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桂铨
现存最早的福州评话本为嘉庆二十四年（1819）九月福州日新堂木刻八卷本《临水平妖传》，这书专写临水陈太后陈靖姑除妖灭怪的故事，情节与咸丰年间成书的清何求《闽都别记》中的陈靖姑大同小异。《临水平妖传》卷6说：“陈夫人令所擒之女将，收禁于后营。待拿叛王、伪军师同处决。这时园（围）困既解，粮食皆得进城。陈夫人就请闽主先赈济安民，然后再调理军情。闽主乃命将粮食运进安民。今安民巷就是当时赈济之所。”《闽都别记》第64回叙述更详细：闽王王延钧在位时，其侄、王审知长孙“王继图自称为大闽皇帝，袁广智为开国军师、梦余为开国夫人，弟侄皆为列侯战将，直攻至都”。陈夫人（靖姑）率兵打退王继图、袁广智贼兵。“时兵围已解，粮食得进，夫人先请王璘（王延钧）赈济安民。”文字到此，特地作了注解：“今城内安民巷，即当时赈济安民之处所也。”原来安民巷的命名与陈靖姑有关。南后街安民巷口的墙上神龛原是供奉陈靖姑的，后来改祀观音大士。
陈靖姑后成为女神，称临水夫人，也称顺懿夫人等。福州到处有陈靖姑庙，三坊七巷内三官堂附近就有顺懿夫人庙（陈靖姑庙）。清林枫《榕城考古略》卷中记载：“自金斗桥至观音桥，曰仓前河沿，有二桥，皆达于文儒坊三官堂。有春育亭，内有天后宫、顺懿夫人庙，巷内即泽尼园。”三坊七巷的南后街南端乌石山也有一座著名的顺懿宫。清郭柏苍《乌石山志》卷4《祠庙》记载：“顺懿宫，在霹雳岩侧，祀宋临水陈夫人。”
临水夫人成为妇婴保护神，旧时福州家家户户都供祀临水陈太后，此民俗后来传到台湾。
2008年，古田县陈靖姑信俗被正式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福建、浙江有20多种地方志记载陈靖姑，现结合文献作初步研究。
一、陈靖姑身世异说
陈靖姑是福州地区历史人物，被奉成为神，元、明、清直至近代，各种记载大同小异，很难统一，历史上的神多有这种情况。根据史料，陈靖姑身世的不同说法介绍如下：
陈靖姑，又作陈进姑[32][62]、陈四夫人生于大历元年甲寅正月十五寅时，或生于大历二年[23][62]，或大历三年，或“生大历初”[60]，或生于天祐元年，或生于五代时，或生于宋代，或生于开宝元年。关于陈靖姑出生年代，道光《新修罗源县志》卷13《祠庙》有一段议论：“夫夫人生于唐大历中，距闽王氏百余年，若年二十四便卒，岂得及见闽王耶？但南湾巡检至宋始见，则‘生唐大历’之语或不足凭，要皆与闽王不相及，其为齐东野语明矣。”清郭柏苍《乌石山志》卷4《祠庙》也说“诸说不同，或唐或宋，皆不可考。惟《罗源旧志》载：墓在重下里西洋岭，岂其生于闽县，居于古田，而卒于罗源耶？大历距闽王氏百余年，若卒年仅二十四，岂得及见闽王？况南湾巡检之名，至宋始见，黄演又宋时人，夫人之归于演似也。生于大历之说，误，无疑矣。”生日为正月十五，卒年24岁，各家均无异说。
敕封“都天镇国显应崇福顺懿大奶夫人”、“顺懿夫人”、“临水夫人”[40]“慈济临水夫人”、“崇福临水夫人”[58]、“昭惠崇福临水夫人”、“崇福昭惠慈济临水夫人”[57]、“崇福昭惠慈济夫人”[11][41][62]、“天仙圣母”[62]、“清灵普化碧霞元君”[62]、“顺天圣母”[50]、“慈济夫人”[23]、“顺懿元君”、“崇福广利太后元君”、“淑靖真人”。民间俗称“临水奶”、“救产陈夫人”。闽县下渡人[23]，或古田人。“家世巫觋”[60]，祖陈玉。父名陈昌[43][51]，官谏议、拜户部郎中、封天师。母葛氏[43][51][62]。兄陈二相，或陈守元[40][52]。夫刘杞[51][60][62]，或刘杞莲，或黄演[31]，或黄纪，或黄氏。一子舍人，或名刘聪[50]，或名黄聪。义兄陈海青、义姐威灵林九夫人[45][49]和林天妃，义妹海口破庙李三夫人[47][57]和虎婆江夫人[53][55]。
二、说唱陈靖姑
浙江南部与福建东北部接壤，民间也信仰陈靖姑，叫做“陈十四娘娘”。1982年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叶中鸣的《陈十四奇传》23回，这是根据流传浙南一带的鼓词《陈十四娘娘》、《夫人词》和民间传说编写的。2009年4月我去浙江苍南县龙港镇，得知2009年农历正月，当地“上官宗祠”里连续七天七夜请了一位鼓词老艺人演唱《夫人词》，还没唱完，2010年正月还要继续演唱。
同治《（浙江）丽水县志》卷13记载：“妇女敬事夫人，即所称顺懿夫人、护国马夫人也。顺懿庙在太平坊鹤鸣井者，香火尤甚。凡求子者，必赴庙虔祷。儿生，自洗儿及弥月、一周岁，必设位在家，供香火，招瞽者唱夫人遗事，曰‘唱夫人’……”可见浙南说唱陈靖姑故事由来已久。元人撰明人补的《三教源流搜神大全》卷4《大奶夫人》说：“昔陈四夫人祖居福州府罗源县，下渡人也……（生时）若有群仙护送而进者，因讳‘进姑’。”所以陈四夫人、陈十四娘娘、陈进姑都是陈靖姑的称呼。
福建，特别是福州地区同样也说唱陈靖姑故事。清代抄本的福州道士《请奶过关唱词》也有几百行。现存福州最早评话刻本《临水平妖传》（又名《陈靖姑》）八卷，为清嘉庆二十四年（1819）福州日新堂刻本。民国时福州集新堂石印两册红皮评话本《临水平妖传》（简称《平妖传》）和《陈靖姑》，就是根据日新堂刻本改编的。日新堂刻本为孤本，红本评话流传也不多了。福州地区的伬唱、闽剧、傀儡戏也上演陈靖姑故事。而历史上，未见有说唱天后林默娘故事。
如果有人将《唱夫人》鼓词、《临水平妖传》和《陈靖姑》评话、闽剧、傀儡戏、伬唱、《请奶过关唱词》等汇编成书，那是很有意义的事。
三、关于三十六婆官
明代万历年间福州人陈鸣鹤《晋安逸志》说：“永福有白蛇为魅，数为郡县害，或隐形宫中，幻为闽王后以惑王，王及左右不能别也。王患之，召靖姑，使驱蛇。靖姑率弟子为丹书符，夜围王宫，斩蛇为三。”闽王鏻大喜，“其封靖姑为顺懿夫人，食古田三百户，以一子为舍人。靖姑辞让，食邑不受。乃赐宫妇女三十六人为弟子，建第临水。”清代吴任臣《十国春秋》卷99、《古田县志》、《罗源县志》等书志采用此说。至今许多供奉陈靖姑的庙宇两旁壁画多绘有三十六婆官带子的36幅彩画，有的写有每个婆官的姓名，大多不写。各地的婆官姓名也不完全一致，原始资料难觅。
四、义妹“虎婆”江夫人考
民国《古田县志》卷23《祠祀志》说：“访诸故老，均云：‘陈夫人有为闽王斩蛇，王赐以宫女三十六人为弟子事，即今庙中所祀三十六神是也。又降虎魅，使之前驱，即今所谓‘虎将军’，从祀于庙是者。’”清代抄本的福州道士《请奶过关唱词》中唱：“奉请虎婆江尊娘，大庙山顶一炉香。坛炉祖迹西河界，南关儿女全告娘。婆奉三宫皇母命，清灾散祸落卫房。世间男女出痘疹，诚心投向保安宁，若有下邪为崇碍，娘差猛虎逐他方。是日金时闻拜请，虎婆太后降道场。”这里虎婆是陈靖姑麾下管痘疹之神。
这位虎婆江夫人自明代以来，就不乏记载。
明万历间福州王应山《闽都记》卷9《郡城西北隅（侯官县）》载：“西河道院在眉寿坊内，元大德九年建。旁有玄坛祠，今并废。虎婆祠在道院之南，架石为梁，建亭其上，祀江夫人，屡昭灵应。”
清福州李家瑞《停云阁诗话》卷6记载：“凡神庙匾对，以运用成语为妙。有人题东岳神庙匾，用‘帝出乎震’一句，已觉浑成。而吾郡西河复有庙，祀江氏夫人，泥塑一虎，蹲立座下。俗皆称曰‘虎婆’，救产保胎，屡著灵异。但事非经古，颇难著笔。沈梅史先生为人书匾，用‘人生于寅’四字，尤觉贴切。”这里虎婆职能也是“救产保胎”，与陈靖姑一样，志同道合。
清福州郭柏苍《竹间十日话》卷6记载：“元帅庙河墘所祀‘虎婆奶’，称‘江氏夫人’，又称‘虎婆坑’，其香火由西河石山境分入。盖江氏夫人乃城外虎坑人，俗人遂于座下塑一虎。祀夫人者，亦以牲醴饲虎，俗云：“虎婆奶手上无囝给人抱。”这里虎婆奶似乎又与孩子有关。
民国《闽侯县志》卷18《坛庙下·侯官县》介绍虎婆最为详细：“虎婆宫在定远桥河墘，祀江夫人。（《玉田志略》云：江姑者，古田龙江里人，今属屏南。江氏，处子，一虎相侦，欲搏之。姑誓虎曰：‘欲我以身殉汝，须了我一身，勿留残肢剩骨于人间。不然死者有知，何能纵汝也。’虎为首肯，挈姑于崖而咥之，竟遗姑指于崖罅，虎愈爪而指愈入，虎无奈何。逾晚，里人见姑著绯衣跨虎，匝村而鸣，人讶其灵变。是夜，姑复假梦于乡人曰：‘吾始以身饲虎，虎今以躯降吾，吾今为此山之主，为镇厥虎。’里人因特祀之。由是，此乡从未有虎警，即偶有之，祝姑遂宁。观崖罅间，虎爪犹存，今龙升冈下，有江夫人庙，敕封‘九天巡按江氏夫人’，香火甚盛。流传省城，与临水夫人相匹云。）案《竹间十日话》，其说稍异云，元帅庙河墘所祀虎婆奶，又称虎婆坑，其香火由西河石山境分入。盖江夫人亦以牲醴祀虎，俗云‘虎婆奶手无囝抱。’”福州相传虎婆奶为陈靖姑义妹。按：定远桥河墘现名元帅路，在杨桥路北边。
关于虎婆的出身，光绪《屏南县志》又有另外一种说法。光绪《屏南县志》卷9《祠祀志·坛庙》说：“江夫人祠，在营房街文峰境。《玉田志略》载：‘神江氏处女，年十七成道于石龙岗。能制猛虎。兄枢，官宋御史，以王师平寇，夫人显圣助战，封‘九天巡抚江氏夫人’。详《古迹》。光绪间，知县周骏详请祀典，奉文批准。训导、副举人黄正绅有赞：‘江氏夫人，本良家女。三世簪缨，素谙伦理。近山多虎，众莫敢攫。欲除其患，乃舍其生。着绯升骑，五月五日。瞻彼龙母，优存古迹。佐兄平寇，陷阵摧坚。敕封巡按，尊九天。自来迄今，英灵未泯。孝子得援，咆哮莫逞。保民保赤，咸赖慈悲。临水之外，莫盛于斯。并称圣母，谁曰不宜？’”
光绪《屏南县志》卷9《祠祀志·墓》又说：“御史江枢墓，在西林院前官路后。枢以平寇功封荣禄大夫，即虎奶江夫人之胞兄也。”
同书卷10《艺文志》又载训导黄正绅《迎江夫人香记》：“邑有江夫人者，龙江江氏处女也。祖父三世登仕籍，年十七成道于石龙岗。能制猛虎，故称曰‘虎婆’。今其地犹存古迹焉。兄枢，官御史，以王师平寇，夫人显圣助战，因表奏之。敕封‘九天巡抚江氏夫人’。又，有孝子包国治，入山樵采，被虎衔云，夫人救之而苏，事详邑乘，彰彰可考。然当时庙仅一二处，犹未知其灵也。越光绪二十三年，知县周骏禀请加封，上宪行文饬查，经详复批在案，由是夫人之灵，远近咸知崇奉焉。邑中文峰境，旧有夫人庙，年久损坏，董事某等募修落成之。复鸠同人，诣石龙岗，迎请香火，见石上虎迹宛然，石缝中有一指如玉石。噫！洵可骇也。因携归，装入像内，演剧庆祝三日。从此一邑之灵神，为万家之众母。以妥以侑，获福正未有涯也。谨按：夫人生于宋孝宗淳熙间二月初七日午地，得道于××年五月初五日午时云。”从黄正绅的赞语“临水之外，莫盛于斯”来看，屏南百姓信仰“虎婆”仅次于陈靖姑。可能因为虎婆是陈靖姑义妹的缘故。
因此，有的地方干脆将陈靖姑、江夫人、李夫人三神合祀一庙。如民国《沙县志》卷八“祠祀”记载：“顺懿夫人庙二：一在东门外，一在西门外无双坊，以祀陈、林、李三位夫人。宋淳祐间，赐额曰‘顺懿’，邑人祀之，以祈嗣保胎。东门外夫人庙，民国七年毁于寇，十四年邑人倡募重建。”乾隆《将乐县志》卷十五：“坛壝祠庙”也记载：“夫人庙（在）登高巷。祀三奶夫人之神。宋绍兴元年建，明洪武间毁。千户沙志倡建，隆庆间圮，士民重建。”清代评话《临水平妖传》和清代小说《闽都别记》、《临水平妖志》都有陈靖姑收降虎婆并结为姐妹的生动故事。
五、福建各县并非都有陈靖姑庙
清福州郭柏苍《竹间十日话》卷5说：“闽中多女神，国朝祀典女神仅二：莆田天上圣母，古田临水夫人也。”清钱唐施鸿保《闽杂记》卷5《陈夫人》说：“陈夫人亦称临水夫人，闽中各郡县皆有庙，妇人奉祀尤谨。”此话说得不准确。我查了福建通志、府志、县志、乡志等几十部古方志，只有古田、罗源、福安、顺昌、永安、福鼎、浦城、建宁、崇安、政和、长乐、永泰、平潭、尤溪、屏南、沙县、将乐、明溪等10多个县供奉有临水夫人陈靖姑，而且庙名有顺懿庙、顺懿宫、顺懿元君庙、顺懿夫人庙、血蛊庙、顺济宫、慈济宫、广济宫、行祠宫、临水宫、临水顺懿庙、临水夫人宫、夫人庙、大奶宫、毓麟宫。多集中于福州所属的各县以及闽东北一些县，闽南基本没有，闽西也很少。而天上圣母林默（天后）倒是“闽中各郡县皆有庙（宫）”，其次才是临水夫人庙，不过浙江南部和台湾一些县也供奉陈靖姑，这很值得研究。
历代撰写临水宫记的文章流传至今的很少，以前学者只引述元古田张以宁《古田临水宫记》，现在地方志里找到明人和清人写的《临水宫记》各一篇，还有现存于晋江《重修临水夫人庙碑记》，抄录如下：
明淮府长史、奉议大夫、邑举人林一宁《临水宫记》：临水宫在顺令门外百步许，祀顺懿夫人陈、林、李氏三神于中，禬禳祈祷，应若影响，且当周道，瞩目者众。邑人黄兴、吴训、魏升、彭樟，慨旧宫卑陋，不足以妥神，灵耸瞻望。乃于弘治丙辰，募缘鸠工，建正殿三楹，宏敞深邃，丹漆黝垩，壮丽伟观。前临溪流，作亭其上，左为屋三间。始事于是年正月上元日，落成于八月中秋日，为工五百有奇。金用若干两，余金买民田三百，岁收所入，以充祭祀为需。
先是，材木运至水次，时元早溪涸，且兴工届期，董事者计无所出。一夕，忽然大水，顺流至宫前，其神灵默相之力欤！咸惧岁之事湮，征余记，以垂永久。按：元祭酒张以宁作《古田临水宫记》谓：神肇基于唐，赐敕额于宋，封顺懿夫人，英灵著于八闽，施及朔南，始末具宋知县洪天赐所树碑。政和于古田为邻邑，疆境联属，民缘此庙祀神，至于今不替，在礼有功德于民，能御大灾，捍大患者，殁则祀之。神起家古田，著迹八闽，而受封于前代，盖能御灾捍患，常有功德于民者。庙食斯土，有由然也。用著其事，以告将来。其田亩土名、租税多寡，具载碑阴，俾后人守而不失云。
广东韶州府翁源县知县、八十六叟吴政书丹，湖广黄州府罗田县主簿、八十七叟张辉篆盖。（民国《政和县志》卷22《祠祀》）
清乾隆间明溪举人谢绍谋《募建慈济夫人庙文》：
吾乡远距一邑之西，深在万山之下。七百年族处，乔木老而参天；一千户鳞居，溪水环而如带。桃花则自成村落，绿野则遍植桑麻。一抹炊烟，竟认乌衣之巷；三生愿火，遥传白社之钟。小谢墓田，长依故里；东山棋酒，代有通人。信山水之钟灵，抑鬼神所呵护。
爰有慈济夫人庙者，建于元代，创自先人。大众皈依，一方顶礼。播香名于江南渡口，迹显朱衣；腾剑气于临水洞前，魂销白帝。秋风蕙帐荒村来，月殿仙人春雨兰。旌北渚，拜云中帝子。桂酒则年年永荐，兰香则处处相逢。巫水迎神，唱罢清溪之曲；闺人结愿，施残金缕之裙。无何，而风雨年深，花蛇壁暗。蕊宫珠阙，废为断井颓垣；玉砌雕栏，半属兔葵燕麦。拜狐狸于月下，首戴髑髅；啸山鬼于烟中，衣裁薜荔。桑田沧海，行路见而心伤；浩劫深魔，菩萨闻而涕下。是赖一门叔侄，合力经营。休靳下箸之钱，仅费中人之产。虽山灵示异，断无天降之梁；而蜃气齐嘘，易结海中之市。此日黄金布地，他时白玉成楼。将见回鹤驭于九霄，齐仰凤笙鸾瑟；从此复翠飞于一旦，依然暮鼓晨钟。噫嘻！试思求田问舍，何如乐善之为高；况乎作室肯堂，未必轻财之无谓。
（民国《明溪县志》卷13《艺文志》，民国三十二年（1943）福州中华书局铅印本页7）
同上卷13《艺文志·摘要》：
《小峨嵋山人诗集》，清谢绍谋著。吴贤湘序云：山人总角，即以古学受知于朱竹君先生，补诸生，屡试棘闱，不售，以贡入成均。其所著多变格，能随事随体立名，凡为集十六。按：山人字大逸，性倜傥不羁。
晋江金井镇福全村东山境临水夫人庙保存一块汉白玉质的《重修临水夫人庙碑记》：
临水夫人之崇祀于福全东山境，由来久矣。灵爽昭赫，四方祈篷，祷嗣、护产、卫孩，示无不应。香火之盛不仅数十乡而止。敬稽夫人为福州古田陈昌之女，名进姑，生唐大历三年，适刘祀。生即秉灵通幻，会大旱，脱胎祈雨。年二十四升遐。诀云“我死后必为神救人难产。”其生前即有神异也。后古田临水乡有白巨蛇吐气为病，一日乡人见一朱衣人仗剑索蛇斩之，语其姓名，曰“我江南下渡陈昌女也。”言迄遂不见，由此显赫四方，生益群黎，没护妇幼。原原本本，非泛漫无据者。庙之建不知始于何时，由于世久年涅，庙宇倾坦，康熙年间吏部候选清军厅陈瑞君熊倡而修之。嗣二百余年间，经风霜剥蚀，模橡朽蠢，庙宇崩塌。岁壬午，里人慕义者募集坞捐，重为修王军，依然面貌，无改前观，亦惟期朴质巩固，以垂永远，庶神得所凭依云尔。（题捐芳名略）
清末南平李侗编《觉世福林集》卷1《顺天圣母陈诗》：
虎将随行拥到台，洋平四面法频开。马鞭三策驱妖魅，龙角一声救世灾。迹显古田安宇宙，恩加蓼水护婴孩。聪明为善堪邀福，运限跷蹊且漫猜。
《诰》：
可恼凡间少善良，时时祷祝望降祥。无边法力灾堪救，最怕心粗过大彰。获罪于天无所祷，奈何不察媚老娘。无端告鬼惹灾祸，求福不来反召殃。尔如不法冒于我，道破闾山纸隔阳。些须疾病求巫者，惯说邪症要解禳。岂知出言皆妄诞，借问为巫谁克昌。赀财妄费欺神圣，降下天灾实速亡。勿谓小儿关杀重，破之得以保安康。勿谓受警时遇鬼，祷之自可擒他方。天道祸淫常福善，尚书有语宜思量。
临水夫人陈靖姑的信仰在台湾也很广泛，陈靖姑庙名临水宫、顺懿庙，也叫慈济宫，台湾文献也有不少记载，如康熙年间蒋毓英修《台湾府志》卷6《庙宇》说：“慈济宫四所；一在府治西定坊、一在镇北坊、一在凤山县治安平镇、一在土垦埕保。”乾隆《台湾县志》“民俗”中说：“夫人名进姑，福州陈昌女。唐大历二年生，嫁刘杞。孕数月，会大旱，脱胎祈雨，寻卒，年只二十四岁。卒时自言：‘吾死必为神，救人产难’……宋淳祐中，封崇福昭惠慈济夫，赐额顺懿。后又加封天仙圣母、青灵普华碧霞元君。”19世纪，福州流行专写陈靖姑故事的古籍《临水平妖志》，还有很多篇幅写陈靖姑事迹的《闽都别记》近二三十年在台湾都有新的铅印本，对两岸影响很大。
至今，福州地区还有不少陈靖姑庙。如下渡陈靖姑出生地临水宫，龙潭壑的陈靖姑祈雨处，还有各乡村毓麟宫都供奉临水夫人，其数量有百千处之多。台湾在清初修建的陈靖姑庙有台南白河镇南台临水宫、高雄县大社碧云宫、台南市临水夫人奶庙、高雄市旗津临水宫等，现台湾有130座临水分宫。近年，古田县已举办了3次闽台陈靖姑文化学术研究讨论会，台湾信众经常来福州拜谒临水夫人庙，下渡陈靖姑庙也组团到台湾与台湾的陈靖姑庙加强联系。随着海峡两岸的密切往来，闽台的陈靖姑信仰交流将得到进一步提高。
参考书目
[1]《三教源流搜神大全》（下简称《大全》）卷4、清谢金銮《台湾县志》
[2]《大全》卷4
[3]《大全》卷4，按大历元年（766）干支为丙午，大历九年干支丙寅，必有一误。
[4]（明）黄仲昭：《八闽通志》卷58、（明）何乔远：《闽书》卷147、乾隆《古田县志》卷5、（清）谢金銮：《台湾县志》。
[5]正德《福州府志》卷31
[6]（明）徐：《榕阴新检》卷6、（清）吴任臣：《十国春秋》春99、（清）梁章钜：《退庵随笔》卷10、（民国）陈一非：《一非斋杂录》。
[7]道光《新修罗源县志》卷13、（清）郭柏苍：《乌石山志》卷4.
[8]《大全》卷4
[9]《榕阴新检》卷6、道光《新修罗源县志》卷13、《新修罗源县志采访余》卷7、民国《平潭县志》卷23.
[10]（明）谢肇淛：《五杂组》卷15、民国《长乐县志》卷18.
[11]《八闽通志》卷60、正德《福州府志》卷30、（明）王应山：《闽都记》卷10.
[12]道光《新修罗源县志》卷13、《乌石山志》卷4.
[13]《闽杂记》卷5
[14]民国《永泰县志》卷7
[15]万历《福州府志·礼典志五》、乾隆《古田县志》卷5.
[16]民国《长乐县志》卷18、（民国）蔡人奇：《藤山志》卷2.
[17]万历《福安县志》卷2
[18]道光《新修罗源县志》卷13
[19]《一非斋杂录》
[20]万历《福州府志·礼典志五》、《闽都记》卷30、乾隆《福州府志》卷15、乾隆《古田县志》卷8、道光《新修罗源县志》卷13、光绪《屏南县志》卷9.
[21]嘉庆《福鼎县志》卷4、民国《顺昌县志》卷12.
[22]正德《福州府志》卷31、《闽书》卷147、乾隆《古田县志》卷5及卷24.
[23]乾隆《古田县志》卷5、卷8.
[24]《大全》卷4
[25]《榕阴新检》卷6
[26]《八闽通志》卷60、《闽都记》卷30、《闽书》卷147、乾隆《古田县志》卷8、嘉庆《福鼎县志》卷4、道光《新修罗源县志》卷13、民国《长乐县志》卷18.
[27]《大全》卷4、《八闽通志》卷60、《闽书》卷147、乾隆《古田县志》卷8、民国《长乐县志》卷18.
[28]《大全》卷4
[29]《榕阴新检》卷6
[30]《八闽通志》卷60、正德《福州府志》卷31、《闽都记》卷31、乾隆《古田县志》卷8、嘉庆《福鼎县志》卷4、（清）谢金銮：《台湾县志》、《乌石山志》卷4.
[31]道光《新修罗源县志》卷13
[32]《闽杂记》卷5
[33]《榕阴新检》卷6、乾隆《古田县志》卷8、《退庵笔记》卷10、道光《新修罗源志》卷10.
[34]《大全》卷4
[35]《闽都记》卷5、《五杂组》卷15、道光《新修罗源县志》卷13、《乌石山志》卷4.
[36]《大全》卷4
[37]《闽都记》卷9、乾隆《古田县志》卷8、乾隆《古田县志》卷8、道光《新修罗源县志》卷13、（清）李家瑞：《停云阁诗话》卷6、（清）郭柏苍：《竹间十日话》卷6、光绪《屏南县志》卷9及卷10、民间《福建通志·坛庙志·侯官县》、（民国）陈衍：《闽侯县志》卷18、民国《古田县志》卷23.
[38]（清）何求：《闽都别记》第21回。
[39]（清）佚名：《临水平妖传》卷1.
[40]《闽都别记》第82回
[41]《临水平妖传》卷8
[42]《临水平妖传》卷7
[43]《闽都别记》第22回
[44]《临水平妖传》卷1
[45]《临水平妖传》卷4、卷8
[46]《闽都别记》第53回、第65回、第83回。
[47]《闽都别记》第65回、第66回。
[48]（清）佚名：《临水平妖志》第13回
[49]《临水平妖志》第15回
[50]《临水平妖志》第16回
[51]《临水平妖志》第1回
[52]《临水平妖志》第12回
[53]《临水平妖传》卷3、卷8.
[54]《闽都别记》第23回
[55]《临水平妖志》第3回
[56]《闽都别记》第86回
[57]民国《政和县志》卷22
[58]《临水平妖传》卷5
[59]（清）李侗：《觉世福林集》卷1.
[60]正德《福州府志》卷31
[61]光绪二十一年（1895）晋江《重修临水夫人庙碑记》（载《晋江文化丛书》第二辑中《晋江碑刻选》）
[62]乾隆《台湾县志·民俗》
[63]万历《福州府志》卷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