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你兄弟的命吗?”靖遗微笑的瞬间掐住了汉子的脖子,将他勒得喘着粗气。
“你别乱来,你……你,我放就好了。”盗易天无奈的准备松手。
这是什么,乘乱之间,慕容冬儿行到了老皇帝身边,蹲下去捡起了一封书信,呆呆的念了起来:“致吾儿靖遗,孤这一生,未能完成大业,却终生不悔。望吾儿不必功利太过,挣功好胜,孤只愿你与姐妹兄弟平安相处,相度一生,亦是完成我的心愿。若有忤逆,实为不孝,及至九泉吾亦不予原谅。”
“什么,父皇留了此信?”靖岫有些可笑的看着靖遗,“哥,你完成了父皇的哪一点遗愿了,二哥只因为一句‘暴君’就被你活活被烙铁烙死。云妹被你的疑心所害,她并未作出过半点出卖你的事,却活活被你手下推到井里淹死了。就连最小的妹妹你都不放过,落到了敬事房那些太监手里,被人折磨的半死。”靖岫难受的说道。
“那是因为他们都阻止了我的大业,他们都该死!”靖遗有些混乱的辩解着,父皇不是希望自己统一天下吗,为什么自己做了这一切却不予原谅。
“是!他们阻止你杀廖,不想看到民不聊生,你就这样对他们!等我从关外回来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父皇就不该把你接回身边,你就是个魔鬼!”靖岫愤恨的吼道。
“父皇竟然最想看到的就是兄弟和睦,你说你是不是畜生!你把他们害到了什么地步。若不是师傅教我窝囊,我能活到今天吗。你根本就不配当父皇的儿子,你一直都在让父皇失望!”靖岫步步逼近,惹得靖遗步步倒退,头脑里有些混淆不清,父皇竟是这样想的,难道自己这么多年所作所为都是错的吗,这是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为什么,为什么!谁能告诉自己为什么!
靖遗正值疯癫之际,只感觉腰间一凉,季风韵将匕首狠狠的捅进了自己的腰间,“啊!”彻骨的疯狂叫吼之后,季风韵被靖遗一掌打出了几米之外。
汉子趁机将靖遗猛的抱住,用蛮力将匕首向他体内继续捅去。
“靖遗,你实在是对不起你父皇,你做的一切都太让他失望了!甚至让他死也没有瞑目,他刚才突然仙逝了,必定是知道了你的不孝之举,而含恨九泉了。”慕容冬儿缓缓的看向了靖遗,身边的老皇帝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断了气。
因为分神的刹那,匕首连着刀柄全部插入了靖遗的体内,喷射出了一团黑血。
靖遗的容颜随着血流的越来越多,变得越来越苍老,皱纹布满了他原本白皙的脸颊,发丝开始发白。他疯癫的挣开了汉子,向外跑出。
“要不要去追?”汉子询问似地的看向慕容冬儿。
“不必了,他心中的信念已死,活着和死了没有两样。就让他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吧。”慕容冬儿缓缓的叹了口气。
“冬儿,你能把父皇的遗信给我看看吗,没想到这封信在关键时刻起了这么大的作用。”靖岫走到了慕容冬儿的身边,却惊异的发现上面不过是普通的药方。
“我骗他的,并没有什么遗信。至于他父皇的断气倒是真的,看来真是天助我们。”慕容冬儿有些无力的想要站起身来,却身体一软,倒在了靖岫怀里。
“放开她!让我来抱!”季风韵抓住了慕容冬儿的臂膀,不肯放手。
“放!”慕容冬儿吃力的喊着。
“听到没有,让你放开!”季风韵不满的看着靖岫。
“我说让你放开我。”慕容冬儿不舍的看了季风韵一眼。
“我……我,不论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现在马上给我把解药喝下去,南宫嘉裕自杀了,他既然想救你,你就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季风韵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玻璃瓶。
慕容冬儿看向季风韵,有些颤抖的接过了瓶子,南宫嘉裕竟为了自己不惜自杀,也许自己与他最初的相遇便是一场注定的错误。幸福怎会来得如此容易,上天真的是祝福自己,不想自己死吗?没有再多想,便仰头一饮而尽。
“冬儿,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靖岫看着喝完解药的慕容冬儿突然倒在了自己的怀里,本就凉的身体开始逐渐流失温度,口中不停的溢出鲜血,用衣袖怎么擦也擦不净,心神顿时慌乱了起来。
“你到底给她喝了什么!”靖岫一手抓住了季风韵的衣服,疯狂的问道。
“是解药,我不知道,真的是解药。慕容冬儿不要吓我,快醒醒!”季风韵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慕容冬儿,心越收越紧,怎么会这样。
程宇匆匆赶到了殿门口,看着倒在地上的慕容冬儿,缓缓的跪在了地上,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在埋葬南宫嘉裕的时候,自己发现他棺木四周的蚂蚁虫兽全都莫名的死了,立即请人来验尸,发现了他身体里被侵入了无色无味的剧毒。自己日夜兼程想来告知这个消息,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季风韵,那瓶解药里掺了毒药。应该是靖遗一早就下到南宫嘉裕身体里的,我们都中计了。”程宇跪在了地上,无比绝望的说道。
靖岫颤抖的将手触碰到了慕容冬儿的鼻息,心中一阵心窒,“季风韵,你给我滚!你竟然给他喝了毒药,亲手害死了她!”
“冬儿,冬儿!”季风韵疯了一样的触碰着慕容冬儿的手指,她的手指已经冰凉,失去了本有的温度。
“君上,一路走好!”程宇叩首在了地上,迟迟不肯起身,心中是一阵一阵的悲痛。
整个殿内一片肃静,季风韵跪在了冰凉的瓷块上,说不出一句话。自己视若生命的人竟然被自己害死了,慕容冬儿是因为自己而死的,是自己的亲手害死的,全部都是自己的错,全部都是!
靖岫抱起了慕容冬儿,起身向外走去,慕容冬儿躺在他怀里,仿佛沉沉的睡了过去,没有一丝声响。
“放开她,即使她死了,我也要带她走。”季风韵站起了身子,拦住了靖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