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申景河知道唯丽心情还是低落,便陪她在灯笼下走走。突然看到三楼的小窗口有个人影在看着他们,看得出来人影是个长头发女子。唯丽感到那个眼神直勾勾地在看着他们,打了个冷颤。申景河抱住唯丽说:“别怕,有我呢!”唯丽声音有点发抖:“我猜那个就是葛翁的女儿!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害怕她,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申景河紧紧地抱住瑟瑟发抖的唯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又点自责,是他因为好奇一定要来这里的。
申景河一直抱着唯丽,直到三楼窗口的灯灭了。他们俩的客房安排在后院,唯丽反锁了门,很久不敢关灯,不知不觉睡着了。
唯丽猜得没错,三楼那个人影就是葛翁的女儿葛晶菲。她远远的看着申景河,仿佛看到了心爱的人:原来他那么久不来看我,是因为有别的女人了!我要掐死那个女人!我一定要掐死那个女人!她轻轻走到后院,敲了敲唯丽的门。唯丽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外面没有声音。唯丽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葛晶菲又敲了敲,唯丽突然一个激凌地坐了起来:“谁!”外面传来了啜泣声,唯丽披上衣服,打开了门。葛晶菲快速地把门反锁,伸开长长的十指,叉住唯丽的脖子,口里念道:“都是你!都是你!你干嘛**我的男人?都是你!……”唯丽猝不及防,喘不上气来。
申景河听到隔壁房间有动静,衣服都没披、光着脚就跑了出去。听到唯丽房间有别的女人的声音,来不及细想去推门,门被反锁了推不开。又听到里面的女人在说:“我掐死你!我掐死你!”申景河急出了一身冷汗,大声叫了起来:“开门,开门!”见门打不开,侧身去撞门。可惜门太结实了,连撞了几下都纹丝不动。
申景河一叫,管家两口子也跟着跑了出来。葛翁两口子也小跑着过来了。葛翁隔着门大喊:“晶菲,我是爸爸。你别冲动,有什么话出来说!”葛晶菲哪里肯听,越掐越紧。唯丽感觉自己快要断气了,蹬了几脚,还是挣不开。唯丽反抓住葛晶菲的手,耐何自己被压住了,使不上劲儿。
申景河在外面急得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走到窗口,撞碎了玻璃。双手抓住铁栏杆,铁栏杆上有雕花,他学过柔道,手腕上还有些力气。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掰出了铁栏杆,栏杆上的雕花把他的手割开了几道口子,沥沥的滴出血来。他顾不上那么多,爬进窗口,跑过去扒开葛晶菲,抱起已经半死的唯丽,唯丽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申景河摇了摇奄奄一息的唯丽,眼泪掉了出来:“怎么样?怎么样?”唯丽虚弱的说:“谢谢你!”
管家从窗口进来把门打开,又扶起葛晶菲:“菲菲,你这是怎么了?平时都不肯下楼,今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葛晶菲好像从梦臆中醒来:“伯伯,我怎么在这里?我刚刚做了什么?”葛翁夫妇走过来扶住女儿说:“没事了,没事了。你快去睡吧,别着凉了。”
送走女儿,葛翁回到唯丽的房间,满脸歉意的说:“唯小姐,对不住了。没想到这次她发病发得这么厉害,我事先没跟你说明白。我请求你们明天不要提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白天心智清醒的时候,要是知道自己晚上发病了,会加重她的心思。她就更加没信心治好自己的病!”
唯丽看着这位痛心的父亲,不自觉也跟着心痛起来。外面有很多人都羡慕葛家的烧制秘诀,却不知道这个秘决带给他们无尽的痛苦:“葛叔,您也去休息吧!我们不会说的!”
葛翁走开后,唯丽才注意到申景河的手还在流血。唯丽从自己包里找了创可贴和化妆棉,申景河笑着说:“还有人随身带着创可贴啊?”唯丽说:“最近穿高跟鞋老打脚,就备了一些。”唯丽让申景河坐在**边,她握着申景河血迹斑斑的手:“疼吗?”申景河说:“刚刚不觉得,现在好疼!”
唯丽用化妆棉轻轻擦拭着申景河的手,这么漂亮的手,为了她现在弄得血淋淋的。唯丽心疼地吹了吹伤口,想想刚刚要不是申景河豁出去的来救她,她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唯丽低着头细致地帮申景河处理伤口,申景河安静地看着她。唯丽不小心碰到了申景河的脚,冰冷冰冷的。深秋的夜晚本来就寒气逼人,加上申景河刚刚急着跑出来,没加衣服,也没穿袜子。唯丽站起来掀开被子,叫申景河把脚放到被子里:“躺一下吧!”申景河看到唯丽也只穿了睡衣:“你呢?穿那么少,也来被子里暖一下吧!”唯丽说:“我睡不着了,你睡吧。”经历过刚刚的生死一刻,唯丽并不再把申景河当外人,申景河也对唯丽更加没有顾忌:“难道让你的救命恩人用刚刚包扎好的手来拉你吗?其实我也睡不着了,上来陪我聊会儿天吧!”
唯丽甜密的看着申景河无赖的神情,也确实感觉冷,她坐到**边,扯起被子盖在脚上。申景河用脚趾头顶了顶唯丽的脚说:“干嘛离我那么远?难道还不放心我吗?我不是你想得那么饥不择食,再说我的手痛到心窝子里了,也择不了食!刚刚吓坏我了,过来我抱抱。也不枉我这么奋不顾身地救你!”唯丽挪过去,把申景河抱在怀里说:“今天你的手伤了,我抱你吧!”申景河挣了出来,反把唯丽抱在怀里说:“手掌伤而已,手臂还是可以抱你。刚刚吓到了吧,靠在我的手臂上闭上眼睛养养神。”唯丽乖乖地靠在申景河的手臂上,两个人近距离地对视了一会儿,唯丽说:“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申景河说:“刚刚急红了眼!”申景河把唯丽搂在怀里:“你以后千万要小心,再也不要这么危险了。我不一定每次都赶得上救你!”唯丽说:“你别太担心了,刚刚只是一个小意外,我很幸运的,每次都能逢凶化吉。”申景河想到一回到J市,两个人又将形同陌路,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唯丽,”唯丽的声音有些迷糊:“嗯——”
失而复得有时使人更加珍惜,申景河觉得此刻两人同在一间房,同盖一张被子,这个世界很小很小,却是那么的真实。以至于他开始怀疑:在J市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我一定要跟陈可洁结婚才能把OVEN做成国际性的大公司吗?我连这份小小的幸福都守不住吗?他想确认这份幸福的真实性:“唯丽,你喜欢我吗?”这个问题他以前问过,那时的答案是否定的,他不确定唯丽现在的答案,有些紧张的等她回答。等了一会儿,申景河低头看手臂上的唯丽已经呼呼的睡着了。申景河没好气地说:“刚刚还说睡不着!”
申景河轻轻的在唯丽脸上亲了一下,温热的皮肤散发着清香,如花园里的茉莉花泡进了透明的玻璃杯的温水中。申景河感觉像喝了杯温热的茶,睡意袭来,一半清醒一半梦之际,在梦中他对唯丽说:“这辈子只要认真的爱七天,就能封存一辈子。每一周都可以轮着回忆那美好的七天。”唯丽说:“要么就不爱,要爱就是一辈子!”然后她骑上了马绝尘而去,申景河一个晚上都在睡梦中追啊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