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出乌洞秘密潜入
熊秉贤得了要领,烟海师傅微微地点头,随后从道袍袖口中掏出一张素青的手帕,言道:“这里有一方手帕,我要将其抛向空中,待到它落地之前,赶快找到自己想去的位置。”说完师傅随手一丢,手帕轻薄于空中徐徐滑下,覆盖在足下三步,接着海烟使出吸盘之旋力,把地上的手帕又送回自己袖中。
再看那七星阵型已乱,天枢位站立着胡烈和巴素;天旋位站着熊秉贤;天玑位无人;天权位无人;天衡位无人;开阳位站着花小碟;摇光位站着杜则远。
烟海拂尘一扬,说道:“‘杜则远’我且问你,如若真在斗战场上,你可愿意牺牲自己保全他人。”“吾自当粉身碎骨!”杜则远斩钉截铁道:“徒儿自小生长于东岳庙,习文武于武道观,泰山对我有养育之恩、塑人之德,我愿为‘三惒教’匡扶正道之役而亡。”
烟海微微点头,又道:“‘花小碟’我且问你,作为北斗阵的眼睛,阅览红尘美色能否清心明目,看天地透透彻彻,望寰宇空空荡荡。”花小碟拍拍脑壳,一脸困惑道:“师傅,刚才太着急我随便站的一个位置。”众师兄皆笑。胡烈笑道:“师傅您看他那小眼睛色眯眯地,看见西岭‘仙姑’恐是拔不出的。”花小碟恼道:“师傅别听他的,弟子若是剑阵中五迷三道,宁愿扎瞎双眼,图个心里干净。”
烟海面露微笑,又道:“‘熊秉贤’我且问你,你能否承受来自上傀的压力,下标的承重。作为七星阵的主心骨,即能攻亦能守做一个有担当的人。”熊秉贤道:“弟子愿意承受这千金重担。”
烟海点头,又道:“胡烈、巴素我来问你们,你们都愿座下这北斗之首位。你们可知‘北斗七星剑阵’千变万化、风雨莫测,若是没有天高地厚之所学、所用,不仅自己折寿,其他师兄弟也会皆因你们而丧命,这份重任尔等有能力否。”
胡烈一个抱拳,肃声道:“有!千刀万剐我来扛,不让师兄弟替我受难。”巴素大声道:“若没有我日日檄文练武,定要让它有。”
烟海扬起拂尘搭于肩上,得到的答案皆让他心满意足。随后海烟从怀中掏出一把竹笛来,并丢到地上,镇魔师手掐斗印,大指掐四指中纹,施法决“真君诀‘木决’”,只见一缕蓝色幽光如天宫游魂附体于竹笛之上。那地上竹笛渐渐飘在空中,飞往北斗天权位,竖立在水晶石之上。花小碟疑问:“师傅,这不是四师哥的竹笛吗,此时拿出来作甚?”烟海道:“这竹笛带有‘蝶儿’残存的气息,我施法将它唤醒了,这木头便是你们老四的分身啦。”熊秉贤击掌道:“原来如此,师傅您是想见证四师弟的抉择。”
这一番动作下来,只有蝶浪子选择了原来的位置,烟海拂尘一扬,说道:“师傅的意思,恐怕你们也都理解了,作为北斗七星嫡传弟子,应当顾及全面,即便是换了原来的站位,依然如泰山镇东岳岿然不动。这倒则选题,你们要向老四学习,要懂得先守住自己的本位,这是道家的本份……”话还未说完,只见那竹笛摇摇晃晃,从天权位来到了北极星所在的北辰位,一个朽木竹笛于师傅站在一旁,众弟子看了心中偷喜,弄得烟海十分难堪。
烟海正冠捋双鬓,一本正经地说道:“虽然老四有些意志不坚定,动摇后选择了北极星位,此位众星拱辰曜魄天极,这是八星最重要的站位。站在此处的人必须要独当一面的才华和勇气。所以你们要向老四学习,有勇气、有担当、有胆量。俗话说,后浪推前浪,我的位子迟早是要让给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切记,敌若破阵先斩首的道理。”
熊秉贤上前鞠躬道:“师傅正值鼎盛时怎能言退。这四师弟最爱开玩笑,常有目无尊长之举,且不算数。”烟海拍了拍熊秉贤的肩膀,说道:“这些日子摆阵布法,幸苦你们了。”众弟子道:“师傅幸苦啦。”
月上树梢,七星弟子们在星辉之下,摆起了夜战剑阵,一时忘记了时辰。直到亥时传来三声钟鸣,烟海师尊才散去了众弟子,只留下大弟子在场。师傅把老四的竹笛交到了熊秉贤手中,说道:“三年前,你四师弟赶往儒家去处,一时着急忘下了这竹笛。这竹笛是老四真爱之物,我看见上面落满灰尘,便替他保管。几日后老四就要回来了,你替我还给他。”熊秉贤双手接过竹笛,居士拱手告退去了。只留下烟海站在北斗七星布阵图上,呆立了许久。
七星弟子们回到静舍,宽袍结衣,披上沐巾到山腰间“戏水潭”沐浴,冲洗掉一日的灰尘和疲惫。小七和老二披着沐巾,在水潭边堆起了篝火,烤些饼粮、蔬果当作夜宵。直到第一声梆子敲响,所有道士都回到了屋内。庙里道观之中有夜巡房走动,每一个时辰巡房便敲更一次。今日轮到孙斌儿与巴素守这第一班岗。
要说老五、老六,刚练完几路七星剑阵歇息不到半个时辰,便要提着龛灯,拿着梆子、锣到处巡视。这武道观才走了十圈,孙斌儿累得走不动,扶在墙角下喘着粗气,黏黏地说道:“走那么快干甚,这巡夜打更的是按照时辰来不是路程。先让本大仙坐下休息一会儿。”巴素往回走,站在老五身旁,说道:“走累啦。实在不行施法术召唤一匹马出来,骑上它便是。”孙斌儿又笑又气:“你是真聪明,还是真傻啊,这召唤兽出来不需要更多的力气啊。”
巴素使出“变神诀”,召唤出一只圆木餐桌大小的乌龟来,说道:“实在走不动了,你骑这个吧。”说完撒腿就跑,孙斌儿被师弟戏弄忽然又有力气,便追了去。
要说那巴素“武道士”身强体健,大腿筋腱奇粗,孙斌儿一个文道士哪里跑得过他。只是老五性子拧不依不饶,老六纨绔桀骜不愿被师哥追上,毕竟还是年轻性趣玩劣两人放下巡夜的本份玩起藏猫猫起来。见尾巴总也甩不掉,巴素索性跑上了崖顶,在崖上纵力一跃腾空翻上另一尖崖顶,足下一点顺势又跃上一层,就这样翻上了“观云岭”。
巴素且跳且笑道:“老五,登高望远这里风景真是极好啊。”孙斌儿抽出身后的“浯水剑”甩到空中,跳上宝剑追了上去。飞至山岭最高处风清霜冷不禁有些寒意,在月皎之下得见老六的身影蹲在石崖上躲在草被中不再前行。孙斌儿跳下宝剑,一掌拍在了巴素的背脊上,巴素小声嘘道:“莫要做声。”孙斌儿收了宝剑也蹲在草丛中不知情况。巴素手指远山,要说修行之人沁心明目比得常人看得远,只见五十里之外,蟾光普照之下,幽僻磎壑之中“出乌洞”有束炬烁光。
“出乌洞”,泰山偏僻之领的一个无人山洞,洞内盘居着上万只蝙蝠,到了夏至入夜后洞口便黑压压犹如飑云铺天盖地之势,故此山中的药农管此洞唤作“出乌洞”。那闪烁之光似火把燃烧想必洞中有人,要说那洞中腥臊恶臭之气极重,除了挖蝙蝠粪的农户,旁人是不会去洞中游历,更不要说是深夜进得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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