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烁很快的回来,坐到我旁边,将暖手宝放到我的小腹上。“干吗?只眨眼的时间眉头就又皱了起来。小心长皱纹呀!”他拉我靠在他的胸前,继续说,“好吧!我们就来个彻夜长谈,把该说的都说开,免得你这个小脑袋瓜又胡思乱想。从哪里开始说?”
“我当初要的那个理由!”
“六岁的年龄差,注定了我的成熟和你的懵懂。那个时侯的你不懂,现在再去回想,你还觉得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好,单纯吗?”
“我以为高尚的手永远是临花轻颤的手,只有赏花意,并无采摘情。”
“拜托,妹妹!我不是神,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俗人。就刚才的亲密接触,在当时我其实就好几次差点儿把持不住。”
“是你的自控力太好还是我的魅力不够呀?假如那时的你吻了那时的我,我们的故事或许就不用这样兜兜转转大费周折了吧!”
“你怎么知道那时的我没有吻那时的你?”他坏坏的笑。
“啊?你又唬我!我今天献上的可是我的初吻。”
“呵呵!早在某年某月的某天夜里的雅舒酒店,在你熟睡的时候,已经被初吻了。”
“啊?你——你——”
“我那时情难自禁!傻瓜!”他用力拥拥我,“你田小麦的爱情不是速食方便面,而是要慢火熬得粥。”他上次对丁伟好像就是这样说的。
“是吗?可我知道熬粥现在大都不需要慢火熬了,用高压锅几分钟就好了。”好一个情难自禁!听了不是气愤,反而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那我们还在这儿谈什么,直接进入主题,可以吗?”
“呵呵!我现在身体不适。”我悄悄地吐了吐舌头,“看起来,你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既然心中有我,又为何走得那样决绝?就算是我正在放暑假,也可以打个电话吧,发个短信说一下也行呀!”
“这也正是我气恼的地方,我们最后那晚的见面你还记得吗?我在等你的答复呀,田小麦同学!你哪怕给我一个电话,一个短信,我心中的重石都可以落地了。可惜,什么都没有。我等啊等,几乎绝望。然后就接到了历惠的电话,她虽然是劈头盖脸就骂我,但我却反而越听越高兴。因为你的表现正说明了你心中是有我的。是我忽略了,你田小麦的词典里是没有主动的。我那个时候正在集训,真的走不开。”
“等到你集训完了回去的时候,却阴差阳错的见了张丽莹。”好一个阴差阳错!原来,那个暑假当我在苦苦等他的时候,他也正苦苦等着我的答复。无论是谁向前先跨进一步,都会拉近爱情的距离。否则,酿出的就可能是苦果。
“是啊!但她说的不无道理,要走就走得彻底。既然伤害已经造成了,或许会成为你学习的动力。如若因为爱情牵绊了你的精力,从此荒疏学业,乃至影响你将来的事业。即便我们两个在一起了,也会成为一对怨偶吧!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历惠!所以,我就决定给你两年的自由,假若两年之后,你还是自由之身,我就绝不放过你!”
“阴险!如果我在你的脑子里留下太多的记忆,然后冠冕堂皇的说让你去找别的女人,美其名曰自由,你见过这种比不自由还不自由的自由吗?”
“哈哈!”他亲一下我的额头,“我就是要给你这种不自由的自由!丫头,我一直很内疚,没想到我的不告而别会带给你那样大的刺激。以至于在你的脑中留下了病灶,害你生了一场那样的病。现在没事了吧?”
“当然会有后遗症了!”我故意吓唬他,“不然也不会由缩头乌龟变成刺猬了。所以,你以后千万别再招惹我呀!否则,我哪天再犯病,抢救不及时,一命呜呼,你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许胡说!”他扳正我的身子,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好了!我不说了就是!那我们来说别的!嘻嘻!”
“不说了!睡觉吧!”他起身。
“不行!我还有好多疑问呢!”我拉着他的胳膊。
“听说过一千零一晚的故事吗?”他笑,“我得剥茧抽丝的慢慢满足你,否则一下子都倒给你,你对我失去兴趣了,怎么办?”
“啊?还是不行!”我也从榻上跳起来,拉住他的胳膊,“再说一个,否则我睡不着!”
“好吧!你问!最后一个啊!”
“你高价从我这里买走的香囊哪里去了?你家里我都找遍了,没有!你不会真的送给那两个人了吧?”
“小醋坛子!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参观房子呢,闹了半天是找香囊呀!”他刮我的鼻子,“知道你动不动怀个鬼胎,好吃酸,我哪敢招惹你呀!我拿去卖了!”他笑,诡秘。
“你也练摊?”我大张了嘴巴,奇怪的看着他。他一把将我拦腰抱起,弄得我措手不及。“你干吗?”
“太瘦了!我喜欢你肉肉的感觉。”他将我放到榻上,拉棉被给我盖上。
“在这个减肥恨不得把自己减成非洲难民的时代,居然有人喜欢肉的感觉。你果然与众不同!”
“健康的才是最美的,你是学医的,应该懂这个道理才对。往后下课后就到我这儿来,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你会做饭?”
“我现学了现卖,不行呀?”
“我还得练摊呢!对了!你别岔开话题呀!那两个香囊送给谁了?”
“真的卖了!卖了一百块钱!”
“骗人!”我不悦的掘了嘴巴。
“你知不知道省城有条繁华的步行街?”
“知道啊!还去过一次呢!”
“那里有家精品店,我把香囊留在了那里,让他们试卖。没想到,他们第二天就给我打电话,说是已经卖完了。并且想长期进货,谈判的的价格是五十元一个。你看,可以吗?”
“你说真的?”我抱着被子从榻上坐了起来,又被他按了回去。
“真的!所以,你以后也不用去练摊了。现在可以乖乖睡觉了吧?”
“那我宰你那一千五百块钱,改天还给你呀!”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田小麦!你什么时候肯把你的心给我呀?”
“啊?刚才我都主动那样了,你还不知足呀?”想起刚才的热吻,我的脸肯定又红了。
“如果你的心真给了我,你就不会说还钱那么见外的话了。”
“看来你是故意让我宰的呀!”
“以后缺钱跟我说啊!”
“我不缺钱!只是在凑买笔记本电脑的钱罢了。”
“这个呀!我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见过的那个孕妇的老公正好是销售电脑的,所以无论是台式机还是笔记本对于我来说都可以信手拈来。”
“就算是最好的哥们,公司也毕竟不是你家的呀!”
“谁说不是?”
“可是——”
“我不想听你的转折。”他在我的脸上啄了一下,我愣愣的看着他转身走了出去。
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呀!没想到,我保留了二十多年的主动献出去的竟然不是我的初吻。这倒没什么,主要的是,客厅里的那个男人好像真的很喜欢我呀!我似乎是要到他的心了,不是吗?长久以来的梦想一朝得以实现,便有种飘飘渺渺不真实的感觉。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让我如何睡得着呀!
迷迷糊糊中睡着,瞪着两个熊猫眼起来,康烁已经做好了早餐。稀饭,煮鸡蛋,炸馒头片,还挺丰盛。他竟然真的会做饭!
傻舅边吃饭边吵着要回去,我好话说尽带他四处玩玩,明天再走,他就是坚持。说家里正流行感冒,病号比较多,怕我姥爷忙不过来。他跟我姥爷的感情极深,也很疼我姥爷,远远超过了那两个智商正常的舅舅。我拗不过他,答应他吃完饭就带他去车站。
康烁接到他小姨的电话,说他外公落枕了,让他带着去医院看看。他看向我,说:“小麦,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我外公主要是行动不方便,前一段时间,脑子梗住了,在这边住了好长时间的院。现在有偏瘫后遗症,而且语言也有点儿障碍。”我才知道康烁有个小姨在本市。他外公出院后就住在小姨家。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他的家庭对于我来说还是全然的陌生。
我就对傻舅说:“傻舅,人家管咱吃,管咱住,这个忙咱不能不帮。老人家只是落枕,你给他推完了再走,好吗?”
“当然好!”傻舅用力的点头。
至此,康烁才跟我讲他的家庭。他的外公有两个女儿,分别以岁寒三友中的松、梅命名。他的母亲是老大,在S城那边。小姨从事金融工作,已经离婚,独自带着一个读中学的女儿。他的外婆早已去世,现在就剩下这个外公,已经八十岁。本来一直跟着他母亲生活的,这次生病,才来了省城他小姨这儿。
康烁父亲那边,只有一个姑姑,也在S城,当老师。爷爷奶奶都已经相继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