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很狡猾,他先是让我扔掉手机,又让我保持通话状态,为的是防止我向警方通报自己的行踪。
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警方已经派了多名工作人员假装成游客分布在公园各个角落,时刻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并及时汇报给指挥中心。
我可以保证自己不挂断手机,但是不敢保证手中这部老式联想机的电池能不能挺那么久,就对绑匪说:“你们给我准备了这么一个破手机,万一它死机或者是没电了,咋整?太没有专业精神了!”
绑匪不徐不慢地说:“那只能怪你们小宝倒霉了!”
次奥,和绑匪没处讲理,赶紧往东门跑吧。
花了二十分钟,我才顶着火辣辣的日头跑到东门,汗水湿透了衣裤。
要命的是,经血一直不停地流,垫在下面的卫生巾已经湿透,该换一个了,但是买来的卫生巾被我放在西门的面包车上,身上一只也没有。举目观瞧,附近又没有商店,真是愁人。
这个时侯,我发自肺腑地理解女人一生之不易,除了每个月都得流几天血外,还得忍受生孩子的痛苦。将来要是娶了媳妇儿,一定好好对她。
到了东门,绑匪又给我下达了指示:“沿着马路一直朝北走!”
朝北走五百米就是赤白湖了,这帮王八蛋要在湖边交易?
我也顾不得多想,一手接听着电话,一手拖着箱子,沿着马路向赤白湖走去。
马路两边连棵树都没有,火辣辣地大太阳毫不留情地照烤着我,撒把盐巴和孜然,再刷点辣油,我就成人肉串了。
我心中无比怨恨该死的绑匪,要不是他们绑架了小宝,我此时应该在高雅的咖啡厅内和性感的黎泊面对面坐着,亲密地商讨创业计划。之后到西餐店共进晚餐,接着俩人相偕来到她位于竹水别墅的工作室,锁上门,拉上帘,共沐雨露,挥洒激情……
好不容易捱到了湖边,我站在一块写有“水调歌头”的大石头前喘着粗气问绑匪:“下一步有何指示?”
绑匪问我是否看到附近有一艘铁皮渔船。
我暗骂绑匪是个傻X,赤白湖三五年前就鱼虾绝迹了,哪TMD还有渔船!刚要说没看见,突然发现一百多米远的苇荡深处泊着一艘小型渔船。船上还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中年男子。
我傻眼了,还真有渔船!就对绑匪说:“瞧见了!”
绑匪吩咐我立刻上船。
我顿时明白了绑匪的企图,他们知道警方已经在地面布设了天罗地网,就打算在水上交易。所以安排了一条船在湖边。说不定船上那个戴斗笠的中年人和绑匪是一伙呢。
我故意放慢了脚步,步履蹒跚地挪向渔船,目的是让远处的警察看出我的目标是渔船,让他们赶紧找船跟上来。
如果在茫茫的湖面上交付赎金,警方就很难追查到绑匪的去向,我的四百二十万可能就此泡汤了,其中的大部分可是我们家辛辛苦苦借来的钱啊。
绑匪在电话里一遍一遍地催我快点上船。
我实在压不住心头的怒火,吼道:“尼玛闭嘴!大热天的让你们折腾来折腾去的,你以为老娘是铁人哪!别惹怒老娘,老娘要是生气了,带着钱远走高飞,这几百万你们一分钱拿不到!皮小宝又不是我儿子,要杀要宰随你们便!”
绑匪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听了这话,怕我万一真的拿钱走了,他们白忙活一场,啥也拿不到,就说:“好吧,好吧,大姐,服了你,那你尽快!”
磨蹭了将近二十分钟,我才上船。这个时间足够让警察调集船只继续布控吧。
戴斗笠的中年人看我上了船,啥话也没说,直接发动马达,向湖中央驶去。
我问他:“师傅,这是要去哪儿啊?”
中年人面无表情地回答:“不知道。”
不说?哼哼,老子我有读心术!就凑过去,直视他的眼睛。透过读心术,我知道他叫做焦爱三,曾经是个渔民,六年前因赤白湖鱼虾产量锐减,遂改行当保安。今天上午,一个外号叫“老猫”的人出五千块钱雇他的船,从立着“水调歌头”大石头的湖岸开到“哀魂口”,航程二十公里。一公里二百五,这个费用很诱人。
前文已介绍过哀魂口,在玉女双峰附近淹死的人都在那里被发现,由此得名。
如此说来,绑匪此时应该在哀魂口等着我的到来。
我还想通过读心术探询老猫的身份,但是他只知道老猫是个赌徒,出没于临湖市各大赌场,他们两个在某社区棋牌室相识,并无深交。我在赌场赢钱的时候。老猫可能也在场,丫随后纠结同伙策划并实施了绑架小宝的行动。
知道老猫是绑匪之一,可称得上是一条重大线索,我已经很知足。
掌舵的中年人见我靠过去盯着他眼睛,还以为我勾引他呢,贱笑着问我:“大妞儿对我这个健壮猛-男很感兴趣吧?”
我本想狠狠骂他一句,但是转念一想,我何不利用“美色”借他手机一用,向警察通报渔船的目的地是哀魂口,老猫就是绑匪之一呢!于是我用芊芊玉手从他脖子划到肚脐,贱贱地笑道:“大哥说的是,妞儿就喜欢你这样的猛-男!”
他抓住我的手,放到臭嘴前就要狠狠亲一下,我连忙抽出来,靠近他耳朵,低声说:“大哥别猴急嘛,小妹有点儿急事儿,你把手机借我用用。”
他说:“你手上不是拿着个手机么!”
我低声说:“别废话,小妹我就想用你的。”
面对“美女”的请求,他难以拒绝,从裤袋里面掏出一部脏兮兮的夏新手机递给我,说:“这里没信号,给你也用不了!”
没信号?我接过他那个破旧手机一看,果然没信号。再看手中那部绑匪提供的联想机,也因为没有信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动挂掉了。
我可怜的小宝啊!他的手指会不会被愤怒的绑匪用刀子一根一根地剁掉?此时已然伸手不见五指,变成了哆啦A梦!
我不敢再想,催促他加足马力,向哀魂口进发。
但是他竟然色心陡起,把船开到湖心之后瞅着四下无人,关闭了马达,邪笑着朝我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