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六正:一、高瞻远瞩,防患未然,此为「圣臣」;二、虚心尽意,扶善除恶,此为「良臣」;三、夙兴夜寐,进贤不懈,此为「忠臣」;四、明察成败,转祸为福,此为「智臣」;五、恪尽职守,廉洁奉公,此为「贞臣」;六、刚正不阿,敢诤敢谏,此为「直臣」。
②六邪:一、安官贪禄,不务公事,此为「具臣」;二、溜须拍马,曲意逢迎,此为「谀臣」;三、巧言令色,嫉贤妒能,此为「奸臣」;四、巧舌如簧,挑拨离间,此为「谗臣」;五、专权擅势,结党营私,此为「贼臣」;六、幕后指挥,兴风作浪,此为「亡国之臣」。
【原文】
昔在至理,上下一德,以徵天休,忠之道也。天之所覆,地之所载,人之所履,莫大乎忠。忠者,中也,至公无私。天无私,四时行;地无私,万物生;人无私,大亨贞。忠也者,一其心之谓也。为国之本,何莫由忠。忠能固君臣,安社稷,感天地,动神明,而况于人乎?夫忠,兴于身,著于家,成于国,其行一焉。是故一于其身,忠之始也;一于其家,忠之中也;一于其国,忠之终也。身一则百禄至;家一则六亲和;国一则万人理。
——《忠经·天地神明》
【译文】
从前,天下昌明之时,全国上下同心同德,以报答神灵的降福,这就是一种忠道。苍天所覆盖的一切,大地所承载的一切,人类所能感知、触及的一切,没有一样比忠道更为广大。所谓忠,就是中,就是大公无私。上天没有私心,所以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有规律地轮换;大地没有私心,所以万物茁壮生长;人类没有私心,一切都会吉祥如意、称心顺利。所谓忠道,就是说要一心一意。治理国家大事,有哪一样又不是从忠道出发并以忠道为根本呢?忠道能使君臣关系牢固不破,能使国家安定团结,能感动天地神明,更何况是人呢?忠道能使个人安身立命,使家庭兴旺发达,使国家走向胜利,这就是一心一意、诚信可靠的自然结果。所以说,对个人始终如一,这是忠道的起点;对家庭忠诚不二,这是忠道的进一步发展;对国家忠诚不二,这是忠道的最高境界。只要个人表里如一,各种福禄就会自然而来;只要全家忠诚相待,家庭就会和睦笃亲;只要全国上下一心,国家就会治理得十分繁荣富强。
【原文】
子曰:“昔者明王之以孝治天下也,不敢遗小国之臣,而况于公、侯、伯、子、男乎?故得万国之欢心,以事其先王。治国者,不敢侮于鳏寡,而况于士民乎?故得百姓之欢心,以事其先君。治家者,不敢失于臣妾,而况于妻子乎?故得人之欢心,以事其亲。夫然,故生则亲安之,祭则鬼享之。是以天下和平,灾害不生,祸乱不作。故明王之以孝治天下也如此。
——《孝经·孝治》
【译文】
孔子说∶“从前贤明圣君用孝道去治理天下,就连对小国家的臣属都不会疏忽、怠慢,何况是公、侯、伯、子、男这样一些诸侯大臣呢?所以能获得各路诸侯国的欢心,使他们能按礼前来参加天子祭祀列祖列宗的仪式典礼。诸侯国的国君,对鳏夫和寡妇都不敢轻侮,何况对那些知书达礼的人呢?所以能获得民众的欢心,并能使民众前来参加国君祭祀列祖列宗的仪式。治理一个采邑封地的大夫,即使对家中奴婢都不敢无礼,更何况对自己的妻子、儿女呢?所以能获得他们的欢心,并能使他们同心协力奉养双亲。因为这样,所以父母在生前就能安乐、祥和地生活,去世以后其灵魂也能得到后代亲人的祭奠。正因为这样,天下就变得和平安祥,也不会产生风雨不调、季节不顺的自然灾害,甚至也不会出现****、反判之类的人为祸乱。所谓圣明之君以孝治理天下就是如此了。
【原文】
惟君以圣德,监于万邦。自下至上,各有尊也。故王者,上事于天,下事于地,中事于宗庙,以临于人。则人化之,天下尽忠,以奉上也。是以兢兢戒慎,日增其明,禄贤官能,式敷大化,惠泽长久,万民咸怀。故得皇猷丕丕,行于四方,扬于后代,以保社稷,以光祖考,盖圣君之忠也。
——《忠经·圣君》
【译文】
只要君主能够用至圣至善的品行道德,为各个属国做出榜样,那么自上自下,都会有他们所尊奉的对象。因此,身为君王的人,应当对上侍奉天地众神,对下敬奉神灵鬼怪,同时也能真诚厚道地祭奉自己的祖宗先辈。君主能够用至圣至善的品行道德为平民百姓做出榜样,百姓就会效法他,普天之下都会尽忠敬奉君王。所以,君王应当小心谨慎,使其英明之才与日俱增,给贤良之士以俸禄,起用那些有才能的人当官,将教化铺开扩大,使自己的恩惠长期广布,使他的臣民以及百姓都感念他。这样,君王的计划谋略就会产生最好的效果,并建立起辉煌的功业,以至通达四面八方,并对后代子孙产生影响,从而保证他的国家基业长久不衰,同时也能使他光宗耀祖。以上就是圣贤君主的忠道呀!
【原文】
为臣事君,忠之本也,本立而后化成。冢臣于君,可谓一体,下行而上信,故能成其忠。夫忠者,岂惟奉君忘身,徇国忘家,正色直辞,临难死节而已矣!在乎沉谋潜运,正己安人,任贤以为理,端委而自化。尊其君,有天地之大,日明之明,阴阳之和,四时之信,圣德洋溢,颂声作焉。
——《忠经·冢臣》
【译文】
作为臣子为君主办事,恪守忠道是最应坚守的基本原则。只有把这个根本性的原则确立好了,然后才能收到教化、治理的功效。大臣同君主的关系,可以说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对于臣属们的所作所为,君主能够予以信任、理解,臣属们才能够做到对君主恪尽忠心。忠道这东西,难道仅仅只是侍奉君主、忘记自己、为国捐躯、舍弃家庭、敢于直言进谏、毫不畏惧、为守信义、临危不惧、视死如归这样一些做法吗?其实,真正意义上的忠道应该是: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匡正国家的失误,平息人民的不满,任用贤明的人来治理国家,端正自身威严,使民众自然而然地受到教化。尊信君王,有如天地一般伟大,有如日月一般光明,有如阴阳那般调和,有如四季那般信守。只要尊信君主,全国上下就会洋溢在一种神圣的气氛中,国家就会出现一片欢乐、歌颂之声。
【原文】
有国之建,百工惟才,守位谨常,非忠之道。故君子之事上也,入则献其谋,出则行其政,居则思其道,动则有仪。秉职不回,言事无惮,苟利社稷,则不顾其身。上下用成,故昭君德,盖百工之忠也。
——《忠经·百工》
【译文】
国家的建设与发展,需要大量有才干的官吏,但是如果这些官吏,仅仅知道亦步亦趋,小心翼翼,惧怕一切,不知变通,并不能算是坚守忠道。所以君子侍奉上级的一般做法是:来朝廷晋见,则献计献策;执行公务时,则一律按照上级的规定与安排实行;在家休息时,就反复琢磨治国之道;出门活动时,一举一动都遵守法度准则。执行公职,一点也不徇情枉法;汇报工作,自然也没有什么畏惧之态。凡是有利于国家的事情,就会一往直前,连自己的身体都不会顾惜。上级、下级能够互相配合,顺利完成各项任务,这样,就能使君王的美德得以昭明。以上所说的就是官吏的忠道。
【原文】
在官惟明,莅事惟平,立身惟清。清则无欲,平则不曲,明能正俗。三者备矣,然后可以理人。君子尽其忠能,以行其政令,而不能理者,未之闻也。
夫人莫不欲安,君子顺而安之;莫不欲富,君子教以富之,笃之以仁义,以固其心。导之以礼乐,以和其气。宣君德以弘其大化,明国法以至于无刑。视君之人,如观乎子,则人爱之,如爱其亲,盖守宰之忠也。
——《忠经·守宰》
【译文】
当官的人首要的是要办事严明,处理事情要做到公平合理,自己安身立命要清白廉洁。清白廉洁,就不会有什么贪欲;公平合理,就不会邪僻不正;办事严明,就能使民众信服。清、平、明三条原则都坚持并且落实好了,才可以管理人民。一个贤能的人,能够竭尽他的忠良和才能,并如实地执行上级交给他的各项命令,但却不能治理好国家,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
没有人不想过安定的生活,贤能的君子只要顺着民心民意,就能使民众安定下来;没有人不想发家致富,贤能的君子应当教育他们怎样走上富裕之路,并教育他们笃信仁义道德,使他们的思想、心绪稳定下来;引导他们按礼制办事,多多受音乐感化,使他们的性情温和、平静。然后宣传、弘扬君王的品德,德使君王的教化更广泛、普及;倡明国家法律,使得人们都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如果官吏们能把君王的臣民,视同自己的儿女,那么民众也就会忠爱官吏,如同爱戴自己的亲人一般。这就是地方官吏的忠君之道。
【原文】
子曰:「君子之事上也,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将顺其美,匡救其恶,故上下能相亲也。」
——《孝经 ·事君章》
【译文】
孔子说:「君子奉事君王,在朝为官时,想着如何尽忠,谋划国事;从朝廷退居在家时,又想着如何来纠正补救君王的过失。对于君王的优点,必定帮助发扬;对于缺点,则必定匡正补救。所以在上位的君王和在下位的臣子,都能够相亲相爱了。」
【原文】
忠有三术:一曰防,二曰救,三曰戒。先其未然,谓之防也;发而进谏,谓之救也;行而责之,谓之戒也。防为上,救次之,戒为下。
——《申鉴 》
【译文】
臣子进忠有三种表现:第一种是预防,第二种是补救,第三种是告诫。错误尚未发生而设法避免,称为“防”;发生错误而能进行劝阻,称为“救”;已经造成了再直言指责,称之为“戒”。预防是最上等的措施,补救是次等的,告诫是最下等的。
【原文】
景公问晏子曰:“忠臣之事君,何若?”对曰:“有难不死,出亡不送。……言而见用,终身无难,臣何死焉;谋而见从,终身不出,臣何送焉。若言不用,有难而死,是妄死也;谋而不从,出亡而送,是诈伪也。忠臣也者,能纳善于君,而不与君陷于难者也。”
——《晏子 》
【译文】
齐景公向晏子问道:“忠臣应该如何辅佐国君?”晏子回答说:“国君有危难,忠臣不送死;国君出外逃亡,忠臣不送行。……忠臣的谏言如果被采用,国君一生都没有危难,忠臣何需送死?忠臣的谋划如果听从了,国君终身不会出逃,忠臣何需送行?如果谏言不被采纳,国君有危难而跟着去死,这样做是盲目地死啊!谋划不被听从,国君出逃时去送他,这样做是欺骗、伪善的行为啊!所以当忠臣的人,能够向君主进谏善言,而不和君主一起陷入危难的境地。”
【原文】
天地泰宁,君之德也。君德昭明,则阴阳风雨以和,人赖之而生也。是故只承君之法度,行孝悌于其家,服勤稼穑,以供王职,此兆人之忠也。
——《忠经·兆人》
【译文】
天地自然安泰祥宁,这是君王的品德感化所至。君王的德行显扬于天下,那么就会阴阳调和、风调雨顺,普通民众就能靠自然界的调顺而生活。正由于君王给民众带来幸福与安宁,所以,民众应当恭恭敬敬地遵守君王所制定的各种制度、法令,在家孝敬父母、尊敬兄长,勤劳地从事生产,以满足家用,并向君王上缴赋税。这就是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所应恪守的忠道。
【原文】
夫化之以德,理之上也,则人日迁善而不知;施之以政,理之中也,则人不得不为善;惩之以刑,理之下也,则人畏而不敢为非也。刑则在省于中,政则在简而能,德则在博而久。德者,为理之本也;任政,非德则薄;任刑,非德则残。故君子务于德,修于政,谨于刑,固其忠,以明其信,行之匪懈,何不理之人乎?
——《忠经·政理》
【译文】
用道德教化天下臣民,这是治理国家的最佳办法。因为使用这样的办法,民众就会不知不觉地日益向好的方面发展;用政策法律来管理国家,这是治理国家的次等办法。因为采取这种办法,民众并不是出于自愿,而是不得已按照规定好的条例去办,以求得向好的方面发展;动用惩罚的手段治国,这是治理国家最差的办法。因为采取这种办法,人们容易产生畏惧感,而不敢再为非作歹了。用惩罚治国,应该尽量减省刑罚的使用,并做到用刑适可而止。用政策治国,讲求政令的精简有效。用德治国,讲求道德推行范围的广泛和时间的长久。德治应该是治理国家的根本方法。如果用政令法规去统治社会而不讲德治,就会使人情变得淡薄。如果使用法治治国,而不注重道德教化,就会使民风变得残忍。因此,君子首要的任务应该是以德化民,适度地辅以政令手段,并小心谨慎地使用刑罚。只要因循忠道,并且坚持不懈,那么哪儿还会有什么统治不好、管理不好的人呢·
【原文】
夫惟孝者,必贵本于忠。忠苟不行,所率犹非其道。是以忠不及之,而失其守,匪惟危身,辱及亲也。故君子行其孝,必先以忠,竭其忠,则福禄至矣。故得尽爱敬之心,则养其亲,施及于人,此之谓保孝行也。
——《忠经·保孝》
【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