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一,你家将军怎么给你们起这样的名啊,琴一,棋一,是不是还有书一、画一啊?”从昨日半夜一直坐马车到现在,为了装的像,一路上只能马不停蹄的赶路,现在千落只觉得腰酸背疼的,只好找棋一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
棋一身子有刹那的僵硬,随即笑笑,“叶小姐,难怪将军喜欢你呢,你真聪明,我们从跟了将军。将军便以琴棋书画为主给我们起名,然后根据能力一次以数字排下去。”
“切”千落忍住好笑,“你家将军跟他哥哥一样,都喜欢数字,”突然又想到了其他,“哎,不对啊,记得上次回暮京的时候耶律云还给了我一个叫木秋的宫女呢。”
听到这,棋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而是沉默了片刻,“叶小姐,恕棋一多说,我觉得小姐还是不要回暮京了,将军对您的心意您自己应该也能感觉到,而听你这般一说,皇上对您也是有着不同的念想,您这一回去,指不定这······”
棋一并没有将话说全,依着千落的聪慧也完全知道他后半句会是什么,“你是怕我会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么?”千落苦笑一声,索性挑开帘子坐到了棋一的身边,好在她穿的男装,长的美艳一些也并不会太起眼,“棋一,你太过小看他们的感情了,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但不是还有一句血浓于水么?他们毕竟是兄弟,何况天下女人何其多,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千落的神色有些漠然,更重要的是他们相互依存啊,唇亡齿寒,他们都明白。突然间,呈柟的谋划她似乎明白了。
谁说不是呢?唇亡齿寒,他们比谁都懂得,只是叶姑娘你啊,终究还是小瞧了自己的影响力,便是呈相国这般清心寡欲的男人都为你动摇了,何况是他们那些本就偏爱红尘的人,恐怕便是要用江山去换,也甘之如饴。棋一笑笑,并不再规劝,他能提醒一次便已是极限,听不听那也是命运注定好的。
“棋一,为什么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千落转头,看向赶马车的少年,因为为了做的更像,他们便只两个人一路,“关于你的。”
“哦”棋一似是并没有多余表情,便是转头看她一眼也没有,“是什么?”
“我感觉你跟琴一有太大的不同。”作为一个男人,第一次看到一个绝世女人有谁会平静无波?有人评价自己,又有谁没有一点儿好奇心,偏偏他就可以保持平静且没有半点儿好奇,“你太冷静,冷静的让人心悸。”
“呵呵,是吗?”棋一淡淡笑了一下,没将千落说的放到心上,“叶姑娘要说的不是这么简单吧,不过我的职业本就要求冷静的。”
“算了,我说着玩的,”看到棋一的样子,也知道套不出什么话来,便起身进了马车,只是在挑开帘子的刹那微微一顿,“棋一,不管你是要做什么,但不要伤害耶律澈,他是个好人。”他是个好人,好的让她舍不得,即便知道自己要伤害他也依旧不想害他的性命,那个男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让她的心里有了些柔软。
“好人?”棋一嗤嗤一笑,若是好人还会杀这么多人?“叶姑娘,几个月的时间是不是已经忘了呈相国。”
千落刚刚坐下的身子一顿,原来他是呈柟的人,难怪跟他有着这么相似的性子,眼前似是又浮现出海棠花下的那一抹蓝影,“当他选择转身的刹那,我便已忘了,三生石上已然抹去了他的印迹,奈何桥头谁将与我共饮那碗孟婆汤?”
呈柟已然有了他的幸福,她又何必再去打扰他,只是说出这段话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有多疼,那个少年一直都在她的心上啊,奈何桥头,她又怎么会与别人共饮那碗孟婆汤?她宁愿一辈子不喝,一辈子站在那儿等着······
果然每个女人都是容易变心的,棋一没有再接话,只是马车赶得更快了,马车上千落不适的干呕了几声,却也没有让他放慢速度,或许只是因为她也想通过身体的疲乏来减轻心头的痛楚,她便是这般的懦弱。
一路上来,都颇为顺利,走的都是一些大城镇,没有路过青竹林的翠竹村,千落倒是微微有些遗憾,不过时间花费的颇长,到达暮京的时候已经入冬快一个月了,天气转寒,竟是落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想来她来这异世已经快两年了,但她的容貌却是没有半分变化,是两年时间太短还是因为时空的关系,她已经是青春永驻,不老不死了?
下得马车,千落看着熟悉的太子府有些失神,不,现在应该说是惜缕院了,不过这般大的一座府邸,以院为名似是有些不伦不类。
耶律云刚转过拐角,便看到一个粉色的熟悉娇影,白色雪花从她身边飘飘而下,让她想到了那日梨园一舞,那个女子美的天下一切都失了风华,此刻她正怔怔的看着府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如墨的秀发披散在披风外,直达腰际。
“千落,”终于,耶律云颤抖的喊出那个藏在心头一年多的名字,似是每个字都用了他全身的气力,从登基到现在,为了稳固朝政,他的**已经有了不少女人,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带给他如斯的拨动,这个女人这辈子便是吃定了他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千落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拥进了一个满是龙诞香的怀里,那微微颤抖的胸膛竟是有无限温暖。
“你,终于回来了。”似乎只有说这一句话才得以表示自己激动的心情,才能提醒他他没有做梦,便是做梦便让他做的久一些,最好一辈子也不要再醒来,就这么抱着,一辈子也不松手。
“耶律云,”千落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他或许是真的爱上她了吧,只是想到曾经他做过的事,她却是原谅不了,顾紫飞啊,她在这儿唯一的同性朋友,想到此,挣扎这脱离了他的怀抱,“耶律云,我是来看耶律澈的。”
怀里一空,心里似乎也空了,“罢了,”耶律云长叹一声,旁边的棋一却是不着痕迹的嘲讽的拉了拉唇,“进去吧。”
千落还是太嫩了,以为他便是真的放弃了自己,跟着他便进了府邸。
棋一拉着手上的马车向着马厩走去,边走边抚摸马颈,“马儿啊马儿,他们乐的演戏,我们便看看热闹,有的人便是吃了亏也不知道该保护自己,我们管那么多干嘛。”哼,耶律云看上的东西岂是那么容易便放手的,估计即便自己得不到,便是毁了也不乐意别人得到吧,当初答应呈相国带她离开,谁说里面没有猫眼,不过他当真以为呈相国看不出来?不过是假意配合他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棋一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竟是有一股诡异之感,比之鬼姬给人的感觉更甚······
簌簌而下,这雪花白倒是白净,只是不知这背后又究竟掩盖了多少黑暗,也不晓她能不能解开着真相背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