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阿力,紫蝶崩紧的神经才松懈下来:“都这么晚了,是不是凌川又有什么事?”
“凌川是有状况发生,不过现在已没事了,现在是你的朋友舒小姐有事,你方便来一趟吗?”一听舒涵有事,紫蝶马上从床上跳起来,迅速换上外出的衣服,背着包蹑手蹑脚地向院外走去。
“你去哪里?”黑暗中突然冒出声音。
紫蝶吓得有些心惊肉跳,她没想到爸爸这么晚还没睡觉,而且还是独自一个人呆在黑呼呼的院子里,看来这院门是出不去了,倒不如折回门口开亮院子里的灯,她看到爸爸坐在紫荆树下,身影和声音都如同石头一样生硬:“这么晚了,背着个包去干什么?”
紫蝶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在死寂一样的夜色中,这铃声让荆华的眼神也犀利起来:“谁来的电话?穿这样漂亮是出去约会还是想彻夜不归?”
“爸,我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这样说我?我不是去约会,是涵姐她有事,我得马上赶过去,她现在醉倒在路边。”紫蝶看了看来电显示,有些焦急的说。
荆华生硬的身影站了起来,他尽量在缓和自已的脸色,最后带着微微的笑意迎上去:“走,我送你去!”
父女俩搭的很快就到了阿力说的地方,一下车就看到睡在地上的舒涵和坐在地上的阿力,荆华阴沉着脸,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一个大男人还弄不回去一个女人?”
阿力站起身低着头解释:“我、我、我不知道她家在哪里?”
紫蝶扶起舒涵招呼着:“快来帮我把她扶到的士车上!”
阿力搓着手:“伯父,还是你去扶,我怕碰女人!”说完还搓着手呵呵笑。
荆华心中倏地滋生出同情心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阿力,还拍了拍阿力的肩膀:“女人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
阿力傻笑着:“这女人比老虎还可怕!”
看着舒涵被扶进车,阿力拉开前面的车门迅速地钻了进去,荆华拍着车窗门叫着:“你又帮不上忙,快点下来让我坐,你就回你自已的地盘去吧!”
阿力就是不肯下来,还用手势示意荆华在后座挤挤。
荆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真是莫明其妙!”
一股强烈的晕眩伴随着汽车的摇晃猛烈地侵袭着舒涵的五脏,胃里翻江倒海汹涌起来,她头一偏就哇啦哇啦吐了出来……
阿力扭转头定定地望着舒涵,心中涌起无限怜惜之情。
舒涵翻江倒海一阵之后,身体仿佛轻飘起来,感觉轻飘飘的身体正在缓缓地落进深不见底的黑洞中……那里黑得让她绝望……黑得让她像个无助的孩子般伤心地哭起来……
哭声中夹杂着骂语:“余斌,你这个王八蛋!你这衣冠禽兽!”
紫蝶露出疑惑的神情望着阿力。
阿力耸了耸肩:“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等她醒了你问她吧!”
舒涵哭着哭着又哼起了歌,是那首差点被董事长冠名为的歌。
不要问我为什么。
既然给予你了。
就不会期望你的回报。
可你为什么还要逃跑。
我喜欢你的双手环绕。
我乐意你的温暖怀抱。
曾经的美好。
被你的无情毀掉。
不要问我为什么妖娆。
既然你是冰雕。
我就是你面前的小草。
当你消失的那个清早。
我的心已经死掉。
现在的哭笑。
已经为曾经划上了句号……
这首歌听起来低俗而不雅,但舒涵却断断续续哼唱得让人难受,哼唱得深情而专注,每个人的心都涨满了浓浓的忧伤,连荆华也用力挤出一丝笑容,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擦拭着衣服上的呕吐物。
女人最怕爱错人,特别是爱上有妇之夫,这是一个永远都没有底线的爱情,一旦进去了,就要付出许多代价,舒涵就是如此,虽然她不是那种靠色相来赚钱的女人,但在同事们眼中她就是那种极度物质化的女人,即使她从不奢望婚姻这张底牌,但还是希望这份感情能长久,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掉进余斌设置的感情陷阱里不能自拔,最终酿成伤害自已的悲剧。
当舒涵清醒过来时,阳光已从窗外透射进来,她哼了两声后就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盆景上星星点点的阳光,似乎陷入了回忆的旋涡中不能自拔……
阿力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睛直视着落地窗外的绿意,紫蝶父女把舒涵送回家安顿好就回去了,阿力坚持着留下来,他是不放心舒涵,因为他清楚舒涵所受的伤害太深,怕她醒来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虽然他不敢单独留在舒涵的房间,但舒涵那两声极细微的轻哼还是听到了,然后轻轻地推开舒涵的房门,伸进脑袋笑嘻嘻地:“你醒啦!”
舒涵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阳光正从摇曳的窗帘缝中洒进来,驻足在她的右脸上,似乎有点惊讶阿力的出现,她用怨毒的眼神看了看阿力:“怎么又是你?真是阴魂不散。”
阿力不敢进去,但脑袋却有点不安分起来,眼睛直往舒涵房间四处瞅,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怎么不能是我?你希望是谁?”
舒涵的房间布置得高雅而舒适,格调奢华而不落俗,而坐在床上的她就像是一朵在温室里绽放的花朵,但表情仍然幽怨地道:“你怎么会在我家里?谁允许你进来的?”
阿力仍然没有进舒涵的卧房,伸着脑袋回答着:“你可别乱想,是紫蝶带我来你家的,她爸爸也来过,安顿你睡下就跟她爸爸回去了。”然后又退了两步摇手道:“你真的不要乱想,我可没有进你房间!只是在这门口看着你。”
舒涵轻咳一声,吞了吞口水:“口好干!醉酒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阿力慌忙转身回客厅倒了一杯水,生怕杯里的水溢出来,他小心翼翼地用双手端着走进房去:“水来了!水来了!”
舒涵平静大方地接过水,用嘶哑的声音嗔怪:“你留下来做什么?难道连照顾人都不会做?不知道醉酒后的人会口干吗?真是的,现在才给我倒水过来。”
阿力有些惊慌失措,他觉得被舒涵训斥都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激动,拼命地点着头:“你说得对,你说得没错,醉酒后都会口干舌燥的……只是没你的吩咐,我不敢进房间来!”说完还一脸窘态地搓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