开车去看J市的夜景,然后在大剧院看了一场民俗演出。一天下来唯丽累得不想说话,为了方便照顾客人,唯丽也不要赶得太辛苦,申景河要唯丽这几天就住在他家里。
周二唯丽一早起来给客人做好西式早餐,Rachel一边喝着西瓜汁,看着六七个品种的早餐说:“Unbelievabal.youcanmakesomanykindsoffood.”(真不可思议,你能做那么多种吃的。)唯丽说:“It’snotverydifficult,Ilikedoingcooking.”(没什么难的,我喜欢做东西吃)。周二的行程是去爬黄花城水长城,很多人来到J市都会去爬很出名的长城。唯丽觉得夏天更适合去水长城,很多游客通过一个小铁梯爬上去。从烽火台瞭望远方,似有狼烟四起、保卫山河的情怀在心中涌起。
唯丽跟Rachel走得最近,边爬长城边聊天。Rachel是学心理学的,在唯丽观察她的时候,她也在分析唯丽的性格特质:表面看上去随性自然,相处起来很舒服。具有快速捕捉别人心里需要什么的能力,并且会尽自己所能的去帮助别人满足这种需要,有时甚至会忽视自己的感受。Rachel对唯丽说:“Youshouldloveyourselfmore.anyone’sappreciationcan’thelpyouwhenyouneedlove.”(你应该爱自己多一点,在你需要爱的时候,任何人的感激都帮不了你)。这句话说到了唯丽心里,没有一个女人需要爱的男人只是对自己感激。
周三五个人在郊区的樱桃园像撒欢玩耍的孩子,连平时话不多的Chandler都在樱桃树下做各种鬼脸拍照。唯丽跟他们几天的朝夕相处,放开了所有的拘束。拍照的时候,时而跟Rachel表演脱衣女郎的POSE,露出性感的香肩;时而又跟三个男人抱成一团,上演争风吃醋的剧情。樱桃园里有些小孩看到这几个外国佬在疯玩疯跑,也跟着一起玩。孩子们可以用简短的英语进行沟通,孩子们爬上树去帮他们摘樱桃,大人在树底下接应,一幅农忙丰收的好景象。有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儿走到唯丽面前,把自制的花环给唯丽戴上说:“姐姐,这个给你。”花环很漂亮,唯丽情不自禁开心的拥抱了一下男孩儿。Rachel用相机把这一瞬间记录了下来,发到了MSN上。
申景河这三天都没有接到唯丽的电话,他一闲下来就看看手机,什么都没有。他不放心,时不时打电话给唯丽,唯丽说一切都好。他又电话给Joey,Joey基本上没空理会他。每次听到的都是电话那头不断的笑声,Joey一般简单说两句就很快挂电话了。晚上睡觉前,申景河会翻开MSN看一看。每天都有精彩的照片更新。他觉得这些朋友受他的邀请来到中国,除了收到唯丽发来的费用清单外,感受不到这几个美国人跟他有什么关系。申景河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种没有存在感的事情,他快马加鞭的处理好工作,周三下午就飞回了J市,上飞机之间还给唯丽发信息说要他们晚上等他一起吃饭。
——
五个人在樱桃园疯了一天,摘了几大袋子回来,傍晚才回到住处。几个人都不想动身出去外面吃东西了,唯丽也没力气准备晚餐,加上申景河说要回来一起吃,不知道他具体几点会到,就准备等他回来再一起叫外卖。
申景河回到家的时候,唯丽跟三个男人围着茶几玩桥牌,Rachel背靠着Ross在做指甲。大家都没放下手上的事情,只是抬头跟他口头上打了个热情而敷衍的招呼,然后接着玩。唯丽说:“等打完这一盘,就叫外卖过来。”申景河坐到唯丽身边,一边看她出牌,一边小声地说:“平时你们吃得那么好,为什么我一回来就叫外卖?”唯丽说:“明天我撤了,你带他们想去哪儿吃都行。”Rachel听懂了这句中文马上反对说:“No!Wendycan’tleave.youmustgetalongwithusuntilwecomebacktoUSA”(不行,唯丽不能走。你必须陪我们到我们回美国为止),三个美国男人也表示必须要由唯丽陪同。唯丽也不想跟他们那么快分开,就答应接下来跟申景河一起陪他们再多玩几个地方。
吃晚饭的时候,申景河看到唯丽用流利的外语在跟他的朋友们聊天,心里暗暗吃惊:英语这么好的人怎么跑来做保姆了?唯丽这几天陪Rachel逛街买中国风的衣服,自己也跟着买了一条鹅黄绣花的短裙,领口虽然有布扣装饰很保守,其实腰身设计得女人味十足。饭后打牌的时候,对面坐着Joey。申景河老觉得Joey在看唯丽的大腿,他坐到唯丽旁边说:“你去陪Rachel做指甲,我来打。”不等唯丽同意就把她手上的牌抢过去,然后推开唯丽。
接下来的几天,唯丽要多做一个人的早餐,起得很早。申景河知道唯丽辛苦,听到外面有声音,也马上起床去帮忙。申景河在厨房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帮递一些东西过来,再端一些东西出去。夏天的阳光很早就照了进来,申景河站在唯丽身后,看着唯丽的影子刚好打在自己身上,恍恍忽忽有拥抱的感觉,唯丽叫他递东西都没反应过来。
申景河怕六个人太挤,从家里又开了一台7座的车过来。每次都要唯丽坐副驾位,理由是唯丽熟悉路。从杭州出差回来的路上,申景河在机场买了几条丝巾准备送朋友,其中一条是给陈可洁的,还有一条是给唯丽的,申景河忘记给陈可洁电话告诉她自己出差回来了。
——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四个美国朋友周六下午的飞机回去。申景河和唯丽一起去机场送他们,送别回来的路上。申景河把一条淡黄色的丝巾送给唯丽说:“这个颜色喜欢吗?可以配你新买的衣服。”唯丽喜欢苏绣这些手工品:“谢谢,很漂亮!”申景河看着唯丽专心拆包装的样子说:“别人送你东西,你不是喜欢拥抱别人吗?”唯丽看着他一脸的疑惑:“这不是感谢我帮了你的忙吗?”申景河一脸不屑地说:“人家小男孩送你个花环,你就乱拥抱别人。你不怕人家父母说你勾引未成年?”唯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觉得这人也管得太宽了吧:“你怎么知道人家是未成年?人家是高中生了,可以谈恋爱了!”申景河说:“就算谈恋爱,也要找同龄人吧?你都快比别人大一倍了。”唯丽说:“真受不了你!还好再过一个星期就解脱了。”申太还没找到合适的人接替唯丽,也就没跟申景河说唯丽要走的事情,申景河自然没听明白:“解脱?”唯丽看他一眼茫然的样子,知道原来申太还没跟他说自己要走的事情:“申太没跟你说我做到这个月底就不做了?”申景河心里一沉:“为什么?谁同意的?”唯丽说:“我来你家做保姆也是一时情急的权宜之计,先前已经跟申太说过可能会随时不做的了”申景河不知道说什么,刚刚送礼物带来的好心情一扫而光:“你去做什么工作会比现在工资高,会比现在时间更自由?”唯丽说:“暂时是这样,但是现在这样既没有保障也没有安全感。我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申景河听了很生气:“跟我在一起没有安全感?你都已经找好了,就祝你在新的工作岗位步步高升。”唯丽听了这话从申景河嘴里说出来很好笑,就偷笑了起来。申景河看到她望着车窗外在笑,觉得这个女人好无情,有了更好的地方说走就走,还走得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