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多少故事,我们只听了开头不知道结尾;不知道有多少本书,我们饶有兴致的翻了几页而没看完;不知道有多少人,我们未曾谋面却已经消失。申景河走到窗外的小花园里,看着刚露出花骨朵的玫瑰,想起了昨天刚走的那个护花的人。紫茉莉的清香和空空的围栏边,好像某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幸福地一觉醒来发现原来睡过头了。
申景河心里空荡荡的,打了电话给卢聪翔去他的鸿庭小宴坐一坐。卢聪翔看到老同学周末这么早过来,那个表情仿佛在很多年前见过。那时申景河喜欢隔壁班一个浙江女孩,那个女孩叫宋澜。宋澜长得很美,弹得一手好古筝,美中不足的是儿麻痹症使得她脚上留下了一点残疾,虽然经常穿长裙弹古筝,不太看得出来,但很多男生还是在接触中慢慢知道了,所以都只是远观她。申景河经常拉着卢聪翔去听宋澜弹古筝,卢聪翔说:“你每次都拉着我过来,怎么不表白?”申景河摇摇头说:“欣赏一下就算了!”卢聪翔说:“你都偷偷喜欢人家两年了,只是为了欣赏?我看宋澜对你也有点意思呀!”申景河说:“我们不可能有将来的。”卢聪翔很气愤:“难道因为别人有一点残疾就看不上吗?以我对叔叔阿姨的了解,他们肯定不会反对的”卢聪翔去过申景河家几次,申景河的父母很开明,什么事都只要申景河自己喜欢就好。申景河说:“跟我父母没关系,我不想我将来的老婆一腐一拐的跟在我旁边。”卢聪翔气得几个月不再理申景河。
大学毕业后,申景河出国了。卢聪翔因为不知不觉爱上了宋澜的琴声,就开了现在的鸿庭小宴。鸿庭小宴有专门为宋澜设置的古筝坊,餐厅的音乐都是古筝。宋澜很感动,成了鸿庭小宴的老板娘。卢聪翔清楚的记得,当申景河知道宋澜嫁给他的时候,申景河就是现在的表情。
很多人知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焦虑,却很少人知道“可为而不为之”的慨叹。从来没有人逼申景河要按什么规则做事,但他自己似乎永远都在自己划的轨道中奔跑。他知道自己会学成归来继承父业,他知道自己会找一个有才有貌的女人做自己的妻子,他也知道人生的每一个岔路口有诱惑、有失去、有收获。“他是那么的理智,他理智的大脑像一个天然的扫描枪,一接触宋澜就知道她只是个暂时的诱惑,而接触陈可洁就知道她是他的收获。”:卢聪翔跟他这么多年朋友,从他对待取舍的态度作出了这样的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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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聪翔问:“喝什么茶?”申景河:“茉莉花,顺便去叫宋澜过来给我弹一曲《春江花月夜》。”卢聪翔说:“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宋澜现在是我老婆了。”申景河说:“别这么小家子气,当年如果不是我带你去看她弹琴,你能娶到这么美的老婆?”卢聪翔说:“过程是这样,但是你当年不懂得珍惜。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申景河说:“别得瑟。我心里乱得很,想听听琴,没别的意思。”卢聪翔说:“宋澜怀孕了,不方便弹。有什么心事,说来听听。”
卢聪翔亲自给申景河泡了茉莉花,申景河看着卢聪翔娴熟的手势,不无羡慕的说:“兄弟,从你倒茶的神态看得出来,你过得很满足。娶了这么好的老婆,又快做爸爸了。”卢聪翔把茶递给申景河说:“你要钱有钱,要美女有美女,过得比我满足。是什么事扰得你心神不宁的了?”申景河说:“以前喜欢宋澜的时候,只是去琴室听听琴就觉得满足了。现在有那么一个女人,我居然想跟她一起过日子。我是不是疯了?”卢聪翔转了转手上的结婚戒指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跟她一起过日子,这不是很正常吗?”申景河被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吓了一跳,放下茶杯说:“谁说我喜欢她?她结婚了,有孩子了。你说是不是她身上的家的味道迷惑了我?”卢聪翔知道申景河每次都会为自己喜欢别人找到一个“莫须有”的借口,当年喜欢宋澜的时候就声称自己是被艺术迷惑了,现在又说什么家的味道。他给申景河续上茶:“什么家的味道?人家渴望家的味道是因为自己从小缺乏家的温暖,你家庭这么幸福,哪里会渴望家的味道。男人就有勇气直面自己的感情。”申景河慢慢喝了一口茶:“直面对于我来说就意味着得到!她比我大8岁,你说她会喜欢我这种类型吗?”卢聪翔被向来自信的申景河突来的低调逗笑了:“肯定会!就算不喜欢你,也会喜欢你家的钱!不过人家已经结婚了,你就不要多想了。破坏别人的家庭是不道德的,以后不许你找我们家宋澜。”申景河坏坏的笑了一下说:“也不一定要破坏她的家庭呀,有一种办法是她继续拥有她的家庭,我也继续谈我的恋爱,你懂的!”卢聪翔捶了申景河一拳说:“你小子太缺德了。”申景河哈哈大笑说:“有那么一瞬间这么想过。不过她应该不是那种女人,她是那种对什么都很用心,惟独对我不用心的女人。”
卢聪翔知道申景河的为人,嘴上没几句好的,但品性不坏,安慰他说:“没有女人会不喜欢你,也不是别人对你不用心。只是因为现实的约束不能随便对你用心罢了。你也不要太执着,遇到了就是因为有必要遇到,分开了就说明是分开的时候到了。不要老用自己脑中无形的轨道限制自己的步子,有的时候,脑子要听一听心里想要什么。不要活得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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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鸿庭小宴吃过午饭出来,已是下午两三点。手机放在车上,一个上午都没看。有条陈可洁的短信问他去不去看爱薇儿的演唱会,他没有马上回。他打了个电话给唯丽:“你在哪儿?我把包裹给你送过去。”唯丽说:“我在医院,我要雅然去你那边拿吧!”申景河心里一紧:“在哪个医院?我去看你。”唯丽说:“不用了,小问题。我老公在我旁边照顾我。我老公很爱吃醋,你来也不太方便。”唯丽在C市的时候,单位有很多男同事明里暗里追过她,对于男女****之事,她懂得也不算少。她知道这个小她8岁的男孩对她是有好感的,可是连王凯那么多年的感情都靠不住,这种几个月的好感怎么可能靠得住?就算靠得住,也不能往上靠呀!
雅然如约来到莱茵咖啡鲜花吧取唯丽的包裹,申景河帮雅然点好了咖啡,又点了一束花送给她。雅然不知道申景河为什么这么隆重,能做得了总经理助理,这点情商还是有的:“申总,您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的?”申景河心里很欣赏这个机灵的姑娘,嘴上却说:“没有。只是辛苦你跑一趟的一点心意。对了,你喜欢看爱薇儿的演唱会吗?很多女孩子喜欢,明天晚上你带两个朋友一起过来,我请你们看。”雅然还是猜不到申景河想什么,以为他是想请柯连易一起看就答应了,然后不忘记给唯丽争取一点福利:“我还有个好姐妹叫唯丽的,您上次在我们柯总的休息室见过的,我可以带上她吗?”申景河对这个小姑娘的欣赏又多了一层说:“你看着办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