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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世事如烟

过去已经完全静止了,然而这静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现在是在理所当然的许多年后,当我站在故乡的土地上,像一匹识途的老马似的,观察这所已经破败蔽旧的院落时,我的心里被一些前所未有的焦虑笼罩着。然而依我的惯常写法,这前所未有也并不是头一次出现在这里。我想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想着一些杂七杂八的故人,脑海里浮现出一种恐惧。我早已不是这土地上的人了,即使有太多的人依旧可以一口叫出我的名字来。他们看我的神情既新鲜又诧异,仿佛我出现在这里是一个过错。从梦境的角度讲,我回到故土来似乎是一次懵懂中的行动。因为当我清醒地看到自己的处境,总会有一种无有出路的惊异感觉。母亲猜测着我的心事,又总抑制不住和我说话的冲动,当我的眼神朝她一瞥,她的话匣子便打开了,如滔滔江水一般不可断绝。我终于与母亲说起自己在外面的星星点点,然而母亲并不接腔,我的苦楚她不是不明白,只是无可奈何,她岔开思维,依着性子说一些陈谷子烂麻的往事。

夜里睡在炕上时也不踏实。这一两年总是这样。明白了这一点,我总是又悲伤又感叹。这一夜,我的脑子里如同放电影似的,浮现出许多事。然而这种转换又是多么迅捷。仿佛我睡着时根本没有分清楚这是在父母的家里还是在太原我租住的家里。因为没有暖气,只烧炕火,屋子里有一种冷气丝丝缕缕地扑面而至。我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可这是多少年里我睡过的房间和土炕啊,它们并不陌生。夜里听到母亲的磨牙声。我自己的磨牙声。这样一种延续让我觉得奇怪。许多年了,我都不知道母亲是怎样影响我的,然而确定无疑地,我总觉得对母亲心怀愧疚。如果离开父母的时间久了,母亲在我心里的印象就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对于母亲生活的担忧几成惯性,这使我在离开家乡十年之后,仍然无法真正地融入到城市的潮流里去。可是假若说起我在城市里的生活,母亲却是平静而达观的。

母亲夜里睡觉也不踏实,起来好几次,天未大亮时便起床给父亲准备早饭了。只有父亲因为白天里劳累了,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我在睡思昏沉中听到母亲一次次往锅里加水,听到父亲点烟、起床、咳嗽、下地的声音。一切仍如从前。好像时间没有发生作用,我仍旧住在这里。这十几年的光景是怎么一点一点地走过来的,我即使想一整天都想不明白。曾经有一个个早晨,我留意并统计过时光,可是我的工作没有业绩,现在,一切都将归诸遗忘。事情的真实本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哪怕我不情愿,却又能改变多少呢?想明白了这点,我仍然无法释然。现在就是这样的一种时候:我离母亲越来越远了,这距离终究无法缩短,它是时间本身固有的悲伤。不过假如要母亲到城市里随我住些许日子,即使疼我爱我如她,仍然会心怀忧虑,满口拒绝。我试探几回,母亲都视之为畏途,我在母亲心中,又是怎样的一个孩子呢?

以前我从来都未曾想过的一些事,慢慢地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这一天上午饭吃罢,父亲出门去了,过了一阵子,拿回来一本家谱。这一本纸张已经泛黄的小书,我是第二次看到。头一次是在大奶奶家里,当时我还年幼。现在是在十多年后,“閆(现简化为”闫“氏家谱”四个字中的后两个字已经不再完整了,但根据剩余的笔画可以猜出它所显示的内容。我看了父亲一眼,他也正在看我。父亲说,这是从伯父那里借来的。父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听到他的声音中掩饰不住的兴奋。我明白父亲的心意,但是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付诸行动了。他显然急于求证,但还是没有勇气把他心中的疑惑说出来。我埋头于家谱之中,几乎把他忽略了。但事实上,我的心中涌动着一阵阵潮水。母亲在屋子里忙碌的时候并没有抬头看我们一眼,可我感到她的动作变得轻快多了,或许这也只是我的错觉吧。我在这本小书的第一页读到了家谱序:

我闫氏之先原居山西洪洞县。大明初年迁肥城辛家庄至万历年。思义祖迁牛家庄是一大宗也嗣后九支分派。迄今十世惜九支已失其四……

如果我的判断不错,那么我的先祖便是在著名的洪洞大槐树迁民活动中离开故土,辗转迁徙到山东肥城县的。距今已经是六百年左右的历史。那一首流布甚广的民谣——“问我祖先来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同样适用于我们闫氏家族。可是在我的成长历程中,却从未有哪一个长辈告诉我这一点。我所知道的故土在山东,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我的父亲、伯父,甚至包括我的两个姑姑都擅长于用地道的山东方言交流。这使我不住地猜想:在长辈们的内心深处,总有一天会回到山东去的。他们不知道或者已经不太愿意接受祖籍其实本在山西洪洞的事实。体察到这一点,使我感到一种奇怪的时间滑行的力量。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舍近求远,忽略了真正的故乡,却似乎不能一言以蔽之。在我幼小的时候,不止一次听闻我的奶奶和大奶奶谈论关于山东的点滴。她们对于自己幼年离开的肥城县怀着一种浓重的深情。甚至到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一些回过山东的人回来讲述那边的情形,仍然以“老家现在的境况可比以前好很多了”之类的语气说话。

我的两个伯父都千里奔波回到肥城,那时我仅仅六七岁年纪,在他们看来,尚且无法领会一切。我记忆犹新的是:每逢年节,爷爷奶奶家里总会有一些操着山东方言的人前来做客。伯母和母亲谈论他们的身份,足足能够花去一顿饭的工夫。有的甚至连她们都弄不明白,就等着事后跑去问奶奶。奶奶讲述中的来自山东故土的亲戚如许繁多,彼此间的关系盘根错节。他们分布在我们村周围远近不同的好几个村落里,已经繁衍到第三四代了。可以推测,他们是与我的爷爷前后脚从山东过来的。而说起爷爷的来山西,应该是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事了。当时年仅九岁的他和自己的生身母亲一路逃荒流荡数月甚至年余来到此地,作为外路家居住在村西的土庙里。老奶奶靠给人缝补浆洗衣服养活母子两个,数年之后山东老家的人才陆续过来。至于奶奶,因为家贫,在很小的时候就做了童养媳,后来和爷爷成婚后就在此地安居下来。之后繁衍生息,养育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我父亲排行老三。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父亲与母亲成婚。一九七八年农历二月,我方呱呱落地。

我就这样找到了自己的源头。事情是如此奇妙:似乎此前我的身份总是充满了悬疑和不确定感,就像我们的命运一般。然而即便此刻,我仍然不能确信自己所讲述的一切是否就是最大的真实。因为显而易见,对于我们未曾亲历的历史,没有什么事实可以作为铁定无疑的证词。我从父亲的手中接受了家谱,已经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来研究它。然而对于其中一些谱系的钻研耗费了我的心神,当我想从中找到爷爷的踪迹时,只能看到一个后来粗粗地补记上去的名字。字迹草率,远远不及这家谱撰写者那一手工整的小楷。我再度翻到了家谱序言部分,看到后面的落款,是“大清道光二十六年岁次丙午菊月上旬”(一八四六年),还有一篇附谱序,落款是“光绪二十一年岁次乙未春八世孙克元敬志于对松书轩”(一八九五年)。从这两个时间判定,这本家谱保存的时间至少在百年以上。从爷爷未曾降生之日起,它便存在着了,直到他老人家撒手人寰,尽管历经战乱和迁徙,它仍然没有遗失,从山东到山西,千余里路途,它经由多少人的手,一直保留了下来。可以设想,从世纪初到世纪末,再到新世纪,它承载着一段难以泯灭的血缘传承,一天天地走到了今天。这段时间如此漫长,它超过了一个人的整整一生,但还没有终止,它终将被续写和更新。

时间有着自己的定律。我们像一个好奇的孩童观察过它,然而终无所获。在茫然之中,我们渐渐忘却了自己的好奇心,任凭这定律消隐在流逝之中,可是时至今日,又是怎样一种神秘的力量将一切唤醒?

我逗留在家中的这一日,母亲念叨着我们的家族。她始终以这样的语气诉说,是“你们的”,而不是“我们的”。她固执地将自己排除了出去。至于她为什么会如此,与这许多年来她所受的委屈大有关联。母子连心,我始终站在母亲的角度说话。这种感觉又是如此奇特:仿佛我只是母亲一个人的孩子,而脱离了整个家族。但这个家族到底在哪里呢?这许多年里,我从未有意识到此一个存在。我不熟悉那些远年故事,除了很小的时候爷爷约略提及,长大之后,带着踏入人世的独立性,我几乎将所有的记忆归诸遗忘。现在我检点关于童年的库存,其实也已经想不起来在一个又一个黄昏,我坐在爷爷的身边,听他讲了些什么。反正他不至于讲到最大的真实。关于爷爷和其母亲逃难来到山西晋中的事实,是经由他人之口说出来的。或者说,我宁愿不知晓这一点,但是仔细想过,又确实没有什么。只有在我的幻想中,任何事物才夸张变形,成为理想国中的图景。有一段时期,我的幻想如许微妙复杂,似乎自己是一个贵族后裔。是的,幻想的世界如此短暂,这么多年过去,我才终于将自己从一切虚无中解救出来。

爷爷去世的时候我才十一岁。具体的情形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我听不到院子里的哭声。但穿越时光的屏障,似乎应该有一大家子人,包括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孙子外孙甚至居住在邻村的爷爷的姐妹们,他们的哭声回荡在村庄的上空,既像挽留,又像送行。奶奶则在屋子里哭丧,嗓子已经哭哑了。送走爷爷之后,她还将一个人逗留在世界上七八年。她晚年的酸痛和孤单被我看到。从一开始,我就能够意识到的分离之痛,在后来许多年里,一次次地重现。姥爷、奶奶、姥姥,他们一个个地告别了这个世界。失去亲人的痛苦在夜晚被放大了,积雪的夜里,我温习一阵子功课后睡着了,深夜寒凉,我在梦境中看到爷爷奶奶去世前的面容。我无法将他们生前的一切与梦境联系起来。他们渐渐远去,正在彻底地销匿于远方。我无法从他们的离去中获得验证,我心中有许多疑惑难解。母亲后来谈论自己的身世,我重温幼年语境,母亲一次次谈论生与死,总是被我粗鲁地阻止。在我们母子相对无言的时分,剩下了无限的寂静。屋子里的钟表滴答作响,我心中的悲伤慢慢溢满。我很恐惧这样的联想,直至稍后几年,仍未有改观。有一段时期,我比爷爷当年所走过的路途更远,甚至几乎就要落户他乡,但是在埋葬爷爷的地方,有我的出生地。每逢念及此节,我就忧伤难禁。我终归没有走得太远。直到前年,我方在家乡县城落户。

与众多的堂兄相比,我显然成了另类。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已经老大不小了吧。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延长到了两到三年一回的频率。我的侄子们都慢慢地长大了,年龄最长的已经十四岁。我叫不上他们的名字,有的只见过一两回,甚至压根儿没有见过。自从十一岁那年,父亲携家带口从老院子里搬出来,我们便成了孤立于边缘的独门独户。母亲以自己顽强的心性争取到了这样的机会,近二十年来,我们就像异族一般游离于那枝繁叶茂的闫氏家族之外。每次回乡,母亲会以平淡的口吻对我讲述那院子里人家的变化,谁家添丁,谁家孩子做满月,谁家被罚了超生费等等,诸如此类,我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在母亲唠叨这些事的时候,我觉得一切离我都太远了。但有时,我的内心会一下子变得空洞起来,好像我一不小心,错失了按照正常的人生次序生活的可能性。及至今年我成婚,事情才有了改观。不用母亲主动,我总是会装作不经意地提到我的堂兄们。谁家生了女儿。谁家的小孩叫什么名字,经过一次次咨询,现在我已经一目了然了。从爷爷到我们这一辈,再到我的五个侄子,已经是第四辈了。尽管相见日稀,关系疏淡,但我还是满心喜悦。一切虚无终将获得圆满。我愿以自己的书写告慰九泉之下祖先们的英灵。

仅就家谱看来,过去的事物几乎都是无解的。因为我们尚且无法从祖先的名字中获得讯息,从而知道他们曾经在这个世界上怎样地生活过。但我们总是免不了会去揣测:我们看不到的真实埋藏于什么样的流年岁月中?百余年的光阴足够写就一部庞大的史书,我们所想象中的祖先的生活也是芜杂纷乱的。颠沛流离或者固守一地,是完全相反的两条生活路线。我在翻阅家谱时不时地看到这样的字眼:外出或者无嗣。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在家谱这里所彰显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在记录下他们的名字之后,时间似乎便永久地终止了。在构成世界的谱系中,我们将不再看到从他们这里发端的踪迹。这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悬念。因为时间的绵延变化片刻不停,抑或从另外的途径中会冒出一个两个人的名字来。如果能够有严密的衔接,那外出者自然会从这个接点上循序渐进,重新返归到原先的序列中去。更为可能的是,那旁逸斜出的部分将繁殖成一个巨大的族群,茫茫人海之中,我们又怎么能够互相辨认?

近几年来,在我工作和生活的城市里,常常会遇到同姓同辈之人。似乎是在无知觉中,闫氏后裔越来越多了。但我们的语言并不相同,生长的环境又各自迥异,再不会矫情地攀亲论戚了。尽管事实很可能是:五百年前甚至更近的时光里,我们本是同宗。这一切已经无须确证,因为并无意义。只是,作为书写者,当我开始回顾这些年来的相遇,还是有一种刹那间的错觉。就有那么一个错愕的瞬间,我看到了曾经的光阴。这是一个令人着迷的虚拟,世事更迭,生命如白驹过隙,我们又何曾想到会有这么一个时刻呢?但对于我们的当下而言,这是最为无足轻重的一环。它不可能改变什么,更不可能使我们铭记于心。那真正影响我们生活的事物早已在往事的链条中生根发芽,渐渐地长得足够粗壮结实,这是构建我们生命的一个个基础,它们使我们的爱与恨像高明的射箭手一样命中靶心。我们的经验中,亲历与听闻具有本质性的不同,即使逾越千年都未有更改。那么,让我们愕然的时空是怎样一个曾经呢?从我们出生算起,已经有多少年,我们没有面对这样的一幕?

现在,我把自己假定成一个外出者。离开故乡愈远,距离的力量愈加显现。每逢辗转于居住地与出生地之间,我都会被一种僵硬的力量击伤。我想起自己拿着族谱离开家乡的前夜,暗淡的灯光将屋顶照射成氤氲的一团。因为几月前连日阴雨,这座已经建成十八年的窑洞开始掉落白灰。像一个行将老去的人,它再也掩饰不住疲态。母亲一再地提醒我:不要睁着眼睛仰脸,否则屋顶的灰会掉到眼睛里。但我知道对于一座房子而言,十八年,连衰老的边都够不着。我记得分外清晰的是:十四年前,我们搬到这边来仅仅四年,我开始外出读书。行前一日夜里,母亲在灯光下为我收拾行李。她的神情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伤感。有好几次,她把收拾好的行李包重新打开,检点一下衣物,然后又重新系上,再打开,如此再三。我和父亲看着她的动作,想说什么却终归什么都说不出。“我睡着时看不到时间,它们都跑到身体外面去了。”这是我写在多年以后的一句诗。它生动地再现了我当年离乡背井之时的麻木不仁。那一夜,母亲只睡了两三个小时,黎明的曙光尚未照亮窗棂时她便起来了。她为我煮了十几个鸡蛋,装进了饭盒里,又打开行李包,塞进去了。

一切都被折射为梦境。往事并不清晰。

我睡在炕上时与过去离得很近。屋子里钟表的声响与过去离得很近,它甚至就是过去的时间,只是在以惯性的力量重复罢了。但我的思维却回不去了。一切的一切,都回不去了。眼前都是当下现实的艰难,它们开始在脑海里翻滚。去年就是这样。前年也是这样。父亲的鼾声响起来的时候,我仍然没有睡着,夜里有什么响动,我都听得明白。睡在父母的炕上,我却感到一种与过去撕裂的疼痛。浮现在眼前的一些景物都是久违的,它们像颤抖着的绳索,将那些年月,一点点地拉近了。

我曾经是多么不懂事的一个孩子,与父母争吵,甚至埋怨过他们无能,许多年后,我没有任何理由反驳他们。父母慢慢老去了,世事如烟如缕。

我现在知道,我的身体在这里,灵魂呢,却已远赴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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