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丽知道雅然安排她进Venassu公司国际部的事情,怪雅然没跟她商量就擅作主张:“我以前出来单干的事情我们老板娘不但没放在心上,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还帮我介绍了现在的工作。我怎么好意思做了两个月就说不做了?”雅然戳了一下唯丽的额头说:“就你缺心眼儿。你那两年在她公司起早贪黑的跟单,可是承诺给你的提成你都拿到了吗?”唯丽辩解说:“我也犯了很多错误,给公司带来损失了。扣掉一些提成也是应该的。”雅然一看到唯丽这股子傻劲就来火,语调一下就提高了:“你没偷没抢,公司业务流程有漏洞,你做多错多,责任却由你一个人来承担。你好不容易积累了一点客户出来单干,我早就听说是你所谓的老板娘跟供货商联合起来降低报价抢你的客户,让你的业务做不下去。”唯丽以前也跟雅然抱怨过老板娘,但总觉得是自己对不住别人:“话虽这么说,毕竟我答应人家要做的工作,总不能说不做就不做吧?”雅然还是没有平息激动的情绪:“你还好意思说?国家一本出来的双语国贸专业生在人家家里当保姆,亏你们老板娘想得出来!她是看你要给员工发工资,又欠办公室租金,知道你急需用钱,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你以为她是为你着想吗?还不是为了讨好那个申太,要不然去哪儿找你这么高素质又信得过的高级保姆?低头做事的是你,说不定人家因为这事攀上申家这棵大树走得更近了!”唯丽很佩服雅然的想象力:“瞧你说得跟拍电视剧一样,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呀。工资比你还高!”雅然一听这个,语气稍稍缓和了些:“是---,你现在的工资是比我高。可是这是长久之计吗?还有呀,我听说国际部有个项目是要去加利福尼亚的一个农场,考察植物提取渣重复利用于洗发水的项目哦,你有没有兴趣?”唯丽听了眼睛里透出惊喜:“真的?”就算不能穿上斯佳丽的紧身蓬裙驾上马车,只要能在美国的农场住上一段时间,也算圆了她那段《飘》的梦。雅然一看唯丽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搞掂了:“你直接跟申太说有事要出国,并且给她一个月时间找新人来接替你,她会理解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做保姆也不可能做一辈子。”唯丽觉得这样也说得过去,便开始温习雅然拿回来的行业资料和应聘的关键点。面试的时候,唯丽的专业表现良好,加上雅然跟人力资源部的两个负责招聘的姐妹私底下透了气,所以面试过程行云流水,结果也完全达到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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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nassu公司给了唯丽一个月的入职等待期,唯丽跟申太打了电话沟通好。申太是个通情理的人,虽然觉得有些麻烦,但对唯丽这种做事有交待的态度很满意。
申景河对她还是初见面时那样冷冷的,但是唯丽想着即将去加利福尼亚,心情一直很好,对于申景河的冷淡毫不放在心上,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舒心。5年来她第一次感到天空辽阔、任我飞翔,在她心里放下了那驾追逐的马车:无需为别人去追,让自己的心牵着自己的脚步一直走下去。申景河觉得唯丽这阵子像变了个人似的,眼里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淡淡的忧伤,脸上的笑容是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快乐。唯丽做事的时候,脚步欢快地来来回回,在窗外的花园里听歌也听得摇头晃脑的。申景河想: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自从上次为了簪子的事情争论后,唯丽一直跟申景河保持着距离,回答的时候也尽量简洁,不说多余的话。但申景河从唯丽做出来的料理中品尝出了快乐的味道,有时候牛排旁边会摆一朵胡萝卜刨出来的小花;有时候小蛋糕上会用巧克力奶油写上“happy”;有时候咖啡里会有一些不规则的拉花,看样子是刚学的;连鲜榨果汁蔬菜汁用的杯子都会用相配的颜色……申景河以前只注重营养,对口味和形式不太在意,现在学会慢慢用心享受美食及美食周边所带来的愉悦。唯丽喜欢去一些特色餐厅买一些外卖回来,然后学着做,申景河吃饭的时候,唯丽会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网边搜索菜谱边用小本子记录下来。申景河看着沉浸其中的唯丽,再一次觉得自己是透明人,他很想唯丽过来问他点他擅长的事情,比如赛艇,比如他初二的时候拿过数学奥赛第三名。申景河对于唯丽跟他说话时“您来您去”的很不习惯,每次说完就走得远远的。申景河想:我有传染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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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周申景河约陈可洁出去吃过一次饭,看过一次话剧。陈可洁总是落落大方,谈吐优雅,他们两个人走在一起,旁边的人会投来羡慕的眼光。每次见面大都是谈论双方的父母近况或是两家公司上的事情。陈可洁跟申景河有很多共同点:吃东西更注重品质和营养;读书时学习成绩都很优秀;都有去美国留学的经历……这让申景河感觉到对面坐着的不是将来的女朋友,而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周日晚上他又约了陈可洁出去吃饭,他想起明天他留学时的几个棒球队的校友要从美国过来中国J市游玩几天,他刚好又要去杭州出差几天才能回来。他想请陈可洁替他做导游:“可洁,明天我有三个校友要过来玩几天。本来是我约他们过来的,说要带他们游览一下J市最地道的风土人情的。可明天公司又有急事,我必须马上去杭州出差三四天。你能帮我这个忙吗?”陈可洁很为难地说:“我不太喜欢跟陌生人待在一起太久,如果只是请他们吃个饭,我肯定乐意。但是要陪几天,我恐怕不行了。对不起哦~第一次请我帮忙就帮不到你。”申景河知道如果要勉强陈可洁去陪同,他的校友肯定也玩得不开心的:“没关系的,我再找找我大学那帮哥们儿。”
吃饭回来申景河打了好几个电话,那帮平时要好的哥们儿要么有事在外地,要么工作很忙,都抽不出空。美国校友明天一早的飞机,申景河也一早就要飞往杭州,不可能叫公司下属来接待自己的私人朋友,不然到时游玩的气氛肯定会像官方考察一样。自己邀请的自己又不能招待,太说不过去了。想来想去,电话簿翻了好几遍。最后只能求唯丽出马了,申景河不知道唯丽学的专业,他只知道她的菜和料理做得很好:“我的那几位校友略懂一点中文,起码的沟通应该可以。你对J市很熟悉,带他们吃一吃你觉得特色的东西,去人少的古老些景点逛逛。简单的沟通应该比划比划就过得去了,如果实在不明白怎么做,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不忙的时候可以远程帮你翻译。不用太担心,他们在这边玩一个星期,我在杭州只待三四天就回来。你有不周到的地方,我会再向他们解释。”唯丽在电话那端噗嗤笑出声来说:“好的!”她以前接待客户的时候也会经常带客户去感受J市最地道的气息,早就轻车熟路了。申景河没想到唯丽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又说:“这几天除了算你加班工资,连同你游玩和购物的费用都可以报销,你看到喜欢的就买。”唯丽很久没跟申景河开玩笑了,在电话里忘记了提醒自己要保持距离:“是吗?我想在三环内买个三居室的房子,还想要一台甲壳虫。要不我带你校友去看房看车展吧?”申景河好久没被噎了:“我只说购物,不包括购置动产和不动产!”唯丽哈哈大笑起来:“小气!放心啦,就算我要傍大款也不会傍你这么小气的!明天把车给我去接机,挂了!”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聊过天了,虽然又斗嘴,但感觉很轻松自在。申景河还想再多聊几句,电话那头已经挂了。他靠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呆呆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