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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乱世民清陈家沟031

夜色沉沉地笼罩着大地,在这灾年的末端,那些穷人们早不早地吃了一点东西就睡到床上去了,不过又在半夜的时候饿醒了,于是又喝两两口冷开水,囫囵地睡去。陈氏商号里可不是这样,他们有吃的有用的,生意照样做起走,只是按陈祖仁的说法,不要再赚以前那么多了,如果再哈起赚,那就是发县难财,对不起乡亲嘛。这天晚上,没有星星,刚刚擦黑,雾就下来了,黑不溜秋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偶尔从这家那家闪出的一点光,不过很快又被浓密的雾给掩盖了,长财县城还是黑不溜秋的。

黄够菊吃了饭,也不知道做什么,在娘家时吃了饭后还要洗碗切猪草洗衣服呀,现在这些都不用做,她就到王知毅的房间去,知毅正在绣花。

“妹妹正在绣花呀!”

“姐姐不是也会绣花么,怎么今天晚上不绣了呢?”

“我想找妹妹摆龙门阵,这几天晚上我又睡不着了。”

“是不是想名蹈了?”

“妹妹,你不想?”

“我当然想哟,名蹈不是去做生意吗?应该在这几天要回来了,以前每次去不都是两个多月就回来了嘛,我想也该回来了。你急么子嘛。”

“我不急么,你看你的肚子都这么大了,我还是个老样子,我多想跟陈家里生个一男半女呢。”

“看来,你是真心实意的想了,哟,姐姐,你不要想到睡不着觉哈。哈哈哈。”

“妹妹,你这是笑话我了。”

够菊走过去,摸了摸知毅的大肚子,“你当然不想了,你想也是白想,是想孩子他爸早点回来看生儿子了。”

“姐姐莫急,名蹈回来了,你以后肚子也会大起来的。”

两个人又摆了些龙门阵,直觉着有些冷了,够菊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脱衣就寝,吹了灯之后,还是睡不着觉,就数一二三四,数了一百过后,还是没有睡着,只有闭着眼睛想她与名蹈的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于是,她又昏昏然。第二天起来,眼睛还是如前些日一样,微微有些肿泡肿泡的。

一年过后的一个冬天的黄昏,刘新宁回来了,他走到陈氏商号,没有一个人认得出来,陈祖德、王知毅都是与他一起当挑二哥下了万县的,看到刘新宁很是有些陌生,当陈祖德仔细看时,才看了出来,他就是刘新宁,刘新宁说我就是刘新宁呀,这下你终于认到了。

刘新宁衣衫滥褛,面容憔悴。外面长袍还是东一个洞西一个洞,看得到里面没有穿棉衣,就是两件单衣服,长袍像是一两个月都没有洗过,黑乎乎的,与煤炭差不多。长长的头发,像是在稀泥巴里滚过,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两只手的指甲也是长长的,指甲里面也是黑东西。脚上穿一双滥草鞋,活生生一个讨口要饭的家伙。当他站在陈氏商号的门口,大家都以为这是一个逃难要饭的人。

刘新宁说,“陈老大,你认不出我是哪一个吗?”

陈祖德看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新宁呀,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快进屋去。”

王知毅听说刘新宁回来了,抱着孩子也来看他,问他,“这么久了你才回来,名蹈呢,他到哪儿了?”

够菊站在一边傻傻地看说刘新宁。

陈祖德说,“不要急,不要急,让新宁去洗个澡,换了衣服,再与你们说。”

刘新宁洗了澡,穿了陈名蹈的衣服出来,还原了他本来的面目。陈祖德已经叫厨房的人弄了两三个菜,还倒了一杯酒,叫他吃饭,陈氏商号的人上上下下都来看着他吃饭。

黄够菊说,“你快点说嘛,你们出去是哪门住起的嘛?”

“我饿遭了,你让我把饭吃了,我再跟你们仔细地说,好不好。”

大家看着他吃饭喝酒,他一个人吃了三大碗饭,又喝了八杯酒,吃完了,就扒在桌子睡着了。几个人把他扶起来,弄到里面去睡了。陈祖德说,看来,新宁的确是太累了,吃了饭就睡着了,知毅、够菊,你两个莫急,等明天你们就知道了,人回来了就好了。

第二天,大家都吃了早饭,陈绮兰已经上学去了,刘新宁还没有醒,陈祖德也没有叫人去叫醒他,只管他睡自己的。陈祖德照样把陈氏商号的门开起,照旧营业。黄够菊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在屋走来走去的。王知毅好像没有什么事,他把小娃儿喂了奶,给穿起衣服,才出来。其实,她心里也急,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吧了。又到了中午,刘新宁才起来。

“新宁,你睡了好久哟。”黄够菊看到他出来了。

“这都是第二天中午了,再等一会儿就要吃少午了。”

“我睡了这么久吗?”

王知毅说,“你婆娘都来这儿好多次了,问你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回来,要是她知道了该多高兴呀。”

“那我马上回去。”

“你既然回到了长财县,又要急于一时回伏龙镇去吗?你还没有说你们出去这一年多是什么样子呢。”

其实,陈祖德、王知毅都知道陈名蹈和刘新宁出去肯定不是做什么生意,肯定是去搞其他的去了,只是刘新宁还没有道出其中的原委。

“够菊妹妹,你去把陈老大叫来。”

刘新宁把他们三人叫到里屋去,说起了他与陈名蹈出去的经过。

我本来是想回汉口去的,可是已经进入了四川境内,我就回来了。我在路上听说湖北宣布独立了,可是我又不敢跟一路上的人说,我一个人怕出什么问题。

“你说个糊里糊涂的,什么独立不独立的,从头说起。”陈祖德说。

去年,我和名蹈一起坐船到了汉口,只在赵新华家住了一个晚上,他就把我们安排在另外一个地方去住,还没有住几天,我们都被赵新华带到清朝军队中去了,是新军八镇第八协第八标里面,我和名蹈都在一个标里。去的时候赵新华跟我们讲,要装作没有打过枪,要装作互不认识,这样进到军队当中,更不要乱说话,毕竟在清军中参与革命的人员还是少数,处于地下状态,不然,暴露了就会牵连很多人。我们过了江到武昌,就在新军中,八协的头是一个留日回来的,对于现实的清政府很不满,骨子里是一个反清的人士,他加入了共进会,名蹈是同盟会员,他没有跟两位妹妹说吧,他在家里读了很多书,都是为什么要成立同盟会,以及同盟会的宗旨是什么。

“很多时候,他一个人在家里读书,我们还以为他读的四书五经呢。”

我们去了过后,就开始军事训练,我们两个本来就打过枪,枪法也好,不出一个月,我和名蹈就成了标里枪法数一数二的。有一天我们标去打土匪,名义上是押送物质,实质上去剿匪,早在十天前就放了消息出去,说要向荆州运送一批物质,一百多个人去,进了山,是个峡沟沟,大队人马正要往里前进,名蹈跟标官说,这儿进去容易出来难,如果土匪在这儿设了伏,进去多少就回不来,他建议把兵成三路,兵要以正合以奇胜,一股兵力等两翼的上去了过后再进入谷中,这样,我们就不会被动。标官听名蹈这么一说,就按名蹈说的进兵。当部队进入谷后,山上的土匪就发动了进攻,土匪在半山腰,另外两股兵上山的时候非常隐蔽,没有被山上的土匪发现,我们反倒发现了他们,标官当时心惊肉跳,要不是名蹈的谋略,他还不知道会不会死在那个沟沟都不知道呢。一时间,沟谷里枪声大作,沟的兵士一听见枪声就近趴在山沟沟里,当上面的往下冲的时候,我们也往山下冲,枪声再一次大作,那些土匪一下子就吓懵了,怎么山上还有人打他们呢,这时峡谷里的人又往上打,那些土匪一个个只得投降,八十多个土匪一个不少,全部成了俘虏。我们的人员没有一个死亡,后来听标里的人说,这是剿匪以来最漂亮的一次战斗,自己一个人都没有死,全部抓获土匪。陈名蹈说,抓了这一股土匪,我想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要弄他们就要弄个除恶务尽,不然那些余孽还会来找们报仇,要去把土匪的老巢端了才好,陈名蹈在标官的耳旁低语了一阵,一部分人留下,一部分人带着土匪向土匪的老巢进发,到土匪的老巢,那些余下的土匪还以为是胜利归来了,在没有任何戒备的情况下,将余下那五十多个一起收拾了,还收缴了大批的土匪物质,大获全胜。

剿匪胜利的消息早已传到新军八镇,到了武昌,当官的和百姓夹道欢迎,庆祝自不在话下。在奖励大会上,标官向八镇的镇官说,此次能够大获全胜,是少不了肖蹈的谋略的,如果不是他,我们去剿匪的一百多人可能要受到巨大的伤害外,还有可能一无所获,所以,提议对他进行特别嘉奖,镇官说,那就获一百大洋,再提为你的副官。肖蹈,也是陈名蹈,这个你们记住就是了,我们外出了都没有用真名,绝对不能对外说起。镇官后头说,你说的这个肖蹈是不是你们标里的神枪手,标官说,就是呀,你还给他见了一次面的,当面表扬了他的。镇官说,这样有勇有谋的人,应该得到重用。剿了一次匪,名蹈就当了官了。他又是个豪爽大气之人,一下就把那些想革命的人团结到了他的身边,并在其中发展了几个同盟会成员,这得到了赵新华的肯定,他说,这是在为革命再次积聚力量。早在四年前,由同盟会组织的起义有惠州起义、萍浏醴起义、黄冈起义、钦州起义、庚戌新军起义等十几起,都冲着清政府去的。所以说,现在处于一个乱世的时代,我们说话做事要小心,说不定哪天变了天,就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那你在那边叫什么名字呢?”王知毅问。“我叫宁新。”

今年三月末,赵新华到标里来找到肖蹈,因为赵新华与协官很熟悉,说他家有事,要肖蹈去处理,可能要出去一个多月,标官就同意了。走的时候,标官说,肖副标官,难道一个人出去吗?你带两个人一起去吧。肖蹈就带了两个他发展的同盟会员。实际上,赵新华指派肖蹈去了广州,参加了广州黄花岗起义,肖蹈说,由于做准备不充分,只有他们的部队发动了战斗,其他的人员与队伍,在他们起义后要么隐了,要么逃了,所以,起义很快就失败了,他带去的那两个同盟会员也死了,他自已也是死里逃生,在一个多月后才回到了武昌。他说,起义后,广州各地都搜查革命党人,好几次都差点被抓了。与他一起参加起义的分在一起有十八个人,包括他带去两个,死了十七个,他受的伤最轻,就是左手中了一枪,子弹打进了肉,但没有伤到骨头。

他到一个农民家中,一脸疲惫,很失魂落魄无助地用白话对一个大姐有气无力地说,“我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被强盗抢了,还挨了一枪,左手臂肉里,还有一个子弹。你能不能帮忙,给取出来。”

那个大姐说,“我跟叫我们镇里的郎中来,跟你取出来。”

正在这时,搜村的人来,“你家有没有外地来的人,受了枪伤的?”

肖蹈用求助的眼光看着大姐,大姐到门口,“我家没有”。

搜查的人到这家人中,数了数人数,“你家明的只有四个人,这个人是哪儿来的?”

“这是娘家大侄儿,来我家帮我做农活,都做了好几天了。”

肖蹈也用白话说,“我帮我二姑来除草来了四天了。”

搜查的人一听,来人是用白话说的,也就走了。搜查的人走了过后,肖蹈说,他衣服都汗湿了,好险啦。

后来,大姐拿来酒,肖蹈自己洗了伤口,叫大姐拿了一个锋利的小尖刀来,叫大姐给他割开,把里面的子弹取出来,那个大姐,怎么也不敢动手,肖蹈就叫她家里的人给把手捉住,他自己用刀在手臂上一划,割了一个一寸多深的口子下去,自己伸手把子弹拿了出来。新伤加旧伤,顿时,满手是血。她的小孩子看到都怕,躲到里面去了,肖蹈又用酒洗了伤口。这一次用酒洗是比刀割还用痛的,是钻心的痛,痛得肖蹈头上全是汗水,头发都汗湿了。这时,到药铺中去买的金银花、黄芩、三七也拿了回来,肖蹈叫大姐去打成粉粉,肖蹈就用这些粉粉撒在伤口上,再用布包上,穿上衣服,就看不出是受了伤的人。

广州的四月天气有些热了,他说,在逃出广州的日子,穿长袖衣服,让他难受死了。肖蹈说,他去广州的时候带了一万一千两银票,他给起义总指挥部捐了一万两。自己只余下了一千多两,出了广州城,他自己就去兑了五百两,将五百两换成了大洋,这才一路回到武昌,他说,在路上,左手就好了,什么事也没有了。

回到武昌,标官说,你同去的两个人呢?肖蹈说,死了。肖蹈就编了一个故事。说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土匪,由于他们只有三个人,那两个掩护他,已经牺牲了。肖蹈说,他自己左手也中了一枪,不过才刚刚好,肖蹈把自己左手上的伤给标官看,标官看出左臂上那一条新长出来的肉还是很嫩的,就信了。肖蹈说,赵新华要我去帮忙,结果出了人命,赵新华愿意给死者每人一百个大洋,作为抚恤金,钱我已经带来了。标官说,你明天就叫人给这两个送去。这个数目是很大的了,以前就是五十个大洋了事。赵先生此次出这么高可是抬高了物价呀,哈哈哈。标官一笑,倒是把个肖蹈笑得有些不明就里了。肖蹈马上说,赵先生今天晚上请你吃饭,他今天没有来,特叫我代请你,在武昌最好的酒楼紫荆苑。标官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可是听到肖蹈这么一说,他点头同意了。肖蹈就叫他发展的同盟会员去告诉赵新华,将事情的经过对赵新华说一通,实际上是肖蹈的主意请标官吃饭,晚上,叫赵新华正点去参加就可以了。晚上,当标官与肖蹈他们一起去的时候,赵新华已经在紫荆苑等着他们了,一顿大吃大喝是免不了的,在喝酒之前,赵新华把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给了标官,实际上是肖蹈没有用完的那五百两。标官也没有问那两个士兵是怎样死的,反正已经给他们抚恤金了。

回到武昌都是五月下旬了,标官觉得肖蹈还可以,就想把他的姨妹说给他,这样他们就成了连襟,多了一层关系,联系就会更加紧密。

王知毅说,“他还想讨个小三呀,有了我们两个还不知足?”

黄够菊说,“什么小三呀?“肯定比我们小哟,是老三,就是小三哟。”

你们想,家中有你们两位,他还会娶第三个吗?当标官把这个想法告诉肖蹈后,肖蹈给标官说当兵的,特别是他这种又是一个好动的人,说不定今天在武昌,明天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如果结了婚,他走到其他地方去了,岂不是耽误了人家。那标官也更有意思,他说他讨的姐姐,你讨妹妹又何妨呢?肖蹈说,我也想讨一个老婆,梦里都想抱着一个女人享受温柔,可是自古以来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父母远在武当山那边,还未得他们的同意,是不能娶的。我想呀,其实,肖蹈是想倒二位妹妹的,是我的话,早就同意了,只是我没有那个福分吧了,说骨子里的话,我也讨不起,就算是讨起了,也养不活。标官看肖蹈这么说,就没有再强求,就说,你们可以见个面,做个朋友也可以的,就这样,肖蹈多了个女朋友,听说那个女的姓妫,名媛。

后来,四川发生了保路运动,新军很多都被调进川,去镇压我们这边的事,我与名蹈所在的协没有进川,整个武汉军队就很少了,到了十月,军队里就发生了反清战争,我们一起去攻占了总督衙门,那个当大官的吓得屁滚尿流,跑都跑不赢。在后来,又发生了战斗,我与名蹈他们给打散了,我想到我家就是我一个独苗苗,我如果死在战场上,我们刘家就断了香火,所以就往西走,一天晚上在一家商号里偷了钱,就坐船回了四川。现在名蹈,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了。王知毅和黄够菊黯黯地流下了泪。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祖德,这时说话了,“你们两个也不要伤心,我相信蹈儿没有事,好人终究是好人,你们看他去年旱灾的时候做好多好事,做了好事就是积德,积了德,子弹都打不到他的身上去,就算是去了,也只是伤个皮,伤不到性命,你们安心地等吧,迟早会有蹈儿的消息的。“

黄够菊声音越哭越大了,“他何时——才能——回来呀!”

陈名申从尖峰山回来后,没有找到他以前那些朋友,一个人很是苦闷,本想再与大家一起再醉一回,可是上天不给他这个机会,从内心里他是想再见一回樱桃,樱桃不见了,他想起了与樱桃的第一次。他与黄花睡在一起,樱桃的影子就在他的脑海里跳动,不知何时,又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黄花就问他,“樱桃是哪个?你昨天晚上叫了三道。”

“什么樱桃哟,我真的吗?我会叫这个,这是干什么呢?”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是不是你过去的相好?”

“没有,绝对没有。梦中胡说,不可信也。”

“未必你还要向你老汉和哥学习,还要讨第二个?”

“你老汉不是也讨了第二个吗?还是个年轻妹儿,与你大差不多呢。”

“他们有第二个是他们的事,反正我不许你讨,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是我一个人的男人,你去讨我就死给你看。”

“花花,那是梦,你不能当真来,我也不想讨第二个。”

魏峥抚来了后,伏龙镇的马副镇长高兴了,他东连西连,与他连上老表关系,一下子就把黄士堆给弄了下去,他又当上了伏龙镇的镇长。黄士堆叹息呀,他才当几年,又下了课。世事变幻,谁又能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只是他有可能对昨天的付出有点后悔,他亲自把老婆送到祝大人那儿,今天还不是下了台。当陈名申知道这一消息后,想跟魏县长去说情,魏县长说,这是已经定了的事,不要再说了。一个小小的办事员,能改变现在的格局吗?

陈祖仁也见怪不惊了,有上的时候总有下的时候,就如人有生有死,生来就是为了死。他在陈家沟守着他的田地,生产这些他全都不用操心,有管家伍房为他操劳。隔三差五的就上峨城山上去,与和尚们摆龙门阵,好像这陈家沟的事,与陈家沟以外的事,与他无关一样。自从尖峰山梁道一伙人走了过后,他就觉得有些少了一点什么。你说这些人是土匪,可他们又没有做什么伤害老百姓的事,全部是做的扶贫济因惩恶扬善的事,可是官府几次去弄他们,都是无果而终。陈祖仁觉得,他们走了,又少了一个可以交流的朋友了。“土匪,我不管,但他们是我的朋友。”陈祖仁这样想着,与两个小伙子向峨城山上走去。到得峨城山,和尚们刚开始用斋餐。

主持说,“陈大人来了就和我们一起用斋吧。”陈祖仁与和尚们一起用了斋。

他把主持叫到一旁,“你看我大儿子在外边的祸福。”

“你大儿子四十年内无忧,只是不得其终,还要走在你的前面。”

“你这么说,我不是要活一百岁,那多孤独,那么多人都走了,我还活在这个世上。”

“这是命,让你看这个世界。你把你们那个祖坟再修一修,或许能保你家大儿子。”陈祖仁想,陈家的祖坟也有些零落了,乱七八遭的,坟上的碑也看不见字了,歪倒着,是该修一修了。

陈祖仁他们从峨城山上下来,走到麦子梁天就黑了。陈祖仁去打开山居的门,三个人进了门,点亮了灯,突然一阵风吹进来,把灯吹灭了,屋内顿时漆黑一团,突然,屋内出现了有人敲打木盆的声音,接着又是一个妇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再接着又是丁丁当当的铁锤声,又是婴儿的哭喊声……。陈祖仁叫人,这两个娃儿没有一个应答,陈祖仁仔细听,他的声音已经淹没在那乱七八遭的声音中了。两个年轻人吓得早就逃了出来,他们在屋外使劲地叫“祖仁叔叔”,陈祖仁也听不见。陈祖仁想,当初请匠人的时候,对他们那么好,跟老子还要作点孽,那胆子小的还不吓死才怪呢。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好像一股力量把他抱住了,他想挣开却挣不开,正在这时,两个娃儿打着了火,屋内一切都平静了,他们一看,陈祖仁已经在地上躺着。陈祖仁说,我这是怎么了?两个年轻人扶起陈祖仁走出了山居。

回家后,陈祖仁便一病不起,一日三餐只是喝些稀粥,不到十日整个都消瘦了下去。叫郎中来看,也看不出什么病,吃了药也不见效果。陈祖仁想,这****的邪硬是厉害,胡为他们又走了,这下找那个呢。他有气无力对胡红嫣说,去把名山和名地叫来。

“他们两个早就说了,说你中了邪,可你就是不信。”

“你叫他们去找那些修房子的木匠来。”

两个人就去上事镇找木匠,到天黑的时候,就把那个木匠带来了,木匠来到陈祖仁的床前,一下子就跪下去,不停地说,“对不起陈大人。”

“这已经不重要了,你要跟我把邪祛了。”

木匠取出墨线,在床前弹了一条线,嘴里又叽叽喳喳地念了些词,陈祖仁感觉一下子就清醒了。

“名山名地,你带他到山居去,把那儿也给我收拾好了。”

他们走后,陈祖仁就起了床,在胡红嫣的扶持下,他又到水缸前,看他那会走路的石头。看了一会儿,就又回到床上,他说,“红嫣,我饿了,去弄些好吃的来。”

两柱香的功夫后,名山和名地带着木匠回来了,木匠又一下子跪在陈祖仁的床前,陈祖仁也不生气,只是说,“解了就好了,红嫣,你取二十两银子给他。”

木匠不要银子,陈祖仁说你辛苦了走了这么远的路,就算是脚步钱,木匠正欲离去。

陈祖仁说,“高人请留步。”

木匠回转身,木纳地站着,“陈大人请吩咐。”

“山高风不止,水急河乃容。山高人更高,人外更有人。你回去吧。”

之后的几天,陈祖仁渐渐地好转,一天晚上他又到山居去,一切都很平静,他与名山、名地还在那儿住了一个晚上。

身体好了,陈祖仁张罗着修祖坟的事,他一发动,大家都同意,他说你们愿意出钱就出钱,愿意出力的就出力,修祖坟不够的钱我就承担了。不过,还得挑几个识字的人来修谱。历七月,至腊月,谱修好,祖坟也修了。在祭拜仪式上,陈祖仁站在祭台前向陈氏族人讲道:

春节将至,陈家沟陈姓族人齐聚在先祖的墓前,共同庆贺先祖陈天佑的墓修葺一新,今天举行祭拜仪式,缅怀先祖恩德之情,告慰在天之灵。我代表长财县陈家沟陈天佑的后代向先祖表示衷心的哀悼和深切的缅怀。当今乱世,国穷民弱,居无所居,耕无所田,在此形势下,我族集会在这里,隆重祭祀,这一重大活动是弘扬祖国历史传统美德,增强族人的凝聚力,为教育族人、团结族人、造福子孙都具有重大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

十年前,我曾有此想法,把我们的先祖的墓重新修缮,然而,又因其他原因,没有完成。树有根,水有源。我们是从哪儿来的?我们是陈天佑大人的后代,他已西去,他的墓已无法辩认,为了让大家记住我们的先祖,经过联系我们陈姓子孙,大家出钱出力,终于将先祖的坟墓修好。在此过程中,陈祖德、陈仁冲、陈祖风、陈名宇等捐银十两,陈名山、陈名地等十八人各捐银一两,陈名山陈名地他们的辛苦付出,在寒冬时节一直守候在修墓现场,顶风冒雪,还有其他陈姓子孙也出钱出力,在此,我代表陈氏子孙对大家对陈氏先祖的这份孝心表示感谢。这些事件以后都会记录在陈氏的家谱中,传承后代,直到永远。

峨城巍巍伴先祖,陈家昭昭恃文武。的确,从近百年来,我们陈家没有出个当大官的,当大商人的,当文化名人的,我感觉我们陈姓子孙奋斗不够,学习不够,创新不够。我希望通过修善先祖坟墓这一善行,能够改变这一现实。我想我们的先祖260年前从江西过来,是十兄弟,他们也想子孙人丁兴旺,升官发财,成为国家和社会的有用之才。在此,我希望我们全族人在春节祭拜时,首先要来祭拜我们的先祖陈天佑大人,祈愿先祖保佑我们子子孙孙平安、幸福、和睦、发财。

大家一定要记住先祖陈天佑生于1653年,卒于1727年,在清朝初年从江西来到陈家沟。大家可以想像当时的陈家沟是个什么样子,山高林深,虎豹出没,可以说是茹毛饮血过来的,他们也不会想到从江西过来,会是如此的艰辛,先祖就是这样生存了下来,以至于有我们陈姓后代千余人。陈姓家族历史悠久、传承稳定,是中国的大姓,在这儿以我们陈氏的姓氏命名陈家沟,这是我们的骄傲。

家族中早有族训,族人之内,不欺少,不欺老,大家要团结一心,为自己为家族,努力学习,发展生产,致富成才。更愿家族内所有人行善存德,做好人莫做坏人,为后世留下良好口碑。

愿我们的先祖陈天佑大人安息。

祭拜活动结束后,陈姓族人一家一个主事的到陈家大院吃午饭,陈祖仁特别地高兴,正在这时,长财县城陈氏商号的小二来了,他说,陈名蹈有消息了,他还在武汉。他站起来,高声地讲,“今天是我们陈姓族人祭拜先祖的大好日子,缅怀先祖,憧憬未来,相信我们陈家沟一定能兴旺发达,大家干杯。”小二又把陈名蹈一封信给他看。“知毅够菊勿念蹈于武安好顺祝父母康健”,就是这么短短的十几个字,信封上没有寄信人的地址,只是写着四川省长财县城陈氏商号知毅启。陈祖仁对陈名蹈的字迹太熟悉了,写那个“好”字,总喜欢把女与子那两个横连着写,又不直,微微地向上,他也认定了这是陈名蹈的笔迹。别人在悄悄的议论,说陈名蹈出去一两年了都没有消息,是不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这下,让他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吃饭的人散尽,他坐在太师椅上若有所思,一会儿,他对胡红嫣说,你去把名哲和名学叫来。这两个是他与二老婆所生的儿子,还在大松树梁下的陈家私塾里读书,两个儿子乖乖地站在他前面,一个十六岁,一个十四岁。

“从今天开始,你们不要到私塾里去读书了,明天起,你们听从管家的安排做农活。”

从甄县令到魏县长,这么些年,这个乱世还读四书五经有什么用,乱世之秋,得早点适应这个时代。尖峰山的人不走,陈祖仁本想把他们弄去在那儿生活几个月的,可是他们已经走了。他想,让他们先做几个月农活,再让他们走万县,赶马做马帮,体验生活的艰难。

名哲说,“我们读得好好的,为什么不读了呢?”

“没有为什么,你看私塾里就只有你们两个在读了,我算是反应慢的了,早就不该读了,去吧。”

尖峰山的土匪走了,在伏龙、七里、长田、天师、檀木这一带还真出现了一些真空。尖峰山的土匪对于老百姓来说是不无作恶,而肖家山的土匪是无恶不作,老百姓无不对之恨,恨不能食之。而尖峰山的土匪还有很多老百姓不知道。

陈祖仁正在书房与管家摆龙门阵,突然,在床背后的挂铛响了起来,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想起过。这个挂铛还是多年前胡为给陈祖仁设计的,就是土匪来了,不用喊不用叫,那怕是人被打倒了,只要用手或用脚把机关一动,那持铛就会响起。

不一会儿,一伙人就进了陈家大院,带头人的留着长长的黑胡须,用黑布罩着脸,其他的人都罩着脸,一个举着火把,径直朝陈祖仁所居的房间走去。这时,陈祖仁出来了,身后跟着六个人,都端着枪。

“深夜了,未来得及恭迎各位,还望海涵,有什么需要陈某人效劳的,尽管说出来。”陈祖仁心中有数。

“陈大人,我们来你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吗?过去有尖峰山的人,现在没有了,我们来只有财,大烟也可以。我们不要多了,只需五万两银子,是你自己拿出来,还是我们进去拿呢?”土匪们有些得意忘形。

“我一个种地的人,哪儿有那么多的钱,我也从来不种大烟,虽然开了个商号,可是这么多人要吃饭,现在的这个社会糊口都难,你要这么多,你得等个十年八年可能才凑得齐,不过,如果你要个二三十两还是没有问题的。”陈祖仁调侃土匪们。

“你当我们是讨口子吗?打发点都要得了?老大,我们冲进去。”

这伙人正要向陈祖仁的房间冲去,外面三十多个人端着枪出现在陈家大院的大门口,带头的伍房向天放了一枪,这伙人朝后一看,这么多人,自己的家伙还没有他们的好。黑胡须看这个样子,今晚要死在这儿了,自己也算是栽到家了,向前不敢冲了,向后也不没有退路,陈家大院四周高墙。

“我肖家山老二,栽在你陈祖仁手中,服了,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人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们刚到陈家沟,我已经得到消息了,你们的动向我了如指掌。陈某人家中是你等人随便来的吗?想我祖先陈天佑当年在深山老林中都没有哪个敢来抢呢,两百多年都没有哪个土匪得了逞,你们今天也一样。我今天不想把你们怎么样,不杀你们,就是把你们全部杀了,也没有人来管,也不缴你们的枪,只要你们一样东西,把你们的辫子自己割下来,然后就滚吧。”陈祖仁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你不如要了我们的命。”肖家山老二无颜道。

“你们不自己动手,我可要动手了。”陈祖仁不容分辩。

这伙土匪没有办法,一个个自己割了发辫,扔在地上,等最后一个割了,陈祖说,“你们走吧。”伍房给他们让开一条路,他们走出了陈家大院。突然,枪声大作,伍房等向天发枪,这伙强盗一个个没有胆地跑了。

黄士堆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还在床上与何花然睡觉,被猛地抓起来。肖家山老三带着一伙人冲进了黄家,用枪抵着他的胸膛,何花然吓得拿起一件衣服抱在胸口。一些人在他家中翻箱倒柜,就找到一些散碎银子,老三很是气愤,啪啪地几个耳光打在黄士堆的脸上。黄士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

“你们打我也没有用,我家里没有什么了,那回煤炭厂烧死那么多人,我屋里连老母子都赔了,没有钱了,也没有大烟。”黄士堆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老子都不信了,你当了几年官,榨了那么钱,我就不信了。”这时一个土匪过来,带着一包金银首饰,还有两万两银票。

“这是什么,你娃儿还说没有?”

黄士堆明白,这伙人把他大老婆的家底都给掏了出来。一强盗在老三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老三说,“黄大人,你两个把衣服穿好。”

待何花然把衣服穿好,两个人上去就把她往外拖,何花然哭喊道,“老爷救我呀。”不停地叫道。黄士堆想去拉何花然,老三一脚就把他给踢趴了。一伙人扬长而去。

在往肖家山上山的路口,肖家山老二一伙人无语地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抽闷烟,这时肖家山老三一伙人来了。

老三说,“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坐在这儿,弄的东西一个个都分了吗?揣在包了?”

老二看他们还带着一个女人,一个个高兴的样子。“老三,这个女人你是跟你各人的,还是跟大哥的?”老二有些失意。

“大哥有两个女人,我还没有呢,当然是我各人的了。”

老三看他们这样没有气没有力的,一定是什么也没有得到,再仔细一看,一个个都没有了辫子,“三弟,干一次活,把辫子都剪了,我们一起出门时都是长辫子,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老三有些洗涮他们。

蒋氏出来了,看不高兴也看不出悲伤。想她这几年来如寡妇一般地生活,都是黄士堆当官惹的祸,还要讨个小老婆回来,这下被抢了才好,她在心中暗暗地想。黄士堆呆坐在床上,好在他家的金子银子和大烟没有被搜到,只是蒋氏的私房钱被掳了,令他伤心的是,好不容易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女娶回了家,这下又被人家抢了。第二天早上,黄够鸾从煤矿回来了。他在回家的路上,首先是听说肖家山的土匪去抢陈祖仁家,可是什么也没有抢着,还让一个个的把辫子给割了。再是听说,去抢了他家,还抢走了他爹的小老婆。事实证明,陈祖仁当初羞辱那些土匪剪辫子的方式,在不到半年后,清政府垮台了,大家都不再留长辫子,那些土匪还从心里感谢陈祖仁呢。

后来,听说,黄够鸾看到他爹失魂落魄的样子,这样的状况,皆是他的小老婆被抢了。他东找西找,终于找到一个与肖家山老三是私塾同学的人,这个老三虽然没有读几天书,但这个同学却一直与老三关系好,有时候山上抢的东西吃不完了,老三还送些给那个同学。后来,那个同学跟老三说了黄士堆是如何当官,家中又如何遭了变故,这个老三好像一下了发了慈悲心,觉得这黄士堆也够可怜的,就把何花然还给了黄士堆。这个同学把何花然带走的时候,老三还特别说,这个女人我可是动都没有动,因为她宁死不从,所以还是原来的样子。

且说梁道等下山后,到了大德县,本想往重庆走的,听说他的舅舅做了县长,这下就不想走了,他这一伙人就归顺了军政府,在大德县维持军政府的秩序。梁道是收到他的师兄的一封信后才决定离开尖峰山的,他师兄在信上说,现在大清已经垮台了,你还待在山上做什么,原来你都说是要弄那些贪官和恶人哟,现在是新时代了,已经改朝换代了,军政府不是清政府了,下山吧,到他那儿去做团练,人员还是梁道的,全部归梁道管束。当时,胡为就有些不同意,他说,现在清政府已经倒了,军政府才上台,一切都是白纸一张,还得从头来,我等在这尖峰山上不是更逍遥?!自己的生活自己作主,还用去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梁道说,他知道他师兄的为人,他不是那样的人。再听说,喜得好梁道等人没有到重庆去,梁道与师兄也是一二十年没有见了,师兄早已不是原来的师兄,结果是另外一股土匪归顺了他,不到三个月就把那土匪的头给砍了,把那些兵收归到自己的麾下。

梁道这一百多号人是化整为零到了大德县,梁道与胡为一起去见梁道的舅舅。

梁道一见到他舅,“舅,你当县长,可谓是风光无限呀,你就是我们大德县的皇帝了。”

“快莫那么说,外侄大爷,现在清政府都垮了,哪儿还有皇帝。”舅舅心中喜悦,因为他终于可以有自己依靠的力量了。

“舅,你说这大清与军政府有什么区别,都是统治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梁道在给他舅出难题。

“这区别可就大嘛,满清统治我汉人三百多年,汉人有气无所出,现在垮了,你不高兴吗?我过去也是一个被统治的对象,现在是我们汉人的天下了。”舅舅在讲大道理。

“你说秦汉那是我们汉人的天下,那为什么也要垮台呢,一朝又一朝。”梁道继续在探底。

“秦****,汉昏庸,不垮台才怪呢。”

“那而今的军政府呢?”梁道是发自内心深处的要问个明白。

“军政府也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临时政府,全国都没有一个统一的政权,而今的中国是风雨飘摇呀,列国强盗在我中国横行霸道,中国内部又不团结各自为政,说到底就是没有强大的军队。我在大德县,虽然我是大德人,没有军队作为后盾,常常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孔子在两千多年前都说,足兵、足食、民信,是一个国家繁荣昌盛的三个条件。你现在来了,我们再来达到后面的两个条件,保我大德一方繁荣。”舅舅说得有些让梁道服气。

梁道下面看胡为,胡为也在向他微微地点头。于是,梁道胡为等人就留在了大德县,这儿也是梁道的老家,可是他的父母多年前都死了,也没有了兄弟姊妹,只有他一个人。

自王知毅收到陈名蹈的信后,让她与黄够菊更加牵挂,不知道人在哪儿。王知毅把儿子生下,一两岁都没有见到爸爸,当他四岁多的时候,看到别人有爸爸带着玩的时候,他就问王知毅。

“妈妈,我爸爸呢?”

每当这时,王知毅就眼泪汪汪地说,“寻天乖,你爸爸在外面做生意,等他赚够了钱钱,就回来哈。”

“哪一天才回来嘛。”

“只要你乖,爸爸在外头就能赚更多的钱,我保证,爸爸也想我们天儿。”

“我还要爸爸给我买好玩的玩具哟。”

“你爸爸回来时肯定给你买好多好多的东西。”其实,王知毅也不知道现在的陈名蹈怎么样了,只是在心中还是当初的那个样子。

陈氏商号的生意一天比一天难做,不过,在陈祖德与王知毅的打理下,还是做得走,只是把染房给关了,由于染料不好买进。虽然,不能日进斗金,但每天还是有些赚头。这天晚上,吃了晚饭,陈祖德一个人到外面转了路回来,刚好进他的房间,黄够菊一下子就进来了,把陈祖德还吓了一跳。

“德叔,你说名蹈哪一天才能回来,出去这么些年了,就是那天回了一封信,现在连消息也没有了。”一双渴求的眼睛,脸上无光,空虚的灵魂,黄够菊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够菊,这可真是苦了你呀,你要等得,名蹈迟早有一天会回来的。”陈祖德安慰。

这时,黄够菊双眼泪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无助无奈。陈祖德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背,黄够菊顺势就扑在陈祖德的怀中,还小声地哭了起来。

秋天的夜有些凉爽,黄够菊两只乳房贴在陈祖德的心口,他感觉到自己都有些变化,他一边说够菊不要哭了一边又抱着她,这时黄够菊把陈祖德抱得更紧了。她的两只手像皮带一样围在他的腰上,他不自觉地双手搂紧她的肩,她的微微的哭泣声已经停息,进而转化为一种激动而没有规律的呼吸,一种力量再次穿透他的身体,他感觉这种力量似乎是远古走来,不施展出来,就会天崩地裂一样,他抱起她放在床上,事情就这样顺理成章。陈祖德虽近不惑,但他那顶天立地的豪气足以让每一个少妇折服,甘愿成为他的俘虏,尽献自己的温柔。陈祖德自打在陈氏商号做管家以来,从未在外寻花,没有想到这次意外,竟然触碰了他本能的需要,而发生了天作之事。当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后,他说,够菊,天要亮了,快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居然,够菊入梦了,他推醒了她,她迅速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事后,陈祖德似乎有一丝后悔,这事要是陈祖仁知道了,还不把他赶出商号吗?毕竟,够菊是他的侄儿媳妇,不是同一辈的,这叫乱伦。然而,事实是,他们之间的确已经乱了,还能改正过来吗?阴阳五行,否而生泰泰而生否,乾坤易理也。陈祖德反而觉得没有什么了,只是在内心里提醒自己,要小心再小心加倍小心,那层纸不要被大家看穿了。陈祖德又觉得不妥,这几年在商号比自己走万县赚的钱多得多,自己环境的一改变,人也比以前长胖了些,虽然注意饮食,明显地感觉到他要走爬金马儿,大不如从前了,要是以前,挑起挑子还可以箭步如飞呢。要是再回到陈家沟,又要好久才能适应陈家沟的生活哟。哎呀,管他哟,到时候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黄士堆始终没有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家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被抢过,即使土匪们去了,也是空手而回。而他这里经常被光顾,还蒙受了不小的损失。当土匪走了,蒋氏看他一个人寡寡地呆在那儿,又去安慰他,只要人没有受到伤害,那些钱和首饰丢了,没有什么,俗话折财免灾嘛。黄士堆还是没有理她,还是一个人呆在那儿。他内心中,不是那财的事,就是蒋氏那些首饰和银票,也不算个什么,重要的是他的小女人被虏去了,以至于闷闷不乐。这天晚上,蒋氏也不管那么多,黄睡了过后,他就跑到他床上去了,黄也没有反对,蒋氏几年来才做了一回女人。第四天,黄士堆就到陈家去,要看看他家到底有什么法宝。

黄士堆到得陈家大院,陈祖仁迎上去,“亲家,我正说要到你家来,没想到你就来了,到屋里坐。”陈祖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哟,亲家,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黄士堆有些自惭形秽。

“非也,我们是一家人,都是儿女亲家了,能看你的笑话吗?我是想来安慰一下你,财是个鸟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陈祖仁坦诚。

“就是说嘛,亲家是不可能看笑话的。我来是向你取经的,你怎么就把那些土匪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呢?”黄士堆的疑问深着呢。

“这有什么经不经的,我给你说一个字:心。”陈祖仁给黄士堆撒下了钓鱼饵。

黄士堆想了一会儿,似乎还是没有想得很明白,“亲家,你明示,莫打些哑谜。”

“心者,用心也,上下同心也,无他。”

黄士堆说,“听说肖家山内部折腾了起来,据说你知道他们的行踪,要查他们内部你的奸细,他们里头东整西整,还是没有整出个名堂来。真有此事?”

“这个事,我就不好跟说了呀。你不知道吗?我们陈家自祖上来,就没有被土匪抢过。还是我爷爷的时候,那土匪来,我爷爷抡起春春刀去撵他们,那些土匪拿起火药枪儿还来不及还手呢,一个个都跑球光光了,自那以后,再没有哪个土匪敢来。近这一二十年嘛,你也晓得,我家的枪多了,我还不怕土匪呢。”陈祖仁有些骄傲。

“高呀高呀!”黄士堆只有回家去仔细地体会那个“心”字了。

陈祖仁也看出了他的心思,“还要想那么多干嘛,事情过去了,你的小老婆也回来了,应该高兴,中午,我们两亲家好好地喝酒。”

当陈名申听说他家与老丈人家被抢了后,就要回家去看一看,黄花挺着个大肚子也想回去,陈名申就说你这个样子不方便嘛,又不能骑马,名申禁不住黄花的纠缠,还是同意了她与他一起回去。陈名申骑马,黄花坐轿子。到了伏龙镇,他们在陈氏商号停了下来,陈名申问他三爸。

他家怎么样了。

也没有怎么的,那些人什么也没有拿到手,灰溜溜地走了,不要担心,你爸是什么人,他们能得手吗?

那要得,我们下去,去看一看黄花他爸。

他们从街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黄氏商号,只有毛狗一个人在店里,冷冷清清的。黄花问,“毛狗,我爸呢?”

“黄老爷在家呢,这两天没有到店里来。”

“你跟我说一下,我家怎么样?”黄花很急切。

“第二天,我去看老爷,老爷说,就是你妈的首饰和私房钱被抢了,老爷说没得事。”

其实,那些首饰也要值个十万八万两银子的。陈名申本来想先回自己家去看看的,又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就决定和黄花去黄家。

虽然,陈名申与黄花结了婚,可是他过去那段尖峰山的日子他们还是不知道,只有他父母及尖峰山的人知道。当年,胡为给陈家安挂铛的时候,陈名申就在家,这就相当于现在的一项发明专利,只要有强盗或土匪来,没有值夜的人,也能发觉有人来了。开始,陈名申还以为哪个土匪那么厉害,把他陈家的挂铛之密给破了呢。他这样一样,黄家受到损害那是必然的了。当黄士堆把故事的过程给陈名申和黄花说了,黄花很是惊讶,陈名申却只是听着,各人喝各人的茶。

“都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只要爸爸妈妈身体健康就可以了,那些钱财他们拿去也没有好下场,我想信人生有因果报应,作恶多了,自然会有人去收拾他们,他们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你们看不到的话,我们一定看得到,我们看不到的话,我们的下一代一定能看到。乱世呀乱世,乱世总有得治的时候,到时候天下太平了,就再也没有土匪了。”

黄士堆听他女媳这么一说,心中一悦,想这娃儿去县衙真是没有白呆,还能看到这么远的将来,他想他是看不到了。

陈名申吃了饭后,就往自己家走,陈祖仁也是有一年多没有到长财县城去了,虽然不过是一年的时间,名申也想看一看他爹妈,有大半年没有回来,回家的路他走得特别的亲切,特别的有诗情画意。

樱花谢了,杏花谢了,桃花谢了,油菜花、李花怒放,黄的似霞,白的似雪,铺天盖地,漫天飞舞,没有尽头,没有空隙,花的世界,花的海洋,花花绿绿。此刻,名申感觉自己一个人孤独地走在花中,如若嫦娥、西施伴随左右,亦会忘记她们,思绪像燃烧的火焰,炽烈地照耀着目光,不断地搜集昨天今天的意象,从前如此景象在眼前在手中,像滑指而过的温柔,熟视无睹;今天,天地之美,浓郁、阳光地包围,比初恋牵手时的心悸,成功时的沸腾更加强烈地感染。平淡罢、伟大罢,男人罢、女人罢,在这样的情景,无不动容,无不飞扬。家在哪里?是她的牵挂和问候?是她的缠绵和温柔?真正的,名申感觉自己好像没有家,却走在回家的途中。陈家大院儿时的金窝银窝,不是说屋檐底下就是家吗?走过宿过太多的屋檐下,那些地方,没有他心里的家。“爸妈,您们好吗?我回来看您们了!我多想陪爸爸喝一盅酒,陪妈妈摆一会儿故事,还想听爸爸的笛鸣、妈妈的歌声。您们就是我此时的家吧,当我从山的怀抱扑向平原的宽敞时,注定我的家是流浪的概念,儿行千里,父母记挂,父母在家,儿是多么地想念!”这条路反反复复,从河东到河西,从小道到大道,三十有载。父亲挥汗如雨在这条道上走过,哥哥求索上下与命运抗争在这条路上走过,我平平仄仄沧沧桑桑的脚步还在走!弟弟妹妹,他们的家都从这条路上辉煌到遥远的他乡,想要把脚步印在此路上,是梦回故乡的向往。当春节、中秋时,爸妈特别的想念哥哥!万物逢春,艳阳暖照,仿佛看见爸爸向峨城山去的背影,妈在一旁唠家里屋外,旁边是金黄的油菜花和盛开的李花。他真想留住此刻天涯,春来百花开,人行鸟欢唱。春光易老天难老,岁岁春光。春的脚步总是那样匆忙,樱花在昨夜谢后,今晨让李花展开了笑颜。人生的旅程匆忙,想想年少曾在此路上玩耍,放学回家偷吃人家的桃、梨。而今,脸上的胡须犹如春天疯长的野草,岁月就这样刻画着人生,不知不觉中皱纹爬上了额头和眼角。而立将过,爱的季节过了,没有理想,没有梦幻,平淡得如樱花谢李花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句话顿时涌上他的心坎,让他心酸。“匈奴”早已猖獗,“家”早已存在,只是三十而立的意念虚幻着人生。水中月,镜中花,断不是男儿的写照,然而,这些年的生活竟如水中月镜中花,匆忙中,岁月老去。春花的芳香春天的绿黛,隐隐地让他追求耀眼的光芒,刺痛他的双眼。行走在花里,手香脚香心里香。爸妈,您们在这里生活了半个世纪,五十年来,是否也有这样的感受呢?只是我在想您们每餐有酒喝有肉吃,定会满意的,也许最为您们惬意的是一人唱歌一人吹笛,让他们年轻人都羡慕不已。油菜花开了,那美好的时节是收获的微笑。想当年,秦人入川后,樊哙带着他的士兵在此镇守,他的部将峨城牺牲在家后的山上,于是峨城山便成为永久的生命。从古到今,茂密的山林,遍布李树,那白雪般的李花,为峨城将军戴了两千年的孝。在这山里,在这沟中,学会了人生最重要的一个字,那就是“孝”。一年之计在于春,烟花三月满眼春。到家了,陈家大院的大门敞开着,爸妈他们会在做什么?大院前是李花,疑是瀑布飞泻。杏树披上绿装,嫩得迷人耳目。一排排,一丛丛,生命的春天如此灿烂,似一群仙女临境。屋后是金黄的油菜花,一片连着一片,从屋后延伸到尽头。屋内有兰草,她们开着花,有的提着蓝子,有的张着嘴巴,有的兄弟挥手,这香这白,别有一番滋味。想那与父母他们同龄的很多人都与佛主拥抱去了,父母却在每日乞福佛的赐予。也许,您们从苦难走向幸福时,更加珍惜这前世修得的来之不易,才会如此地生活,如此地享受一轮又一轮的春光,不知不觉中吸取了百花的精华,脸上总是有笑意,心情总是开朗。衣食住行的平淡,百花的平淡,命运的平淡,反而铸就了非凡,是非凡的平淡。当五个儿女不在陈家沟时,你反倒牵挂的是我们。前面路上提着蓝子的身影太熟悉了,那不是爸妈他们吗?陈名申跑向前去,把他妈妈的蓝子接过来。

周氏说,“我说是昨天晚上我做梦是青悠悠的,今天我儿就回来了。申儿,黄花呢?”

“她呀,在后面有些迟缓,肚子大了。”

“喜呀,我又要添孙儿了。”周氏有些兴奋。

陈祖仁说,“你们回来看一下就好。”

他们等到黄花走近了,才一起走进陈家大院。

且说,肖蹈与宁新在战斗中分开后,他一直找宁新也没有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在心中一直想着这个好兄弟,从四川一直到湖北都没有分开过,没有想到这样一次小的战斗让他们分开了,如果回到四川如何向刘新宁的妻儿父母交代呢,他似乎有些自责,或许是刘新宁自己逃回了老家也未可知呢。于是,过了一段时间,他向家里写了一封信,只是收信人的地址,如果刘新宁回了家,王知毅一定会去找刘新宁,自然就会找得到他的所在。果不出肖蹈所料,刘新宁自己回到了四川,当商号的小二去把刘新宁从伏龙镇找来,把肖蹈的信给他一看,他说,名蹈有消息了,说不定还当上了一个什么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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