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好吧,”包达廷也不理会他们的嘲讽,直接对捕快说道:
“捕头大哥,麻烦您把这秀红院控制起来,不许人进出。对了,所有的房间包括下人的屋子都封锁起来,不论谁都不能乱动。再将这院中所有的人都带到大厅去,不许他们互相说话或通信,另外还需要借我两位兄弟和我一起查看一下这里的所有房间。待我们将这些个房间搜查完了之后,再让这院子里的人一个个上……对了,余兄那间房好了,我会在那间房里一个一个问他们的口供的。”
之所以要选在余景云的那件厢房,自然是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这具躯体的主人之前是在哪间房里,也不知道这秀红院里的整体布局,唯独这个余景云当时是从案发现场的对面出来的,自然是要充分利用上这一点,免得被人看出端倪。
听包达廷说出要征用自己的房间的时候,这位余景云余公子本来白皙的公子哥脸上顿时有些发红。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桃花+X红院的经典组合指的便是古代专为男子设置的消遣娱乐场所,看来他那屋里免不了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果不其然,后来查看各间屋子的时候,一进到这位余兄台的屋里,大家就看到一件艳红的肚兜十分招摇地搭在酒壶上,床上地上还有红色的蜡烛油以及链条手铐。包达廷当时立刻脑补了一番之前和余景天一同从这屋里出来的美女,那腰肢,那姿容,最重要的是她里面……咳咳,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言归正传,不出一盅茶的功夫捕快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除安排了四个衙役分别驻守在四间房门口后,又交代自己的副官带着老仵作紧紧跟在包达廷身后,那架势,就像是只要他稍有差池,他们就准备立刻拿他去问候衙门大牢里的十八般刑具。而捕头自己则带着一众衙役将走廊里的众人押下了楼。
这领头的捕快姓胡,名月苼,挺文艺的一个名,可人却生得膀大腰圆,典型的五大三粗,气质和他那书生气的名字可以说是大相径庭,就连他自己都不怎么待见别人唤他的名字,而自称为胡老六。
虽然不知道现在具体是哪一年,不过从他们的穿着尤其是那锃光油亮的大脑门来看应该是清朝。想来这明朝被灭得也不冤枉,至少从这帮百姓出身的衙役们身上可以看出他们平时训练的严整性,里面甚至有不少人都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其气势甚至超过了包达廷在现代所见到的正规军人。
就拿后来陪着他和老仵作一起进到余景云屋里的那名副官和守门的衙役为例,人家见到屋子正中桌子上抢眼的大红肚兜的时候都只是用眼睛一扫而过,眼神中竟然没有半点轻浮之意。
看看,什么叫素质,这就叫素质。人家可还只不过是本书的群众演员而已……咳咳,又跑远了。
话说包达廷和副官以及老仵作率先还是来到了发生凶案的那间屋子,他先请门口站岗的衙役帮忙去找了四只干净的杯子、一根木炭条和一只毛笔,然后才走进了屋子。屋中桌子上依旧是三只杯子一只酒壶,单从散发的气味来看的确应该是普通的酒水。
刚才在走廊中的时候包达廷也注意了一下其他屋子中的摆设,桌子上基本都有个茶盘并且也都有个差不多的酒壶。这秀红院本来就是烟花之地,客人房里摆壶酒也是很平常的事。
他请老仵作用银针试了试每只杯子里的残液,倒也没有发现砒霜的成分。
待得衙役大哥很快就拿回了木炭条和毛笔,包达廷又请他帮忙从外面找了四条大小差不多的狗来。
见他一会儿指使衙役找木炭一会儿又找狗的,副官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位小兄弟,你要这些东西究竟是要做什么?你莫不是耍着我们官府的人玩的吧?”
包达廷信心满满地冲他一摆手,说:“稍安勿躁,我现在就演示给你们看这些宝贝们的用途。”
接着他跟副官借了把匕首,将木炭条支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用匕首细细刮出炭末。又分别将四只干净杯子编好号,用手绢裹住双手,小心地把桌上三只杯子和酒壶中的残酒分别倒了一些进相应的干净杯子里。
待将干净杯子放开一定距离后端起宣纸,用毛笔沾了碳末小心翼翼地将桌子上的三只杯子和酒壶细细刷了一遍,几个指纹便浮现了出来,虽然无法像化学药剂显影得那么清晰,但也足以看清指纹的大致轮廓和走向。
“这是?!”副官和老仵作显然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方法,都是看得目瞪口呆。
包达廷嘿嘿一笑,说:“这叫做指纹显影法,虽然这几个指纹显示得还不够理想,不过也足够用了。现在只需要去让楼下那些人都按上手印,再拿来跟这三只杯子上的进行比对就知道到底是谁用过这几只杯子了。”
“这指纹也能找出凶手来?”
“当然,”他说:“要知道人的指纹都是唯一的,就和DNA一样……额,这么说你们肯定不明白,那么这样想想吧,为什么在签地契卖身契的时候都要画押呢,不就是因为古人早已经知道我们每个人的指纹印不一样吗?”
副官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面上依旧将信将疑。
老仵作这时候却出声说道:“这指纹认凶法倒是的确有,相传是从秦朝的时候就开始沿用了。不过从古至今但靠着这方法断案抓住凶手倒并不多。暂且就试试吧。”
副官这回没再多说什么,出去交代了几声就回来了,他进屋的时候包达廷正裹着手绢抓着死者的手按手印,比对之下已经可以确认死者用过的杯子应该是三号。
忙活完后他起身抬起头伸了个懒腰,之前出去找狗的衙役还没有回来,下面的众人要按完手印子也还需要一段时间,包达廷准备利用这段时间下楼去找找其他的线索。当然,如果一下楼后就回到自己的世界的话,那就只好对不住这位熊三老兄了。
还没等他开口请示是否可以下个楼,就看见对面的两个人俱都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副官直接拿出了纸和墨,冲着他一努嘴说:“别忘了,还有你的手印呢。”
见到摆在桌面的纸墨,包达廷心中徒然一冷。
(是呀,千虑万虑却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这具身体究竟做过些什么呢,万一杀死这人的就是这个熊三呢?如果我在这具身体中被杀的话,将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呢?这个熊三之所以短暂地开口,是否就是专门为了陷害身体中的我呢?)
他面上努力保持着镇定,可是冷汗却已经沿着额角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