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翌日晌午时分,丁枫竟带着杨达文而来。
他们到西院的时候,杨久言和石头正玩剪刀石头布的游戏。这是杨久言怕石头无聊,教给他的。石头聪慧,玩一盘就会了,赢几次后,贴了杨久言满脸的纸条。见到杨达文,石头高兴坏了,也不顾眼帘子上满是纸条,扑到杨达文身上。
丁枫似被吓到,跟杨达文说道:“看到了吧,他二人可是厉害,被奶奶疼到心坎上去了,你还担心他们?”
杨久言与这大哥没讲过几句话,杨达文来了,她就显得束手束脚,害怕被看出什么破绽来。石头却不会想这些,他“咯咯”地道:“大哥,大哥你来接我们回家吗?”
杨达文小心把石头放下,轻轻帮他把脸上的纸条撕下来,应道:“是呀,大哥接你们回家咯。”对着杨久言,又道:“快把脸上的东西拿下来,女孩家家的,怎的一点不注意。”
丁枫哈哈笑:“表妹总叫给我意外。”带头往老太太屋走去。
老太太见到杨达文这个大外孙,又是一番感触,泪睫连连。众人一番劝慰,才止了哭,问道:“听你娘讲,你在县城的江家做江家大少爷的随侍?”杨达文点头应,老太太对他讲:
“回头把那工辞了,拿了契子,跟你大舅身边学学做生意。可好?”
杨久言圆眼大睁,这对杨达文来说可是好机会,就怕杨达文脑袋不开窍。耳边听的杨达文温言:“谢过外婆。只是我签的是十年契,如今才三年多,怕是不好辞……”
丁枫见他推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昌是我结拜的兄弟,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老太太看着杨达文沉思,装作恼怒道:“难道你还在怨恨外婆当年做的事,不肯原谅吗?”说罢便长吁短叹起来。
杨久言在心里笑了一声,果然姜是老的辣,老太太都修炼成精了,这一番话必能逼得大哥同意。
果然,杨达文见老太太这般,急忙摆手,作揖回道:“没有没有,外婆别误会。如此,外孙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太太脸上像开了朵花似的笑起来。
杨久言也很欣喜,她似乎看到了超市计划中人力这一块已向她挥手致意了。待目光回转到石头身上,她向老太太道声让大哥多陪着聊天,便带石头退了出来,往许国医房间走去。
石头不解,嘟嘴问“姐姐,我们出来干嘛?”
杨久言答道:“带你去拜师去。”
许国医依然在弄他的药草,有些都晒得差不多了,又摆上刚从山上采下的新药,如此往复。
小石头很喜欢闻药草味,到许国医的院子里脸上一幅陶醉样。许国医见姐弟二人来了,招呼道:“姐弟两来啦。”
杨久言道:“大夫爷爷,我们明天就要回家了。上次我说的方子可用么?”她知道许国医有将她的食疗方用上,见老太太这些天气色是越来越好,只是不知道自己提供的有没有起到作用。
一说起这个,许国医称赞道:“大善。小丫头你说的方子,乃地极好地辅助,对我所行药方,多有裨益。近几日江老夫人身体好转的很快,再过个把月就能起卧正常,行动自如了。”
杨久言半颗心放下,老太太病情能稳定下来,日后她再想些食疗的方子,倒不虞忧愁了。有风吹来,许国医拦着胡子不让它们乱飞,石头瞧见,哈哈笑起来。
“大夫爷爷,久言有一事相求。”杨久言见许国医目光浅和的虚瞪着石头,忙开口:“石头今年虚七岁,满六岁了,久言却看得出他对药理有特殊的爱好,您看能不能,能不能收他为徒啊?”
石头不知道他姐正把他推进日后被许老头折磨的水深火热之中,依然傻笑个不停。许国医却听的仔细,他看了看石头,在长胡子上摸了一把,微眯着闪精光的眼道:“老夫徒儿一把,年纪大了,没心思折腾了。”
可别啊,杨久言急道:“大夫爷爷,石头又聪明又机灵,天生喜欢药味,就是干您这一行的呀。”她本想看许国医的反应,却不见他神色有变化,又道:“大夫爷爷,每个高人都有关门弟子的嘛,石头明显就是你关门弟子的模样嘛。”
许国医“噗呲”乐了,道:“你这丫头,就会瞎掰,难道你弟弟是为了成为我的关门弟子而出生的?”
杨久言频点头,脸上写着“就是就是”。
许国医再绷不住,按住她的头,无奈的道:“行啦行啦,别点了,等会脑袋掉下来我可装不上。”杨久言拉着石头欢呼,许国医又讲:“明天你们先回去,等你外婆好了,我亲自去你家与你父母讲去。”
想来也是,谁会正式跟一个十二三岁小丫头讨论另一个六七岁孩子的问题,许国医能答应,一方面确实是喜欢石头这个满眼机灵的孩子,另一方面,何尝不是感谢杨久言提供给他关于医术上的突破点。
明媚的阳光下,杨久言舒心的仰着脸,笑容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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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杨久言和石头还有杨达文陪着老太太在西院用,杨久言听说杨达文也拜见过大舅和二舅,便问道:“大哥,大舅跟你说了做什么了吗?”
杨达文道:“先去米铺帮忙。”说着夹口菜给石头。
老太太听说是米铺,脸上有些不快。杨久言心知老太太对大哥更为愧疚,更想补偿。但,在米铺好啊,直接接触顾客,对将来她的计划可谓更有辅佐。忙称赞道:“国以粮为本,民以食为天,大舅考虑的真好。”
老太太和杨达文都很惊讶,杨达文问:“‘国以粮为本,民以食为天’,妹妹,是谁说给你听的?”
杨久言一愣,感情这句话还没广而推之?她含糊道:“上回上街,跟着表哥到米铺,听一个穿长袍的人讲的,嘿嘿,讲的好吧?嘿嘿,我记性好吧?”
老太太被杨久言一番插科打诨下来,脸色缓和些,低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