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流光一闪,对面就坐了人。来人身高八尺,体态修长,皮肤白皙,一身流光暗紫色的外袍,看起来像个妖孽。
“你是谁?”柳如是微眯着眼睛明知故问。
“小野猫,还是那么顽皮!”菱形的的嘴唇勾勒出一个微翘的弧度,高挺的鼻梁衬得他眼睛更加深邃。
柳如是一阵子的恶寒,这语气,这内容,从这么个妖孽的男子口中说出,怎么就感觉这么怪异?
他的眼睛太过于深邃了,让人有种快要沉溺其中的感觉,以至于柳如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我不叫小野猫,我也不认识你,大门朝南开,茅厕朝北开,有事说,没事滚!”扭过头,不看他。
温体仁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不过还是压了下去,柳如是没有看到。
“你怕我”他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说的。
“切!你有什么好怕的,你能吃了我吗?你是在给我讲笑话呢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柳如是。用一种男人打量女人的眼神,看的柳如是一阵发毛。
“你,你看什么!我难道说的不对么?”柳如是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你说的对,但是你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么?”
柳如是快速的转头,瞪着他:“温体仁,你敢!”
他笑着拿起茶杯,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心情不错的样子。然后瞥了柳如是一眼。那一眼仿佛是在嘲笑柳如是的装模做样。
柳如是立刻蔫了,慌乱的心也逐渐的平静了下来。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这么反常。“我记得你的名字又怎么样,我们也不熟。是君子都不会做出夜探香闺的举动。你要是没事就请出去吧,我累了。”
听到柳如是下了逐客令,温体仁不受任何影响。“柳姑娘,我记得这里是烟雨阁吧!”
“是有怎样!请不要把我对你的容忍当成不要脸的资本好吗?”柳如是羞愤极了,他这是在提醒她柳如是是个妓女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不想在这了,我可以带你走。”温体仁说完这句话,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很陌生但是又很期待的感觉。”
“条件?”
他皱了皱眉好看的眉头答道:“条件么?看我心情吧,现在暂时还没有想到。”
“我暂时还没有那个想法!”说完柳如是也没有再管他,蹬掉了鞋子,和衣上床躺下。透过床纱还可以看到那个男人坐在那里的身姿。
“为什么不和我走?”温体仁沉吟半响问道。
柳如是奇怪的看着温体仁:“我为什么要和你走?我在这待的挺好的。”
“杨爱!你……”
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就是感觉熟悉,但是随后柳如是反应过来就是一惊:“你调查我!”
心里暗想,历史上崇祯初年温体仁就已经因为阁臣的入选问题和周延儒勾结在一起陷害已经小有成绩的钱谦益了。他来接近自己又是为什么?难道他也是穿越的?知道历史上的柳如是和钱谦益有一段奸情,所以在自己和钱谦益还没有碰面之前就想先控制住她?
哼,如果是这样,那只能说他想多了。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名震秦淮的八大名妓之一的‘柳如是’本尊了,和钱谦益之间的那点破事就冲着老钱今年五十多岁的高龄那就是一定不可能发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忘年恋,而且明知道最后没有好结局自己不会傻了吧唧往里面跳的。
不过觉得可能性不大,但是还是防这点吧,小心驶得万年船没错的。
“哼!我要不是查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会落在这里,而且还自甘堕落!”温体仁冷哼一声,可以听出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知道吗?收拾收拾赶紧跟我走,别在这种鬼地方呆着。”温体仁扫视屋内一周,又听到外面不远处的喧哗,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我才不走!谁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柳如是故意激怒他,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
“你不走?”温体仁站起身来,手一拍桌面,整张梨木桌子就瞬间化作齑粉。
“你今天不走,以后不要求我!哼,不识好歹。”温体仁说完在柳如是的目瞪口呆中转身从窗户飞了出去。
柳如是觉得自己的下巴都掉在地上了,这个世界特么玄幻了……
“小姐,奴婢进来伺候您梳洗吧。”这时云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柳如是的思绪。
云舒她们三个端着洗漱用的托盘走进了屋子,结果看见屋里的狼藉,吓的手里的东西都脱手了。
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舒快速的跑到柳如是的床前上上下下的检查着:“小姐,你有没有什么事?有没有受伤?”
在得知柳如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时候,三个丫鬟同时松了口气。
环儿最是活泼当下就问道:“天啊,小姐这桌子怎么变成粉末了?”
柳如是一扶额头,装13道:“啊?我也不知道啊,我刚刚睡着了,你们叫我才醒来。结果就看见桌子这个样子了。”
说完这段话,看着她们明显不信的样子,柳如是特意的压低声音一脸的难以置信的说道:“天啊,这屋子里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的吧?啊——窗户怎么开了?”
柳如是一惊一乍声情并茂的表演确实把三个小丫头给唬住了。结果自作自受的某柳还得哄三个胆小的小丫头。
洗完漱,换好衣裳躺在床上。柳如是脑海里混乱极了,现在她自己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一旦搅合到他们的政治阴谋里,她就是大罗金仙转世也死不起啊。再说今天的温体仁表现让人很诧异,无法不让人往阴谋里面想。
“唉,这是什么事啊!”叹了口气,柳如是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儿,她就派人告诉妈妈说,在家呆着烦了,想要出去透透气儿。她想好了自己不能够再坐以待毙了,既然麻烦已经缠上来了,她在没法摆脱掉的前提下,不如直接‘趁其病要其命’般的掐断根源。老祖宗说得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所以一定要找到作为她和钱谦益相识纽带的草衣道人,今天先去西湖那里碰碰运气。
今天天气特别好,所以游湖的人特别多,幸好提前让云舒备好了一个小画舫。柳如是头戴面纱,一身素白的纱裙。头发梳的是菱云髻上面只插了一根雕花玉簪,整个人站在画舫上衣裳微微拂动,她飘飘欲仙的样子给人错觉仿若凌波仙子下凡。
不过周围的人也都只是远远的欣赏,谁也不愿靠近亵渎了仙子。
“小姐叨扰了。”这时候一个稚嫩却有礼的声音在柳如是身边响起。
柳如是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翩翩公子站在船边,和她说话的是她的书童。但是柳如是却听不见那个书童说什么了,周围的喧嚣仿佛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见了,只独独那一人。
修长的身姿着白色的衣袍,宽大的衣袖被风吹的微微鼓起,领口、袖口、底边均有黑色的花纹镶边。他也不是俊美无双,但是那周身的高雅气质,却是独一无二的。
明亮的双眸暗含一丝温暖,紧抿鲜红的唇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天地为之变色,一眼就仿若千年。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