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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被杀死在公交车上的人(十)

再一次来到A市清河村也就是吴秀娟的老家时,天空飘着毛毛细雨,无声无息的滋润着大地,草更绿了,树叶也更加青翠了。村里的空气非常好,清新宜人,如果没有这烦人揪心的案件,我倒很愿意在这住一段时间。

老张出河捕鱼去了,我只好站在河边等着他回来,细雨还是飘个不停,把我的衣服都打的湿润了,还好是夏天,这要是冬天绝对要感冒。等了近一个小时,老张还是没有回来,我等得都快没耐心了,只好在河边走来走去打发时间。

“姑娘你不要再走了,我的鱼都让你吓跑了!”我正走着,突然听到一个人跟我说话。

循着声音而去,我才发现原来巨石后面有个老人在钓鱼,他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看不清长相,但从声音能判断出年龄应该有七十多了。

“对不起啊。”我停下脚步,向他道歉。

“你在等谁呢?大雨天的。”他问道。

“我在等老张,有点事要问下他。”

“你是城里来的警察吧。”

“你怎么知道?”

“我在这个村里生活了几十年了,这里没有我不认识的人,你看着面生一定是外面来的。上次,有警察来村里询问秀娟母子情况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这里小,只要发生一点事情,大家很快都会知道的。”

这么说他一定也知道吴敏昊落水身亡的事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决定和他聊聊,说不定会有一些新发现。

“老爷爷你在这里生活这么久了,一定也知道秀娟的儿子落水的事情吧?”

“知道啊,当然知道了。昊昊的后事还是我帮着处理的,当时秀娟太伤心了,几度昏厥,根本没办法办理昊昊的后事。说起来,吴家一家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当年维临就是为了救我孙子才去世的,我们欠他们家太多了。”

没想到这当中还有这么一层渊源。

“听说,昊昊是自杀的,你怎么看呢?”我继续问道。

“我原先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秀娟那个时候带昊昊回来就有点奇怪,昊昊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整天都呆呆的,还非常怕生,我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秀娟只是流眼泪又不肯告诉我。但后来我看到昊昊的尸体时,我就不这么想了,昊昊一定是被人害死的。”老人家说得十分肯定。

“你怎么这么肯定呢?”

“绳子的打结方法非常复杂,不是一个6岁的孩子能打出来的。”

“怎么个复杂法?”我追问。

“看似混乱但却非常难解,有渔民结网的手法在里面但又不全是。看,老张来了,他也知道,你可以问他,我该回家了。”老人家提醒我道。

送走老人,我问了老张关于绳子的问题,老张说:“的确是这样,我们费了半天劲才解开的。”

“那你们怎么不跟警察说?”

“当时事发突然没想到,过后大家谣传昊昊是自杀的,我认真一想是感觉不太对劲,我有把这事情跟秀娟说过。”老张说道。

“但是也有可能是小孩子乱绑的,毕竟是绑的比较乱。”老张又补充道。

“这几年秀娟有回来过吗?”我问道。

“没有,昊昊去世后,她再也没回来过了,平常都是李大婶帮她照顾着房子的。”老张说道。

“李大婶没有其他家人吗?我上次看她是一个人。”我问道。

“她老公死得早,只有一个儿子在城里上班,姑娘你是X市来的吧,李大婶的儿子好像也是在X市上班的。”

“那她怎么不去X市和儿子一起生活啊?”

“我估计是儿子不孝。”老张说着,带着鄙夷不屑的语气。

“怎么说呢?”

“她儿子以前在村里就无法无天,偷鸡摸狗的,村里人都讨厌他,就李大婶自己拿他当宝。村里人可怜他们孤儿寡母的才不跟他们计较,后来她儿子就跟人去城里承包工地,好像赚得不错,五年前有把李大婶接过去住了大概一年的时间。”

“那她后来是为什么回来的?”

“她说是儿子不孝,娶了媳妇忘了娘。这事对她打击挺大的,她回来后感觉整个人都不太一样了,没以前那么会嚼舌根了,沉默多了。”

吴敏昊的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我就回警局了。张大宁关于目击证人的找寻调查也有了一定的结果。有个目击证人说当晚八点一刻他掏出手机看完时间后,曾经有瞥到一个带着棒球帽穿运动T恤的男人站在死者旁边,长相看不清;还有个目击证人说她自己曾经站在死者的旁边过,但死者好像在睡觉,再加上车厢内人多又比较昏暗,她没有注意到别的地方,一直在玩手机。

蔡建业在受威胁的情况下不可能还睡得着,那个时候他一定就被迷昏了!当我们问到具体时间时,目击者说当时她在看视频开的是全屏模式没注意到时间,我们问她看的是在线看还是下载后看的,她说是下载后看的,看的是当时刚上映不久的一部偶像剧,她准确的说了她刚开始看的时间和她注意到死者时的电视情节发展,由此我们推断出当晚八点二十三分左右死者被迷晕但还活着。

综合两位目击者的证言,棒球帽男人非常有可能就是凶手!而且据目击者所说,他的体格和假花匠非常像。但是,他到底和蔡建业王彩云夫妇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和吴秀娟又有没有关系呢?吴秀娟又去了哪里?她那么疼爱儿子,没道理从不回乡给儿子扫墓?

我们决定下一个调查方向就是吴秀娟母子,为了理清这纷繁复杂的线索,进一步挖掘案件真相,我们得知道在吴敏昊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的线索和人物。

我们申请进入全国人口调查系统查找信息,却发现了另一个让我们措手不及的信息,吴秀娟的身份被注销了,五年前她就死了!资料上显示,她是意外身亡,在一场车祸导致的汽车爆炸事件中身亡,而且就死在X市。她为什么在儿子死后还要来X市呢?莫非是她不甘心,想向蔡建业和王彩云夫妇讨回公道?等等,那会不会这场车祸也是有预谋的?是蔡建业夫妇想要杀人灭口!这样一来,吴家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蔡建业夫妇了。当然,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推测,纯属臆想,没有任何证据,作为警察我是不能说出口的,我决定自己暗暗调查。我想要调查的人有两个,吴敏昊和李玉莲,也就是李大婶。调查吴敏昊是想了解更多关于他生前的信息,他十年前死亡,王若尘十年前突然患病休学,我总觉得两者之间是有关联的。那李玉莲为什么也会成为我想了解的人呢?她五年前进城,吴秀娟五年前身亡,而且我调查过,两件事情发生的时间非常一致,前后相差不到半个月,这一切都太巧合了,而我从不相信巧合。

这一段时间大家查案都非常累,已经连续上班十几天了,周睿阳终于发话这周末可以不用上班回去休息了,本想好好的像死尸一样躺两天的,但是一听说我休息,周英蕊就非得拉着我逛街去,说是失恋了,得靠美食治愈……这性格……真是和周睿阳一点也不像。招个舍友吧,虽然有人作伴,但有时也挺麻烦的。一路上她的嘴就没停过,不是吃东西就是说话,说半天也没搞清楚她的失恋是怎么回事。穿过美食城,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不太正常会出现在这里的人,李玉莲!

我立马跟周英蕊说:“你自己在这多逛会儿,我有事出去下,一个小时后过来找你,要是没来,你就自己回去。”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你把我也带着吧。”她说道,好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不用,你好好吃东西,积极疗伤。”这种事怎么能带她去?

“可是我还没说完我失恋的故事呢?”她说道,一副很不舍的样子。

“等我回来了,我一定好好听,你赶紧吃去,吃多少算我的……”我这厢话音刚落,她立马就冲回美食城了……

我远远的跟着李玉莲,看着她拐过好几条街,然后在一个玉器铺前停了下来,看了一会儿后,她突然转过头来,我还来不及隐蔽,就撞上了她的目光,然后就看着她缓缓走过来。

“梁警察?你也在这逛啊,我们居然能这样碰上,真是太有缘分了。”她的样子很平常,动作很自然,仿佛真是无意中看见我一样。

“李大婶,你怎么到X市来了?”

“我来看我大孙子的,来的时候忘记买礼物了,就过来看看。”

“你孙子几岁了啊?”

“四岁了,白白胖胖的特别可爱。梁警察,你结婚没啊?”

“还没。别叫我梁警察了,叫我小梁就好了。”

“也是,叫梁警察生分了,叫小梁比较亲切。我看你工作做得很好啊,也该考虑找个人嫁了,事业爱情双丰收。这女孩啊,最重要的还是嫁个好男人。你这么漂亮一定有很多人追吧?还是已经有男朋友了?”

“没有。”她说了一大串,我终于插上话了。

“这样吧,大婶请你喝茶去,说说你的条件,让大婶帮你好好物色物色。”她继续热情的关心着我的婚姻大事,就像无数中年大妈一样。

“不用,谢谢。大婶,你儿子还在这里承包工地吗?”

“是啊,这X市的房地产发展的好,比较有赚头。”她说道。

……

本来是我要跟踪她的,结果唠家常唠了许久,她一直想给我介绍对象,最后我只好推说还有事情,匆匆逃走。警察碰上大妈也是没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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