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哦。”
沉默了一会儿，水姑娘接着说：“你身上有一股很清香的味道，就像是桃花的味道。”
我怔了一下，道：“是吗？”我才想起，上一次我背的时候，她就在悄悄闻我身上的味道。
水姑娘说：“我很喜欢这种味道。”
我说：“是吗？”
水姑娘说：“飞花，我喜欢你。”
我怔了一下，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我是一个女子，她应该很清楚。可是她说她喜欢我……难道在她的眼中，我还是一个男子吗？不可能。这不可能。或许，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吧！她所说的喜欢，不过就是一种平常的友谊之间的喜欢罢了。
水姑娘见我不说话，便问道：“怎么了，飞花？”
我说：“没什么。”
水姑娘说：“我发现你话很少，是不是跟我在一起很无聊。”
我说：“我向来就是很无趣的人，跟谁在一起我都是这样的，话很少。”
水姑娘说：“嗯，无论你是什么样，我都喜欢你，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很开心。”
我说：“水姑娘……我是一个女子。”我之所以提醒水姑娘，我是想告诉他，不要再沉迷于曾经的身份上。曾经，那一切都是假的。
水姑娘说：“我知道！”
我说：“你明明知道，你为何还要……？”
水姑娘说：“难道，我不可以喜欢你吗？”
我说：“没有，不是……你可以喜欢我，可是，我们只是单纯的友谊。”
水姑娘说：“傻瓜，你以为我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
我没有说话，我想，果然是我想得太多了。这样也好。至少，我不会给自己惹上麻烦。我觉得，在这个古代，不是说什么样的感情都能谈的。当然，我到不在意谁会说什么，最主要的是，我真的没有感觉。
天黑以后，我们终于到了小镇。然后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我摸出一锭银子，对小二说：“小二，来两间上房。”
水姑娘赶紧说：“不。为什么要两房上房呢？一间就行了。”
小二坏坏地看了我一水姑娘一眼，小二一定以为我是一个男子，因为我的装束此时也是男装。水二说：“喔，我明白了客观……楼上请，我们这里刚好还有一间上房是空着的，别的都住满，二位客观就请将就一晚吧。”
我看了看水姑娘，这个小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水姑娘拉着我，便我往楼上走，道：“我们走吧！”
进了房间后，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我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水喝。水姑娘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之后，道：“嗯。这房间还不错，飞花，你觉得呢？”
我说：“嗯，不错。毕竟是上房嘛！”
水姑娘将头从窗户外面望去，只见窗外是一汪蓝色的湖。然后，她高兴地叫道：“哇，好美，飞花，你过来看。”
我也走了过去，与她并肩站在窗前，那湖很平静。很宽阔。我觉得，这个房间真的很好，这要在二十一世纪，可以算着是海景房。
水姑娘说：“美吗？”
我说：“嗯，很美！”
水姑娘说：“喜欢吗？”
我说：“嗯，喜欢。”
水姑娘说：“那……”
我说：“那什么？”
水姑娘说：“没什么。”
我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说了半句话，又不往下说了。我有些好奇，却偏偏等不到她的下文。可是，既然她不说，我也就不想问了。所以，我也便不再开口。
看了一会儿海景，水姑娘往床上一坐，道：“飞花，我累了！”
我说：“走了那么远的路，不用说也是很累了，你快睡吧！”
水姑娘说：“那，我们一起吧！”
我犹豫了一下，道：“没事，你先睡吧！”
老实说，我还没有做好和一个人同睡一张床的准备。虽然，我知道，我们都是女子，同睡一张床也没有不对。可是，我还是怕水姑娘会乱想。或许，我自己也会乱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水姑娘说：“好吧，那我先睡了！”水姑娘说完，然后倒在床上。可是她并没有睡着，而是用一双水亮的眼睛盯着我。道：“你不累吗？”
我说：“我……我还好。”其实，我也很累，今天走了那么远的路，又背着她走了那么远的路。我怎么会不累呢，虽然我是一个练武的人，但是，我也是人啊，我也是肉长的啊，我怎么能不累呢。
水姑娘说：“来吧！过来吧，一块儿睡。”
我怔了一下，心里有点紧张，道：“不……不用了。”
水姑娘说：“来吧！这里面就只有一张床，难道你要睡地上不成。”
我说：“不，没事，我可以睡板凳。”
水姑娘失落地叹了一口气，道：“唉，你啊，真是傻瓜，你怕我非礼你吗？”
我说：“你这个傻姑娘，可别乱说，我们都是女子，你如何能非礼我。”
水姑娘说：“请你别一直提醒我，你是女子的身份好吗？我知道你是女子，那又如何？”
我被她的话给惊着了，我没想到，一个古代的女子，竟然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难道是因为她在妓院里呆得太久了的原因吗？思想变得那么开心。可是，我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我怔怔地看着她，心里直发毛。
水姑娘道：“你干吗那么看着我？”
我说：“我有点害怕。”
水姑娘说：“哈哈哈哈，天啦，大名鼎鼎的飞花女侠竟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你为什么怕？你是怕我吗？”
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怕，可是，我就感觉怕，水姑娘，你能不能别……”
水姑娘说“别什么？”
我说：“能不能别对我还像原来一样。”
水姑娘失落地叹了一口气，道：“飞花，你知道吗？你真的很欠抽。”
我说：“我怎么了。”
水姑娘说：“没什么。”紧跟着，便又是一阵沉默。整个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安静得让人快要窒息。老实说，我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我也一点都不想惹水姑娘生气。可是……
那天晚上，我们一句话也不说，水姑娘睡在床上，我睡在板凳上。就那么过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后，水姑娘已经起床穿好了衣服，正在化装。我从镜子里看到了她。还是那么美丽的脸。那么白皙，那么娇嫩。水姑娘也从铜镜中看到了我。而就在与她对视的那一瞬，我立时刻低下头去，感觉很难为情，很不好意思。
水姑娘离开镜子，然后转过身，看着我，道：“飞花，你是不是……”
我说：“是不是什么？”
水姑娘说：“你不敢面对你自己，你更无法面对自己的情感，你不承认，可是，我能从里你的眼神里看到一切。飞花……我发现你在愉看我。”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我的确不只一次地愉看她。因为她长得实在是太美了，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偷看，就看你眼前摆着的一幅美景一样，让你不由自由地想要看上一眼。
可是，我还是不想承认。我说：“你糊说。”
水姑娘说：“不，我没有糊说，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呢？我以为，飞花是最勇敢的，我以为飞花女侠什么都敢做，而且，敢作敢当，没想到，我看错了。其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飞花女侠，原来是一个胆小鬼，是一个敢做却不敢承认的胆小鬼。”
我说：“你别再说了，水姑娘，你若再说，我就生气了。”
水姑娘道：“好啊，好啊，你生气啊，我才不怕你生气呢！”
我真的生气了，转过身，坐在桌子前面的板凳上，然后，从口里喷出一股一股的粗气。良久，水姑娘走了过来，轻轻站在我旁边，道：“飞花，你应该很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我说过，谁替我仇了杀父之仇，我就可以跟他一生一世。其实，还不仅如此，自从你第一次跑到妓院听我弹琴时，我就感觉，你与众不同，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忧愁的男子，你喝很多酒，听我弹我喜欢的歌曲，那时候，我就觉得，我与你会有故事，但是，我没敢奢望，因为，说到底，我只是一名烟花女子，而你……你是一个江湖大侠，可是，飞花，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女子，当我知道你是一名女子的时候，我的心里很难过，真的很难过，很伤心，很失落，甚至是有些绝望，可是……当我想明白以后，我就发现，不管你是什么，我都还是一样的喜欢你，我还是像原来一样的喜欢你。”
听着水姑娘的那些话，我的心里在一阵一阵的疼痛，我发现，我终于有痛的感觉了。原来，这种痛竟是那么让人大快人心。我一把抱住水姑娘，默默地将她搂入怀里。我好像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水姑娘紧紧地抱着我，抱得很紧很紧，生怕一放开，我就会离开，就会消失不见。我想，这是一个软弱的女子，她太需要人保护，太需要爱护。我无法推开她。我无法去伤害她。
良久，水姑娘开口道：“答应我，不要让我离开你。”
我点点头，道：“我答应你。”
水姑娘说：“要说话算数，在任何时候都不能丢下我不管，我别的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跟在你的身边。”
我怔了一下，道：“好，我答应你。”
水姑娘说：“那么，见到张公子之后……”
我安慰道：“我跟张公子只是朋友，没有别的东西存在。”
水姑娘放心地道：“傻瓜，我不说这个。”
我说：“那你是说什么？”
水姑娘道：“我是说见到张公子后，我们是不是就要住在魔教。”
我说：“嗯。暂时会在魔教住几天，如果你喜欢，我们会多住些日子，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随时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