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就告诉你,老三临死前和我说了四个字,当时他的气息太微弱了,我听成了‘江西,江西’,直到白天上午的时候,易雪峰远远地喊你‘乔伊,乔伊’,我这才觉得,老三告诉我的可能是‘乔伊,奸细’,这样的发音确实很像,但我还是不能确定。后来我又发现你对挖水晶头骨过于热情,白天你开车的时候,车却坏在了半路,就这个工夫,仙人掌就被别人抢先挖了,这一切都把疑点指向了你。”我对老张说。
“老三和你说过话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易雪峰问我。
“因为你们当时对老三太残忍了,所以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我实话实说。
正当我和易雪峰在这怄气,两人怒目对视的时候,老张的话打断了我们:“你们还是走吧,一会儿Raúl(劳尔)他们就过来了,我想他们的实力,易老大你也是知道的,他们来了就没你们的好果子吃了,水晶头骨归我,你们的命归你们。”
“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不薄,为什么要背叛我?”
“钱,Raúl答应给我一大笔钱,我需要这笔钱。”
“你需要钱和我说,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易老大,对不起,我拿到这笔钱之后,就去过个普通人的生活,我不想再过这种枪林弹雨的生活了。”
“说这些都没用,我们今天就是要把水晶头骨拿走,你看怎么办?”易雪峰忍住了内心的失望和愤怒对老张说。
“你们拿不走的,他们马上就到这里了,然后封锁这里,你们出不去的,还是把水晶头骨给我吧,我可以争取你们的安全。”老张说。
对于这种鬼话,我是不信的,但是我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我偷偷地拽了拽易雪峰的衣角,然后对易雪峰说:“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还是把水晶头骨交给老张吧。”
易雪峰看了看我,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我把铁锹扔在了地上,对易雪峰说:“咱们走吧。”
于是我们走了,留下了老张一个人在那挖土。
易雪峰问我:“你刚拽我衣角什么意思?”
“因为水晶头骨根本不在土里面。”
“你怎么会知道?”易雪峰不禁问道。
“因为那首诗里的最后一句——烙印在我心里。”
“你的意思是,在仙人掌里面?”
“你没发现那株仙人掌比其它的略显粗壮吗?”我反问。
“确实如此,那我们现在立刻回去,趁Raúl的大部队还没赶来。”易雪峰树说道。
我点头表示同意,我们偷偷地溜了回去,发现老张正满头大汗地在那用铁锹挖土,我用眼神和手势示意让易雪峰用消音手枪击毙老张,但是易雪峰却摇了摇头,我想他还是念着曾经的兄弟之情,他轻轻地绕到老张身后,一个健步上去,迅速出击钳制住老张,然后用肘部猛地一击老张的头部,老张就昏了过去。我们看了一下老张挖出的那个坑里,一点儿水晶头骨的迹象都没有,这时我从背包里拿出了事先准备的那把刀,用力地朝仙人掌扎去,当刀扎入了很深之后,我用力地往下一划,这时易雪峰过来帮忙,掰开了仙人掌。令人惊喜的是一颗水晶头骨就这样从仙人掌里露了出来,易雪峰取出了水晶头骨。
正在我们准备撤离时,公路上出现了灯光和很密集的人影,他们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面对着易雪峰,很坚定地说:“你先走,我掩护。”
“为什么是我先走?”易雪峰问我。
“时间来不及了,没工夫说话,再不走,我们就都被他们包围起来了。”我催促着易雪峰。
“那你怎么办?”易雪峰问。
我看易雪峰一反常态地磨磨蹭蹭,就拿出一个信封说:“我比你聪明,我有办法脱身,有你在,反而是个累赘。如果我出了意外,你就把这个信封打开。”说完,我就用力地推了易雪峰说一下。
“快走!”我再次催促易雪峰,而且用了很坚定、凶狠的语气。
易雪峰叹了一口气,转身,飞快地跑走了。
看着易雪峰渐行渐远的身影,我才长舒了一口气。其实我心里明白,我哪还能逃走?灯光越来越亮,对方的包围圈也离我越来越近。我让易雪峰先走是因为我觉得易雪峰身手好、跑得快、又对地形比较熟悉,我可以与对方周旋,为易雪峰争取时间,他应该能逃走,找到接应的兄弟们,愿上天保佑他平安。
我脱下了外衣,在地上随便捡了几块不大的石头,包在外衣里面,抱在怀中,我弄出了一些动静,看到他们已经注意到了我,我就朝着和易雪峰相反的方向跑去,我很清楚我被他们抓到是早晚的事,我本身就没什么运动细胞,又加上作为女性在力量和速度上的劣势,但我只能拼尽全力往前跑,我能为易雪峰的逃走争取多少算多少吧。
对方成功地被我吸引了过来,夜很黑,种植园的土地并不适合跑步,我一路跌跌撞撞地,我知道此时他们已在我身后,我忽然感到后面有人扑了上来,就这样我被扑倒在地,然后我被后面过来的两个人弄了个五花大绑,当我被他们拉起来的时候,我才看见老张就站在我面前,想必那个扑倒我的就是老张了。
他们的人赶快去看那掉在地上的我的外衣,当他们发现里面只是一堆石头的时候,其中一个看着像头目的人恼羞成怒地过来给了我一个耳光,他们叽里呱啦地用我听不懂的西班牙语说话,最后老张用中文问我:“水晶头骨是不是在易雪峰那里?”
“根本就没有水晶头骨,我们只是计划着分开逃跑,那样逃走的机会会大一些。”我说得不卑不亢。
“楚凌,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分开逃跑?那你抱着一堆石头做什么,分明就是掩护易雪峰逃走,你冒着生命的危险保护他,为什么?”老张不解。
“那你又为什么背叛多年的兄弟?”我反问。
“因为钱,我早说过了。凭我长久以来的观察,你对易雪峰并没有感情,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老张追问。
“他可以帮我完成心愿。”
“你有什么心愿?”老张穷追不舍。
“无可奉告。”
“你知不知道你会死?”老张样子很凶。
“悉听尊便。”
老张看了看我,思考了很久,然后回头和他们的那个头目继续用我听不懂的西班牙语交流,那是一个长着欧美面孔的男人,我想他大概就是Raúl。老张和他的交流结束之后,他们一伙人就连拉带拽地把我拖上了车。
我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先是被易雪峰抓住后囚禁,现在又被Raúl囚禁,在Raúl这里可没有当初在易雪峰那里的好待遇,给我吃的基本都是些残羹剩饭,好在我在生活中是个比较糙的人,不挑吃不挑穿,也不会打扮。所以这种生活对我来说还算过得去。就在我不知道老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时候,有一天,他们用一条黑布蒙住了我的眼睛,用绳子绑住了我,把我扔进一辆车里,我明白我最后的时刻到了,颠簸了一段时间,就把我推了下去。就在我以为到刑场的时候,令我奇怪的是他们又把我推上了一架直升机,虽然我看不到,但我能感觉的出来。坐上直升机后又是一段时间,就着陆了,然后我被解开了绳子,拿下了眼罩,推下了直升飞机。就在我还不明白状况的时候,直升机就飞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这片空旷的、陌生的地方,但我怎么会有一种熟悉感?
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欢迎回到坎昆。”
我回头看见,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在阳光明媚的光晕中,走来一个向神一样英俊的男子,没错,就是易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