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哪个老女人?”我问道。
“就是那个死了的大公司的老板。”刘文静道。
“怎么一回事?”
“还是让他自己说吧!”刘文静怒气冲冲的指着熊天河。
“熊先生?”我叫了他一声,示意他自己把问题交代清楚。
他犹豫了一会儿后,说道:“你先让她出去。”我知道他指的是谁,对刘文静道:“麻烦你出去一下,谢谢配合。”
刘文静瞪大她的眼睛,吼道:“什么意思?熊天河,你给我等着!”
熊天河大声回道:“我们离婚,我再也不想跟你过下去了!你要不同意,我就以家暴的名义向法院申诉离婚!”这是我今天听到的他说的最像男人的一句话。
刘文静听到此话,怒从心起,看样子马上就要上去再揍熊天河一顿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把你的双手也打断!”我们制住了她,但她太生气了,居然和我们动起手来。她的跆拳道练的是不错,但毕竟年纪大了,力道已经不怎么够了,我们打了四个回合,我就把她摁在地上扣上手铐,她一直挣扎,我对她说:“熊太太,你现在是袭警加上故意伤害,我们警方可以随时逮捕你!熊先生你可以向法院申诉离婚,如果有需要我们警方帮助的我们会配合!”后一句话我是对熊天河说的。
谁知刘文静竟然哭了出来:“你这个坏丫头……你爱怎么告怎么告,反正我打不过你,老公也快没了……”哭声越来越强烈,我竟然有点不知所措,我看着熊天河发现他的眼里也有一点不忍,也许我把这对夫妻之间的关系想的太简单,太理所当然了,这个世界上的爱情本来就有千百万种。
“二十年前,我嫁给你的时候,你说过你会一辈子让着我,疼着我的,你说要是你**了,我就把你的双腿打断,但要原谅你……你说话不算话……”刘文静哭诉着,真是没想到看似这么彪悍的一个女人,内心竟然如此……他许过的诺言,她一一记得,用自己的方式爱着他,我看了一眼熊天河发现他也有点动容,我对张大宁说:“你先把她带出去冷静一下。”又对熊氏夫妇说:“你们俩感情之间的事情,我们警方管不了,要不要离婚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你们自己处理,但是熊太太,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对熊先生动粗了,这属于家庭暴力犯罪,严重的话我们警方还是会介入,保障公民人身安全!”
真没想到作为重案组的人,今天竟然还处理了一件家庭纠纷,刘文静出去后病房里顿时安静了。
“我对不起她……”熊天河一开口就是这句话,“年轻的时候,我喜欢她泼辣直爽的样子,现在年纪大了,我又嫌弃她彪悍,像只母老虎。近几年她更年期到了,越来越凶悍了,动不动就跟我打架,摔东西,我也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才和陈董事长在一起,她温柔体贴,在她身上我得到了在文静身上得不到的东西。”
“7月1号你是否要跟陈祥瑞一起去云南?”我问道。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是被文静发现了,没去成。”
“7月1号当天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八点多和文静发生争执,九点多就在医院了,你可以查我的住院记录。”如果是这样的话,熊天河就有了不在场证明。
“十点多的时候你是否给陈祥瑞打过电话告知她你不去了?”我想知道陈祥瑞在机场洗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打架的时候,文静把我的手机摔烂了,而且十点多的时候我已经在治疗了,打了麻醉。”
那陈祥瑞到底为什么匆匆离开机场?
“你们是否有约定,到了一定的时间你没去她就不用等你了?”
“没有,其实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她是跟我说不管我去不去她都会去的。”
“你们有专门的手机用于联系吗?”
“有的,我们买了情侣机,我的里面只有她一个号码,她的也只有我一个……”这哪是情侣机,这分明就是**机。突然间我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一种深深的厌恶感,我转而同情理解刘文静,一个天性泼辣爽直的女人面对丈夫**,压住自己的脾气委屈,只是打断他的腿,然后原谅他,这得有多深的感情才能做到这一点。我在想要是某一天我结婚了,然后我的丈夫**了我会怎么办?我会直接把他打得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吧?
第三部手机的事情总算有了眉目,我还从熊天河那里拿到了号码,我们很快就能知道这个号码之前和外界有过什么样的联系,换句话说,我们马上就能知道陈祥瑞死前还和谁联系过。
病房外,刘文静坐在长椅上,眼里满是泪水,呆呆看着地面,完全没了起初的彪悍凌厉,看得叫人格外的心疼,我过去解开她的手铐,柔声道:“没事了,我问完了,你可以进去看他了。”
“你不抓我了?”她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随后问道。
“只要熊先生不报案,我们就不受理。”
我说完后,她突然嚎啕大哭,也许是绷紧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也许是心里实在是太委屈了却无处可说,她哭着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把他双腿打断了,我心里比他还痛……可他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我无法原谅,我只想给自己一个原谅他的借口……”我轻轻搂着她说:“我知道,他也知道……”
出了医院后,张大宁问我:“你真的就这样放了刘文静?她可是家庭暴力犯罪,造成受害人重伤,可以判处2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
“这我可管不着,我是重案组的,我只管凶杀案,这种家庭暴力你得找片区派出所管。再说人家夫妇要是一口咬定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派出所估计也没辙。”
“梁夏,你怎么选择性执法?刚刚还说的义正言辞的,和人家打起来,还说要申请逮捕令的!”
“我刚刚那些行为都是为了侦破溶尸案服务的。”我嘴硬道,张大宁拿我也没办法。
“大宁,你不知道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知道自己的丈夫**了,还是和一个比自己年纪大那么多的女人,心理得受多大的伤啊。没有多少女人能做到像她那样,打断丈夫的腿,然后原谅他继续过日子,她很不容易,我们不应该随意打扰他们的生活。熊天河是个成年人了,如果他觉得有必要报警他自己会做的。”我说完这句话后,张大宁沉默半天没说话。
回警局的路上,张大宁开玩笑道:“梁夏,将来你丈夫要是**,你是不是会把他打成一级伤残啊?”
我想了会悠悠说道:“我不会,我会直接无视他,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说完这句话,我觉得自己太情绪化了点,故意凶悍的说道:“张大宁,你把我当法盲了?我会知法犯法吗?”
是啊,我会知法犯法吗?
一回到警局,就看到周睿阳和孙立和匆匆往外走,周睿阳一看到我和张大宁就说道:“梁夏,大宁你们一起来!”坐上了警车,我问道:“怎么回事?”周睿阳道:“王管家死了!今晨被发现淹死在陈家的游泳池里!”
已经是7月21号了,凶手还是没找到,人却又死了一个,压力山大。
到了陈家,陈宏亲自引我们进去,他脸上的胡渣非常明显,比起前几天又憔悴了不少,旁边跟着一个女人,非常漂亮,五官精致,肤色白皙,中等高度目测一米六,苗条有型,打扮得非常时尚,脸上化着淡妆,就好像是律政剧中的职场丽人。她是陈宏的女朋友Maggie,和陈宏就读于同一所学校,医学系的。
王庆的尸体浮在泳池中央,我们的人下去把他捞了上来。尸体已经有尸斑出现,呈全身性尸僵状态,角膜出现白色小点,初步推断已经死了5、6个小时,死亡时间为凌晨3点到4点。
“谁最先发现尸体的?”周睿阳问道。
“是……是我。”说话的是陈家负责清洗的女佣小陶。
“说说过程。”周睿阳继续询问。
“九点多的时候,我要过来清洗游泳池就发现管家浮在水里,一动也不动,把我吓坏了,我尖叫了下,少爷他们就来了,然后就报警了。”
“你发现的时候,有在泳池边看到什么人或是比较特殊的地方吗?”
“没有……我很害怕,也没敢多看。”
“早上九点多没见到管家,你们都没找一下吗?”我问陈宏。
“我妈妈死后,管家要处理我妈的后事也非常累,所以我就允许他可以晚点过来。”
“管家住的地方离这远不远?”周睿阳问道。
“不远,就在泳池的另一边,他每次来主宅都要经过泳池边的。”陈宏答道。
“那他凌晨3、4点为什么还会在泳池边晃?”周睿阳问道。
“其实……另一天我半夜起床上厕所,就有看到一个人影在泳池边晃,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管家,隔得太远了看不太清楚。”说话的是陈家的另一名女佣负责烹饪的小徐。
“具体什么时间?”
“好像是上周五,凌晨三点多,具体时间记不清。”小徐答道。后来我们查过小徐他们住的房间是可以看到这里却不太清楚。
到底有什么样的烦心事可以让王管家大半夜不睡觉在泳池边晃荡?
“立和,你勘查的怎么样了?”周睿阳问道。
“泳池边很干净,但是有找到一点血迹,需要回实验室检验是不是属于死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