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是杀人偿命,我替他死好不好啊……他要是死了,他那个病鬼爹也得你啊。我也得死……你让我替他死吧……”
沈大娘抓着初晨的手,道。
“沈大娘,这是军纪。您先起来……”初晨道,想扶起沈大娘。可是,她只是跪在地上,抱着初晨的腿,又连连的叩头。
初晨无方,只好单膝跪在地上,俯身跟沈大娘说话:
“大娘……您说的我知道。沈小山触犯军法,我不能饶恕他。不过,您家里的困难,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只要有易初晨在,定然是能保证你们暗度晚年。”
初晨道。
“没有了儿子,我不活了,不活了……儿子……”
沈大娘听着初晨的决绝,奔着沈小山爬了过去,抱着沈小山大哭。
“小山,我可怜的孩子……小山……”
“易将军!”
安澜再按捺不住,朗声道:“易将军,草民有话要说!”
易初晨站起身来,看到安澜,也不由得一震。再旁边,他看到了目光深沉温润的初阳,正关切的看着他。
初晨定了定神:“放她过来……”
安澜两步站在初晨的近前:
“易将军,杀人者死,此律自古皆然。沈小山在某种程度上,诱发了死者的死亡,可是死者的病确实死亡的主要原因。再说,沈小山看到死者死去后,并没有逃逸,而是主动向您请罪。有自首的情节,当考虑从轻处置。三者,沈小山只是因为家庭贫困,无力支付药费,才去药店,想赊欠药物的,也不是巧取豪夺。这样样都有从轻出发的理由,您为何不考虑呢?”安澜对着圈外的人一抱拳:“各位,大家都有落难之时,难免一时做错事。这一连串的意外,导致被害者思维。可是,沈小山无论从法律还是情理,都有可怜悯可同情的地方啊……”
安澜说的恳切。
人群中也一阵骚动。
有的人说沈小山可怜,可以不杀,也有人认为,军纪论处,他就是该死。
安澜环顾着议论纷纷的人群,又望向初晨。
没有了山谷之中的放纵肆意谈笑风生,他冷漠而沉静。
“易将军,请您体恤下情,从宽处置啊。”
众人都看着易初晨,现在,他是整个事件的最终的决定着。
安澜把期盼的目光投向他,希望他能够多些宽容,放过沈小山一命。安澜的心中,这样的案子,放在现代,是一定不会处以极刑的,甚至,都未必是死缓。
可是,初晨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摇了摇头。
“军法严明,令行禁止。今日沈小山做了这样的错事,军法不容,自当依律处死。不然,以后军法失去威严,士卒肆意的强抢民物,那么,受到伤害的只是无辜的百姓,是今日,为他所表示怜悯与同情的大家。沈小山是我的部下。他家境的贫苦与艰难,我今日才知道,我也很同情惋惜。但是,我不能因此就饶恕他,为今后之恶开先河。我失于体察部下,是我之责,沈小山的家属,易初晨自当照顾,但是,沈小山该论处极刑,不容改变。”
初晨朗声说道。
初晨这一番话,说的很是真诚恳切,众人被初晨感染,都赞扬声纷纷。
安澜环顾着周围,似乎是很难凭借民意去说服初晨,她望向初晨,缓步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