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案最终用唯丽的思路定下来了,胡丹知道家里这一关不好过,但比起一直妥协,一早表明自己的立场会赢得一丝尊重。陈可洁虽然很想参与到此次的项目中来,但更让她生气的是申景河居然出差几天一个电话都没有。
冯瑞兰叫了陈可洁几次下楼吃饭,陈可洁没理她。陈秋棠向来娇惯这个女儿,没有她陪着一起吃,也觉得没意思,端着陈可洁从小爱吃的拔丝香蕉上楼哄她:“小洁,爸爸要进来了,拔丝香蕉再不吃就拔不动了。”陈可洁在被窝里,只得坐起来。陈秋棠用筷子拔了一个喂到陈可洁嘴里:“你本来就瘦,再不吃东西,你想当芭比娃娃呀?”陈可洁嚼着甜甜的拔丝香蕉,却感觉不到幸福:“爸,男人是不是不爱芭比娃娃?以前班上的男同学都喜欢美少女战士,但没见人喜欢芭比娃娃的。”陈秋棠在青岛的时候就看得出来,申景河对自己女儿那种关照不是爱情:“小洁,介不介意跟爸爸说说你的感情?”陈可洁想到母亲和钢琴老师,叹道:“爸,你懂爱情吗?”陈秋棠说:“谈不上懂,但我懂得怎么去抓住自己爱的人,即使她不爱我。”陈可洁突然看到爸爸凝重的脸,不知道怎么继续话题。陈秋棠继续说:“从你对你母亲的态度,我看得出来,你很早就知道了你母亲跟张老师的事情。”
陈可洁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嘴巴张开了却说不出话来。陈秋棠把拔丝香蕉放到柜子上,走过去把门关好,回过头来看着陈可洁:“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很想叫人把那个张老师打残废了,也想过叫你母亲滚出这个家。所以我才答应把你哥送到你姑妈家寄养,你知道我后来为什么没那么做吗?”陈可洁问:“是因为我还小吗?”陈秋棠拍拍陈可洁的肩膀说:“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爱你母亲。本来我跟你母亲的结合是出于两家父母的撮合,本来没有感情基础的,但在一起生活中我慢慢爱上你母亲,尤其是当她生了你哥和你后,我更加离不开她。如果我一怒之下赶你妈出去,不光是生意上失去你外公的支持,在生活上我也支持不下去了,所以我选择了妥协。”陈可洁问:“爸,你今天为什么跟我说这些?”陈秋棠说:“从青岛回来我就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谈谈,又怕伤你的自尊心。这几天我看到你的心情又不好,饭都不吃,本来这些事情应该你妈跟你谈的。但你跟你妈也没什么话说,我做爸爸的只好跟你谈谈了。爸爸知道你几年前跟申景河妈妈去给他送机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回来整天念叨他。爸爸也尽量帮你撮合,可是上次去青岛看得出来,申景河对你的态度只是有好感,没有恋人之间的亲密。申景河完全是一个生意人,他很务实,而你又很感性。在爱情中,那个感性的人注定是吃亏的一方。你在家里,大家都让着你。你愿意在将来的婚姻中吃亏吗?如果你一定要跟申景河在一起,你就要有这个心理准备。爱情有的时候,就意味着妥协!”
陈可洁咬了咬下嘴唇,虽然这是个选择题,但是答案只有一种。
申景河也从来没想到过他母亲会打电话过问他公司的事情:“景河,不是妈喜欢多管嫌事。你们公司的这个项目本来是你跟可洁一次很好的合作机会,夫唱妇随嘛。连你都不用可洁公司的产品,以后叫可洁怎么跟客户宣传她们公司的产品。妈也向来不管你感情的事情,但你既然跟可洁在交往,就不要三心二意。你陈叔以前帮过你爸不少,介绍了很多老客户给我们家,要不然你爸也撑不过那一关。陈可洁是他的掌上明珠,你这样对可洁,陈叔虽然碍着面子没说什么,但心里始终是不舒服的。你是个知道分寸的孩子,妈妈一说你就明白。”
申景河自己都不知道这几个月怎么回事,尤其是从青岛回来后,心里只想着唯丽,唯丽的一频一笑和唯丽身上淡淡的清香,都让他魂牵梦绕,似乎把在青岛的回忆都忘光了。这次跟着唯丽回了趟C市,从葛晶菲的事情看得出来,他当初坚持的门第之见是对的,非要坚持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最终只会是两败俱伤。
当年爱上脚有残疾的宋澜,申景河想如果两个人在一起,无论带她出席什么场合他们都会被人关注;宋澜只会弹琴看书,在生意和操持家务方面都帮不上他。
现在又爱上大他八岁的唯丽,唯丽虽然在事业和家务方面都会有所帮助,但一想到当他才三十出头时,唯丽已经快四十岁了。
任何事情都经不起推敲和盘算,这两个人淡如菊又风情万种的女人让申景河再一次清醒的认识到:路边的风景再美,也不能不回家。陈可洁无论是家境、容貌、年龄,能力,都是最佳人选。
他约了陈可洁晚上去打网球,自从认识唯丽这几个月以来,好像没有再碰过网球了。
打了几局,陈可洁打得满头大汗,灯光下汗珠上散发着青春性感的光芒,让申景河怔怔的。陈可洁看到申景河在傻傻地看着自己,心里暗自美滋滋的。两个人坐在地板上休息,陈可洁出过汗身上又是冰冷冰冷的,她把头靠在申景河的肩膀上说:“景河,背我上车。好久没这么累了,走不动了。”申景河前几天在C市东奔西走的,也没睡好,今天也累得够呛,但因为项目的事情心里有些愧疚不安就答应了:“好,我们现在就走吧,我送你回家!”陈可洁欢快的爬到申景河的背上,申景河没准备好说:“等下,你先下来,我喝口水。”陈可洁说:“不要,我喂你。”陈可洁从背包里掏出矿泉水给申景河喂了两口,申景河只得像驴子一样接两口水喝,背着出了汗粘乎乎的陈可洁去到停车场。
上了车,申景河拿出手机看了看。今天一天都没收到唯丽一个电话和一个短信,有关项目的信息和细节都是胡丹直接联系申景河的。他打完球肚子有点饿了:“可洁,肚子饿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陈可洁一边松驰着大腿一边说:“我晚饭后不吃东西的!是不是快降温了,这个时候的冷空气最舒服了,我们去兜风吧!”
兜完风,送陈可洁回到家再回来,申景河快散架了。他一头栽在沙发上,沙发上似乎有一股清香飘来,好像有人在说:“起来洗澡,我给你做碗面。”他脑子里闪过唯丽的身影,坐了起来:“唯丽,你来了?”四周看看,到处都是空荡荡的。他又看了看手机,有一条短信,他开心的打开一看,原来是明天的天气预报:小雨转阵雨,8-10℃。窗外听到了雨声,他打开窗帘,看到窗外小花园的花草都只剩下苍绿的叶子,再过一段时间该掉光了吧?
这时沙发上的电话响了,他快速冲到沙发旁边,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唯丽家里的号码,接起电话是唯丽爸的声音:“景河!”申景河马上反应过来叫了一声:“爸!”原来是唯丽爸越想越不对劲,虽然看得出来申景河对唯丽很贴心,但还是觉得不妥:“昨天单位有老同事去了葛家,听说了你的身份。原来你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未来继承人,虽然我们对上市公司没什么概念,但肯定是有钱人家,本来我们觉得小八岁已经够不合适了,叔叔和阿姨都不敢跟唯丽说,她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不会主动辜负别人。但希望你能明白,我们都是想唯丽好,你们差距这么大,将来也很难幸福。所以叔叔和阿姨都想好了,趁你们刚认识不久,感情不深,早点分开,对两个人都好。你在我们家住的这几天,我跟阿姨是真心喜欢你,真想你一直叫我们爸妈。可是门不当户不对,生活习惯也差得很远……”申景河知道老人是希望他跟唯丽提分手:可怜天下父母心,怕女儿嫁不出去,更怕女儿嫁错。他说:“爸,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知道怎么做了,您就当我是儿子。来J市一定要找我,我有空也会回C市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