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熟悉的香味,又想干什么呢?又是挥挥手然后转身,我只能跟着,没有选择。跟在她身后才发现,她换了一身妆容。第一次见她穿裙子,过膝的白色补丁裙子,上面底是白色有很多拼上去的灰色黑色或三角或正方形的反皮布块。看上去很特别,上身是一件白色有规律的百褶V领短袖,外面套了件黑色的短款皮衣,黑色的粗跟高跟鞋,抱着脚面的那种,看上去复古却显得很特别。身材显露无疑,我又有了反应,快速的调整了一下。同样的方式让我上车,只能照办。我还是愿意在她身边的。这次不是熟悉的路了。我不想看窗外,可是不敢看她,只能违背自己的意愿。可能是开车会热吧!我倒是不觉得热,可是她脱掉了皮衣:
“帮我扔到后座上,我不方便。”
终于跟我说话了。我拿起衣服扔到后座,哇!我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了她的V领,我是个男人啊!她转头瞄了我一眼,又转回去看路:
“和丝丝相处得怎么样啊?”
“没有啊?朋友而已。”
“那思雅对你什么反应呢?”
“连朋友都算不上,哪来的反应啊!”
说这话,我看向了窗外。
“我看丝丝挺适合你的,你可以考虑考虑啊!”
“不适合,太蛮横了。也不喜欢。”
“我看你们挺合得来的的嘛!”
“哎!没人理我,只有丝丝和我说说话,所以看着挺合得来的。”
“不像哦,我看丝丝挺喜欢你的。反正你也没有女朋友嘛!”
“我是没有女朋友,可是也不能随便就喜欢上谁吧?”
带着怨气的话甩了过去。她看了看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停了半天: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的意思是的如果喜欢就好了吧!”
“问题就是不喜欢。”
不知道这是试探还是别的什么。我挺不耐烦的回答她的话。车开过了机场进城的那座桥:
“现在我们是出城了吗?”
“哪里出城啊?剧院和酒店的位置不过是downtown而已。”
“什么?”
“downtown。就是市中心啊!你真的要学学英语了,要不哪都去不了啊!”
“我又不用去哪!再说了不是还有您呢吗?我不怕,哈哈!”
“真不要脸,拿我当用人了吗?还是翻译啊?”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我开玩笑的。”
这样的气氛多好啊!非要装得正儿八经的,说一些自己都不舒服别人也不舒服的话。女人都是这样的吗?
车开到一个半圆形的建筑门口停下了,几个人迎了上来。说的都是广东话,一句听不懂。我跟着她进了门。原来是个电台,她是来做采访的:
“你就在这等我吧!我进去做个采访就出来,你帮我拿着东西。”
“哦,好的。”
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我帮她拿着包坐下。好沉的包啊!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可能有个十几斤左右吧!女强人啊!电台的女工作人员帮我倒了杯水,坐在我旁边。
“听太太说你是这次舞剧的主演之一啊?”
“是的,其中之一。”
“我看你的样子很年轻啊!那么小就当主演啦!”
“也不小了,马上就20了。”
“就是啊!20跳上主演很小啊!”
又是香港人,生涩的普通话。说出我是主演的时候,我太自豪了。人都坐直了起来,感觉实在太棒了。真想好好跟工作人员聊聊,可是人家问了两句就走了。原来是出于礼貌的,那我也爽。
等啊!等啊!来来回回抽了几根烟了。终于在一个小时后出来了。几句礼貌寒暄后又坐上了车。看来她的心情好多了,对我又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了:
“还有点时间才吃饭,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带你去。”
“温哥华我很喜欢,但那是来到温哥华后的事。真不知道有什么稀罕的地方可以去的。”
“那好吧!我带你去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好啊!好啊!”
非常的期待。可期待的不是地方,而是和她一起去。没有回到downtown,我也不知道开往哪?建筑不一样了。路两边多是民居,国内的别墅类型。路边高大的树,把路变成了树叶顶的隧道。绿茵茵的树叶偶尔会有光线穿过,一条大直路远远的通向前方。无数的光柱就像神降临般宁静神秘,我们穿过一道道的光柱,眼前一闪一闪的。车里的音乐一直放着,我才懂得什么叫浪漫。这是多少钱和时间也换不来的片刻啊!她也一边开车一边探着头看,也许她此时的感觉跟我是一样的。反正我更愿意相信她是那么想的。她刻意放慢了车速,光柱也放慢了略过的速度。好像拿手就能接到。我把手放在挡风玻璃前,她也学我放了上去。抓不到的光是可以感受到的,一阵一阵的温热划过手掌,在小臂的位置消失,我觉得消失得太快了。打开窗户,手伸了出去。照不到阳光的温哥华凉凉的,没一会我就把手收了回来。当正经历幸福时不以为然,失去了再想找回来,那是不可能的。
车速再慢还是开出了这个“隧道”。眼前是一个大斜坡。真的很大,不是路宽大,而是坡度真的很大。斜坡下面看上去,都快成竖起来的墙面了。真的从没见过那么大斜度的坡。路两边都是别墅,这次是真的别墅。外观设计得都很漂亮,自家的小院也被围墙围了起来。她看着我:
“这个是我见过最斜的坡了,动力差点的车真的上不来。”
“是吗?我看着都有点害怕,您不怕吗?”
“这有什么怕的啊?身上都被炸过,还怕这个吗?”
“恩也是。”
开了有几分钟,她在斜坡上掉了个头,停在了路边。人坐在车里都有点往前滑。我还在思考这个斜坡的时候,她拍了拍我指着前面:
“别说话,看前面。”
这辈子最让我吃惊的自然景观出现在了面前。都知道面壁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就正在“面壁”,只不过这个壁不是墙面,而是海。蓝蓝的海立在了我的面前,有种要深呼吸才能喘上气的感觉。震撼得我半天才缓过来,呼吸慢慢放缓。大角度的斜坡,没有遮挡的海面。形成了“面壁”。有种很害怕的感觉,觉得大自然真的很恐怖,盯着看觉得海面随时可以把我们淹没。这时我只有一个冲动,就是在一切发生之前死死的抱住她再也不松手。心脏已经跳到了脖子,我要扑上去了。我转身,电话响了。这个电话真及时,又帮了我一次。斜坡不那么斜了;海面不那么可怕了;我也不那么冲动了。她接完了电话,我们开车回了剧院。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不是老天刻意安排到我身边的,但是,这份情我真的感受到了。
车开回剧院的时候,很多演员都在剧院后门抽烟。我和她从车上下来,演员们都看着我。开始交头接耳,这已经是熟悉的场面了。我跟在她身后自然的进了剧院,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我
一直跟到了她的办公室。她坐下才发现我一直跟在她身后:
“你跟着我干嘛?还不去吃饭。”
“哦,那我去吃饭了。”
女人善变我知道,但是也不至于变得那么快吧!餐厅里稀稀拉拉几个武术演员还在吃饭。菜已经不多了,肉菜就剩下点汁了。我弄了点剩下的蔬菜,把肉菜剩下的汁浇在饭上,最快的速度吃完了。走到她办公室的门口:
“太太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酒店了。”
“哦,没事了,你回去吧!”
“没事了吗?那你买在车上的东西不是今天要发的吗?”
“哦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没关系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叫上周炯一起去发,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要不我等您吧!”
“不用,你也累一天了,回去吧!”
“哦,那我先回了。”
我是一个脸皮薄的人。只要别人有一点不耐烦,我就会自己先离开。本想坚持等她的,可是她说话的时候有点不耐烦,我立刻决定回酒店。
剧院里的演员都走了。后门外只剩下地上的烟头了。一个老外流浪汉正在地上捡烟头,我走了过去。从烟盒里抽出两根烟,自己点一根,递给老外一根。知道他没火,帮他先点上了。老外笑着:
“Thankyou。”
“you‘rewelcome。”
顿时觉得自己很厉害,脱口而出的英语。说完话我往酒店走去。酒店离剧场有一段距离,大概一两公里吧!沿途都是商业街,经常有街边卖艺的人。眼前就出现一个。我赶巧了,应该是刚到。卖艺人正在铺摆自己卖艺的用具。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是几个像是装涂料的白色桶。黑人,长长的,一缕一缕毛毛躁躁的头发,一根黄色的绒绳把头发松散的聚在一起。黝黑的皮肤反着光,不知道是出的汗还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