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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阿力的表情憨厚得让舒涵无法产生丝毫的怀疑,她一仰头喝光了杯里的水,然后把杯递给阿力:“你留下来是怕我寻短见吗?”

憨态十足的阿力搓着手:“原来你很坚强,换做别人肯定没这么淡定,受到这种伤害的女人都会寻短见,我看书上都是这样写的。还好,你没学书上的。”

阿力的话直直地戳进舒涵的心底,她的脸在痛苦地变化着:“难道书上没有描写过我这种厚颜无耻的女人吗?”

阿力知道自已说错了话,狠狠地煽了自已一个耳光,歉意地解释着:“我是想说你看似柔弱,实际上很坚强,可别往歪处想,你这样漂亮的女人还怕没人爱吗?别让自已的情感钻进死胡筒,只要你肯迈出这死胡筒,肯定能迷倒众生!”

舒涵终于露出浅浅的笑意:“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一定等在胡筒口等着普渡众生!我还是不出去的好,省得麻烦观音大师!”然后露出一脸的歉意:“我不会为这样一个衣冠禽兽而轻生的,你放心吧!以前的我是瞎了眼,现在我终于看清了他的丑恶嘴脸,谢谢老天给了我这样一个清醒的机会,也谢谢你的关心与照顾!”

阿力露出一脸的惊喜和兴奋:“你想通就好!快点起来梳洗,不可以这样邋遢,要重新塑造你美女的形象……”话还没说完,手机响了起来,他刚刚浮出的惊喜就立刻凝固了,脸上的兴奋也无影无踪了,手迅速伸进裤口袋掏出手机,一脸冷峻地注视着还在不断呼叫的手机屏幕,那是凌川打来的电话,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缓缓地从心底里滋生出来,然后连道别话都没说就跑了出去。

阿力揣着一颗惊魂未定的心回到翡翠苑,推开凌川的房门就看到他躲在光线照躲不到的角落里喘息着,看到阿力的瞬间,凌川的喘息声就变成了恼羞成怒:“你死到哪里去了?”然后又像个无助的孩子般伤心的痛哭起来:“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阿力僵在原地,头脑一片混乱,他已严重意识到凌川不只是情绪上的发泄,更怕上前会刺激他自虐,只能理性地接受凌川的无理取闹才是上策,他曾咨询过心理医生,清楚凌川这种由孤独而带来的怨恨已无法从心底根除,只能是从亲情的温暖、友情的关怀、爱情的关爱中走出来,做为一个经纪人,为了凌川的将来,他不能把凌川怪异的孤独症说出去,只能默默忍受凌川无休止的怪异举止,在凌川发泄一阵后又起身把阿力推了出去,门也随之“砰!”地一声关了起来。

关上门的凌川还是压抑不住自虐的举动,他举起拳头疯狂地朝地上砸去……一拳……两拳……

紫蝶一边穿过灰尘弥漫的斑马线,一边理了理额前的刘海,那张因睡眠不足的脸而有些略显疲倦,昨晚经过舒涵的一番折腾,回到家已是深夜,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难入眠,担心舒涵是其次,她最最担心的还是妈妈的事,她不知道这件事能瞒爸爸多久?

来到紫荆花公司的排练厅,等了等也没看到凌云和凌川,紫蝶心中开始纳闷起来:“他们一向都很准时的,今天怎么都没来?”看了看空旷亮堂的排练厅,然后就坐在亮晶晶的地板上,托腮沉思起来……

坐在地板上的紫蝶很快就有点恹恹欲睡,两只眼睛也在似闭非闭,整个人就快进入半昏半睡的状态,就在这时,清脆的手机铃声把她惊醒过来,慌忙拿出手机摁下接听键:“喂、喂、喂……”电话里传来阿力急促的喂声,紫蝶也吃惊不小,她以为是舒涵又有什么事,也着急起来:“涵姐她怎么啦?”“舒涵她没事,是凌川他有事,你快过来看看吧!这次我都没招了,或许他会听你的,你快点过来吧!”

阿力着急的声音把紫蝶的睡意全赶跑了,她忙站起身向外奔去,虽然心中不怎么喜欢凌川,但她就是心肠软,明知这一去将会给自已带来更多的不便与烦恼,但她还是毫不迟疑地赶了过去。

紫蝶赶到时,阿力还在用力拍打着凌川的房门:“开门!快开门!”

凌川挣扎着身子,喘着粗气在房里吼:“滚开!别来烦我!”

看到紫蝶来了,阿力仿佛看到救星般把她拽到门口,把胸中蓄积已久的不满爆发成一句伤人的大喊:“你这个窝囊废,难怪追不到紫蝶,现在紫蝶就在你门口,有种的就开门出来让她看看你这熊样!”

房里似乎没了动静,紫蝶侧耳细听之后喊道:“凌川,我是紫蝶,你先把门打开,虽然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但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真正的朋友,知道吗?”

凌川发出一声冷笑,然后猛地拉开门看着差点跌倒的紫蝶:“朋友?我可承受不起你这样的朋友!”眼睛充满了痛苦和难以描述的怨恨之情:“凌云才是你的朋友,我哪配得上做你荆紫蝶的朋友?”

紫蝶抬起头,满脸的怒容就快要爆发出来,但她又迅速地把自已的状态压抑住了,因为她看到了沮丧不堪的凌川,还有他手掌里的伤口,心中不仅伤感起来:“何苦伤害自已呢?”

凌川听了紫蝶这句话,心中微颤,眼眶发红,然后掩饰般地背过身去,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在极力控制自已的表情,他不能那么没出息,不能让紫蝶瞧不起他了,镇静之后的他又转过身来,撩起衣服下摆,露出或深或浅的疤痕淡淡地:“我就是个自虐狂,与别人无关,更与你无关!”

紫蝶一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凌川身上的疤痕,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正张牙舞爪地呈现在她难以置信的眼瞳里,然后一脸惊悚:“你这个人真是太可怕!”

趁紫蝶和凌川说话之际,阿力忍不住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他不想横在中间,甚至希望此时能够为他们营造一个机会。

紫蝶突然感到有一股劲风袭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凌川一把拥进怀中,她哆嗦着身子低下头:“你想怎样?”

凌川扳起紫蝶的头,两道犀利的目光直射紫蝶的双眼:“看着我!”

紫蝶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凌川:“放开我!”

凌川尖酸刻薄地:“如果我是凌云,你不仅会投怀送抱,而且还会献上你的香吻吧?”说完还把紫蝶拥得更紧。紫蝶挣扎着,心中满是怒火,愤怒和鄙夷涌在那张朴素干净的脸上,清澈的眼睛流露出惊恐的眼神:“快点放开我!”

看着紫蝶惊恐万状的模样,凌川突然有一种恶魔般的满足感,仰了仰脖子,一抬眼就看到紫蝶身后镜子里的自已,他不仅对着镜子从头到脚打量了几分钟,连他自已都不相信自已的形貌会是那样的狰狞不已,震惊中他才意识到自怨自恨已经完全毁掉了自已,仿佛自已就是一个游走在深渊之上的魔鬼,再低头看看神情充满戒备的紫蝶,他忽然清醒了些,拥紧紫蝶的双手也慢慢地松开来,然后一屁股跌坐在狼藉满屋的地板上呜呜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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