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沙佩接到赵欣馨电话的时候愕然说道:“赵警官?你确信要这么做吗?”
“是的,文主任,希望请你做下午手术的主刀医师。”打了电话后,赵欣馨已经是骑虎难下,硬着头皮说道。
“不可能。”文沙佩断然决绝,“医院已经安排邢副院长担任病人的主治医师,怎么能说换就换,出了事你我都担不起责任,尤其你还不是病人的家属,到时候万一有医患纠纷,找谁去?”
赵欣馨瞟了陶勿一眼:“出了事我愿意负责。”
“可我不愿意。”文沙佩的声音只能用生硬来形容,一点余地都没有。
文沙佩说得很直白就是怕担责任,这个理由赵欣馨无从拒绝,拿着她妈王秀英送的iphone进退两难朝陶勿直瞪眼。陶勿双手插在大裤衩手袋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是这样的,有位陶先生推荐的,希望您能帮忙。”赵欣馨声音明显底气不足了。
“哪位陶先生?”文沙佩惊讶的问道。
“陶勿。”赵欣馨看着陶勿说道。
电话那边文沙佩的呼吸变得急促,显然十分恼火,“陶勿?让他不要这么无聊好不好。赵警官,你觉得他说的话可行吗?我还有事,你先忙,再见!”
赵欣馨听着挂断的嘟嘟声,脸上已经挂不住了,要不是心疼,都有拿着iphone直接朝陶勿头上砸过去的冲动。
“我来!”陶勿摊开手掌放在赵欣馨的跟前。
赵欣馨啪一下把手机放在陶勿的手上,气哼哼的说:“今天不给我个交代,让你好看。”
手机触屏上电话键和短信键紧挨在一起,陶勿在接过的时候,发现无意按在了短信菜单里,第一条信息就是:小馨,晚上回家吃饭吗,发信人名是“妈妈”。有个泡泡窗口是答复:不回。第二条是:欣馨,晚上有空吗?一块吃饭?庆春。发信人显示一串电话号码,答复:没空。
“庆春是谁。”陶勿随便说道,一边找着返回主菜单的按键。
“谁?李庆春吧,是个同事。”赵欣馨说,突然醒悟过来,一把夺回手机,不满的说:“你这人怎么能偷看我的短信。”把李庆春的短信删掉,然后重新拨打了文沙佩的电话再交给陶勿。
“就是个普通的朋友。”赵欣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又解释了一遍,明明陶勿就是个没有正当职业的混混,竟然在乎他的看法,顿时有点惴惴不安,生怕陶勿误会。
陶勿哪想的到赵欣馨一瞬间转了这么多念头,接过电话靠在耳边,赵欣馨突然又觉得有点儿失望。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文沙佩才接起,直接语带不悦,又急又冲的说:“赵警官,我很忙,请你不要再打了。”
“是我。”陶勿相信文沙佩一定记得他的声音。
“你?陶勿?”文沙佩问。
“嗯。”
“我说了不想再见到你。”
“我们没见面吧。”陶勿不紧不慢的说道。
文沙佩似乎被陶勿的话噎到了,停了几秒,问:“为什么找我。”
“你知道的。”陶勿很简短的说。
“你……!是在威胁我?”听的出文沙佩是强忍怒气问道。
“是。”
“不要忘了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文沙佩语气不善。
“无所谓。”陶勿很坦然。
又是一阵沉默,文沙佩才从电话里响起,不过已经没有那么激动了说:“好吧,我试试看。另外说话客气点,你这是在求我帮忙。”
“不用试,你可以的。”
“你知道个屁,再见!哦不,是最好永远不见!”文沙佩刚调整好的情绪又被陶勿搞躁了,口不择言爆句粗口,直接挂断了电话。
赵欣馨接过陶勿交还的手机:“她答应了。”
“嗯。”陶勿大部分时间惜字如金,看起来很酷,其实只是从小的习惯,能聊天的只有水松没有其他人了,如今到了城市里才稍微好了一点。
“文主任是你什么人?”赵欣馨好奇陶勿全程几乎都是用命令的口吻。
“就是个普通朋友。”陶勿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不跟你说了。”赵欣馨听到陶勿学她说了一句,连语气都一样,露出点羞涩,这才明白陶勿并不是没有留心到她多余辩解,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自然的加快了,急忙转身匆匆的走出禅房。寺后院,黎志明的尸体已经被白布包好,放到担架上。
………………
邢波乍看上去文质彬彬,四十出头就升任三甲医院的副院长,志满意得事业有成。文沙佩不请自来,让邢波有点惊讶,但还是很热情的招呼她坐下。文沙佩可是院里最有名的冰霜美女,除了公务外极少和人来往,是医院不少大大小小的单身汉或者躁动的非单身汉的幻想对象。包括邢波在内,正是在家里看到黄脸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时候,暗地里已经觊觎文沙佩很久了。本来身为他的下属,潜规则的机会太多了,也潜过不少,但文沙佩恰恰是宋院长兼党委书记一手提拔的青年骨干。事关前程,邢波早就心痒痒却不敢下手。
听完文沙佩说明的来意之后,邢波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用笔尖点着桌上信签:“这样不太好吧,还三小时就要手术了,这时候换主刀,出了意外不好收场呀。”自从医患纠纷渐多后,医院内最怕的就是被病人家属抓到闹事的借口,尤其是张辉的身份还这么敏感。
邢波的理由和文沙佩拒绝赵欣馨的理由一样,无可厚非,让人挑不出毛病。
“手术你有几分把握?”文沙佩问道,之前两次手术主要是清理头颅子弹造成空腔内的碎骨,大量血管和神经都没有缝合接上,造成颅腔内积血压迫到了神经,导致伤者到现在依然昏迷不醒,第三次手术的主要目的就是尝试尽可能的修复。
“不太有把握。”邢波停下手的小动作。
“我有十成把握。”文沙佩平静的说道。
邢波干笑两声,他心里最清楚,要说南城人民医院内最好的外科手术专家,那一定是不是他自己,而是对面的冷美人,他不过胜在资历上了,院里主要几个领导的意见也是如此,如果派邢波主刀,那么以他的身份不容易即便手术不成功,也没有人会追究,但如果是让不到三十的文沙佩主刀,万一失败,即便没有人追究,也会落下没有尽最大努力抢救的口实。
邢波好奇的问道:“小文,你为什么非做这个手术不可呢?”
文沙佩没好气的说道:“朋友之托。”
“不能回绝掉吗?”
“不能!”
“哦,这样啊。”邢波站起身,假装考虑,慢慢走到文沙佩的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文沙佩忍住肩膀上的双手带来的不适问。
“晚上陪我吃个饭。”邢波弯下腰贴在文沙佩的耳边说,看着衣领口内微露的腻白风光,忍不出呼吸开始急促。
文沙佩听说过邢波的一些生活作风问题,但那都是愿打愿挨的事,她懒的管,没想到今天这个老色狼就敢对她下手,轻轻一挣,转身站起,手摁在邢波的脑门上一下快速的抽回:“邢院长,你的气色不太好。”
邢波摸摸额头,光滑细致的触感犹存,笑嘻嘻的说:“我自己是医生,怎么……咦,我头是有点晕,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邢波疑惑的回到座位上坐下,感觉到突然坐都坐不稳。
“难道是昨晚太放纵了?”邢波暗想和个小护士激战了一晚,又赶来来上班,难道是年纪大了……
邢波头一歪,昏迷过去,文沙佩刚才差点一掌崩了邢波的脑门,但一瞬间改为到顺平后才修炼的内家劲气,击中邢锐头颅的运动皮层和中枢神经,以后就可以欣赏到四十多岁的男子得帕金森综合征了。
“你们来一下,邢院长突然昏过去了。”文沙佩厌恶的看了因为失控,嘴角流出一条唾液的邢波,直接拿起电话拨打到医院行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