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想家了,不然她怎么就会鬼使神差地要与江明昌一起回去。
再想到当时江明昌惊愕的表情,杨久言脸上像是烧起来一样。
宝镜似的河水映出了蓝天白云下两岸的青山翠绿,牛羊田地。一阵微风吹过,湖水微波荡漾,激起朵朵涟漪。湖中挺立的密密的荷叶,在荷丛中盛开着数不清的荷花,有白的,有粉红的,迎风摇曳,似在炫耀它们无比娇美的面容。偶有几只燕子横掠过湖面,剪尾或翼尖沾了一下水面,那小圆圈就一波波荡漾开去。数叶帆船轻轻地飘动着,渔夫们朴实的交谈声悠悠地传进舱内。
“时节好,家中倒还过的去”
“你家三娃子最近可好啊?”
“好,好的不得了,就差上梁揭瓦了,个个臭小子。”
.......
倒是儿女亲家碰到了一起了。
杨久言百无聊赖听地了会,见没甚意思,便回转了头看回舱里,不料竟撞进一双温柔的眸子里。
江明昌来不及收回目光,尴尬地虚掩了嘴巴咳嗽了声,急忙侧过头去。却听坐他旁边的大婶眼露暧昧地笑道:“小两口感情可真好。”
想来这大婶全程注视着他们两,一句话说出口,叫两人更是闹了个大红脸,杨久言急忙想解释,张口只说了句“不是”,就听大婶又道:“小两口这是去哪?”
归家旅程漫漫,杨久言很乐意与人说说话解解闷,不过,有些话不能接,她也不知道有没有资格接,于是便讷讷回了句:“不是......我们没有在一起.......大婶误会了。”话了,心中甚是酸涩难辩,也没注意到江明昌微微一变的脸色。
大婶左瞧瞧右看看,怎么都不相信,只当年轻人脸皮薄不好意思,便识趣地换了话题,只问他们从哪来,到何处去之类的家常话。
聊着聊着,时间飞快的过去,待到傍晚时分,杨久言感觉船停了,正要问,船家便招呼了他们去吃饭。菜全是湖里的食物,除了莲藕,全是鱼,清蒸的、水煮的、煎炸的一应俱全,味道很是鲜美。船上有十来个人,大家吃起来,还是表扬的居多。
船家见众人吃的开心,憨实黝黑的脸上不由得带出了笑容,“是我家闺女做的,这小丫头就爱干这些,各位贵人吃的习惯就好。”
杨久言吃了一惊,记得刚上船时,见到个漆黑皮肤的女孩站在船家身后,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她眼睛船内逡巡了遍,才看见那黑瘦的姑娘立在船尾,见她望去,黑姑娘抿抿嘴,害羞地笑了笑。
吃罢,船家搓搓手才跟大家道:“各位贵人,前头不远处有段湖,湖水深,前段时间闹了点事,我们晚上轻易不敢过。要不我们都在这浅龙湾歇一宿,可以吧?”
闻此言,刚还吃的开心的大汉就不高兴了,摔了喝茶的碗就道:“你这不是耽误爷爷我的时间吗?快开船。”
嗓门大的让众人吓了一跳。
船家更甚,哆哆嗦嗦地解释:“不行啊,贵人,那里晚上会起妖风,是要把大家刮走.......”
未等船家说完,那汉子便不耐烦地挥手道:“什么风还能把船卷走不成?分明是你在诳我们。”
却也有人担忧,“这万一要是真起风可怎么是好,我听常跑水路的人说过,有些地方可有水怪的。”
一时间,大家都没了主意。杨久言朝那船家望去,见他脸上真真是着急地慌,便与江明昌对视了眼,正要开口,却见不远处也驶来一艘楼船。
楼船是一种具有多层建筑和攻防设施的大型战船,外观似楼,故曰楼船。杨久言在京城码头,见过晋朝有船队出使,其中就有高十余丈的“楼船”,大的楼船可载兵3000人,一般皆用于水军。再观缓缓驶来的楼船,虽只有两层高,却不仅外观巍峨威武,而且船上列矛戈,树旗帜,戒备森严,亦宛如水上堡垒。
大家也都注意到这点,先前那汉子正要闹着,欲叫船家远远跟在楼船后以求保障,却见那堡垒似的船只也停了下来,离他们不过十余丈远。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余辉似火。火红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周围的青山绿树倒映在碧清透底的江水里,影影绰绰地,仿佛江水也要燃烧起来似的。可船上紧张气氛未除,倒叫杨久言无法安然享受这般美景。
“贵人,您瞧着,就是官家的船也不敢走啊,咱们......”船家倒是借了楼船的胆,吞吞吐吐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那汉子本意是想大家起哄,今晚能走,这会正恼羞成怒,杨久言一看他脸色,顾不得许多,忙对着江明昌道:“我看这地方景色倒是不错,又甚干净,不如趁天色还早,一齐下去走走?我这坐了一下午的船,还真是想念踩在地上的感觉。”罢了,又向江明昌眨眨眼睛,生怕他不明白。
江明昌原以为杨久言不跟他说话了,这会呆愣了一下,见她眨眼,才点点头,轻声道:“好,顺道去村子里看看。”
有人出声同意,其他人倒也不再坚持。尤其是远处那艘大船停靠,叫他们心里蒙上了影子,于是也跟着杨久言他们,三三两两的下了船,往岸上走去。
山野里的各种野花,伴随着清凉的晚风,散发出来沁人肺腑的芳香,弥漫整个山间,吹向大家鼻端,使人感到心旷神怡。远近的村舍里,缕缕炊烟在晚风吹拂下缓缓升向天空。江明昌提着包裹,安静地离杨久言几步路距离地走着。
“干嘛走那么远,说话都费劲。”杨久言这段时间再看不出江明昌的心思,便是傻子了,只是心中恼恨他不知趣,说话不由也忿忿起来。
江明昌听了,走近了两步,似有话要说,紧张的手背青筋都冒了出来,额上也是细汗密布,耳根处带着可疑的红色。只是周边的人太多,且先前的大婶也在左右,偶尔看过来,眼睛里笑意更深。
极目望去,那艘楼船似乎也靠了岸。不过杨久言心思不再这里,正待说话,忽听的有人大叫:“救命啊!”
究竟发生了神马事呢,咱们下章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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