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碍于刚才“亲姐弟”之说,二人一时抹不开脸;或许是二人都没有兄弟姐妹,想多享受一下这种无私的手足温情;也或许是二人都是情场之高手,觉得火候未到,还要再加加温……所以话虽然说到了“吃豆腐”、“动坏心”之类的这个份上,可阿天和李贞丽都没有就这个话题深入下去,反倒是很自然地同时话头一转,兴致勃勃而又亲热地开始聊起了家常,谈起了逸闻趣事。
古代的名妓果然不是吹出来的,肚子里真有货。无论是天文地理还是书画诗词,李贞丽都信手拈来,说得头头是道。
要论诗词之类的国学造诣,即便加上这个身子原本带着的那些学问,阿天也比不过李贞丽。但他却是个谈话高手,善于倾听、善于引导、善于藏拙、善于忽悠,再加上现代人的眼光和见识,话虽然不多,但句句真知灼见,字字都在点子上。半瓶子水把个李贞丽晃得晕乎乎的,对这个弟弟愈发佩服,视作知音。
谈得兴起,李贞丽先是抚琴一曲,接着又曼舞一段,以助酒兴。阿天也不甘示弱,酒到酣处,让丫鬟去找了一把木剑,耍了一回把式,作英雄状,以对应美人之歌舞。
天早已入夜,房中也早已点起了烛台,但二人却丝毫没有要散的表示,还在那里热闹地饮酒说笑。
当红姐来敬过了酒,识趣地将伺候一旁的丫鬟们全部带走之后,房中就只剩下了阿天和李贞丽。
也不知是丫鬟们带走了人气,还是两人说得有些累了,房中静了下来。二人除了劝劝酒之外,竟然都没了言语,但相互间注视的次数却多了起来,各自的眼神也没刚才那么坦荡了,多了欲掩欲露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一种原本若有若无、叫做暧昧的东西,开始像水一样,无声无息地蔓延过来,把两人淹没其中……
夜深人静,在青楼之中,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二人互有好感,又有酒这个色媒人遮脸,当然得发生点故事,否则就不正常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二人的眼神粘在了一起,也不知是谁先主动,二人的手很快地握在了一起,身子很快偎在了一起,接下来,当然是两张嘴、四片唇贴在了一起,两条舌头纠缠在了一起……
水一般的暧昧被火一般的欲望所替代,房中响起了短促粗重令人浮想联翩的喘息声……
二人的脑海里已经没了东西,变得一片空白,听任各自身体按着本能去追求人类恒古以来最原始、最****的快感。
也不知道是酒喝得太多了,还是先前暧昧的时间太长了,二人都有些急不可耐,连进里间这点路都不愿走了,这点时间都等不及了,就像有着冲锋号在催促着一般,相互撕扯开有妨碍的部分衣衫,在酒桌旁就纠缠成了一体,一个拼命耸动,一个疯狂迎凑,如同两座岩浆涌动的火山,转眼间就喷发在了一起。
他们很快就有了第二次。这回总算是进了里间,战斗在了床上,音乐节奏也不再是激昂的冲锋号,有了显著地改变。是整部旋律中最为旖旎最为缱绻的章节,悠长的古筝独奏,一段波光潋滟的华彩。
二人除了抑不住的喘息和呻吟外都沉默着,既没甜言蜜语更无海誓山盟,有的只是泛滥的****,浓浓密密,无穷无尽……
作为名妓,虽然以才艺自诩,鄙夷纯粹的肉体交易,但最终要让男人乖乖地奉银献金,还得靠上床这一招来解决。为此,她们从小接受训练,练就了一身既能让男人得到生理满足又能让男人获得心理满足的绝技。但这种绝技的最大的要点在于必须会控制自己的****。也就是说,对她们而言,鱼水之欢也就是一场戏,一场要演得逼真,让对方入戏而自己依旧清醒的戏。
今天的李贞丽,面对的不是客人,也没有要托付终身的想法,只是戏演得太多了,演乏了,她也想要当一回戏中人,去感受一下那种真真切切、纯纯粹粹的快感。
她起初有些担心,这个有趣的小男人能不能让自己找到这种感觉。但很快她发现,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如果自己是一张琴的话,身上的这个男人就是个杰出的演奏者,不是依靠技巧和反复训练取得成功的那种,而是拥有得天独厚的天分。他用他原生态的天赋,收放自如地驾驭着每一个音符,把乐曲演绎得有如天籁。
李贞丽觉得自己陶醉得都快迷失了,她不得不提醒自己:他还是个孩子,不可能给自己想要的归宿。就这一夜,下不为例。不要害了他也耽搁了自己。
古代的青楼、古代的名妓,这让阿天格外的兴奋,也格外的有力而又持久……
云消雨散,二人筋疲力尽,更懒得说话了,相视一笑,相拥而眠。带着总算尝到了名妓的滋味的满足,阿天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让他没想到的是,名妓的滋味还远不止这些,半夜里,李贞丽又让他开了一次眼。
也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睡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怀里还躺着个认识没多久的女人的缘故,睡到半夜,阿天口渴难忍,惊醒了过来。
也不知道李贞丽是一直醒着还是被他惊动了,他一睁眼,就微笑地问了句:“口渴了吧?”便下了床,竟然一身****着去给他斟茶。
房中的烛火一直就没灭,望着烛光中一丝不挂的李贞丽,阿天的眼睛里顿时就燃起了火焰:名妓就是名妓,身上无一处不标致。而她斟茶是举手投足又极富韵味,不像是这样****着在卧房中,倒想是穿着华服,在什么优雅的地方接待贵宾,刚刚离开几步,就令人有可望而不可及之感,这般风情,是阿天所从没见到过的。
待李贞丽端茶过来,阿天已经不仅仅是眼里有火焰,而是一身的欲火重新熊熊燃烧了起来。其实这也是李贞丽有意为之。既然就这一夜,过了这村没这店,她当然要充分地利用足喽。隔雾看花方觉美,如何调动男人的情绪,她是行家里手,否则,也就枉称名妓了。
李贞丽根本就没把茶送到阿天的手里,只放在了床头的小柜上,然后把满头漆亮的乌发一甩,恰好是一个妩媚的笑容看着阿天。她知道,这杯茶此时是解不了阿天的渴的,真正能让他解渴的不是茶而是她自己。
阿天果然没有去顾那茶,用一只手托了她的腰,轻轻拉上床来,笑问:“丽姐的身子,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我没看到?”
“自然还有,但就是不让你看。”李贞丽嬉笑着,还想与这个小兄弟调调情,不料阿天那里已然是火急火燎了,猛地翻身将她压住,直挺挺地挥戈而入,她假意挣扎一阵,就忍不住娇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