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初期,著名作家老舍从武汉来到重庆,不久,他发起成立了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北碚分会,把家也迁到那里。文协的事占用了他不少时间和精力,但他一天也未放下手里的笔。
大敌当前,老舍在此期间写的大多是短小的作品,宣传抗日的思想。他在北碚编成的小说集《火车集》,收有小说《我这一辈子》、《火车》等,都或多或少地提出了在日寇入侵的紧要关头,个人与社会、个人与国家之间的关系问题,号召全体民众起来参加抗战。
他的作品变化不仅表现在题材方面,也表现在形式方面。为了力求通俗易懂,他曾出版了一个集子叫《三四一》,因为其中包括三个大鼓书词、四个二簧和一个用文言写的故事。在追求新形式中,老舍开始动笔写长篇叙事诗《剑北篇》,诗的主题来自他在1937年5月参加慰劳西北抗战将士时长途旅行中的见闻。他说:“我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天才,但对文艺的各种形式都愿试一试。”当时重庆的话剧演出十分活跃,老舍对此也尤为重视。他创作的第一个话剧叫《残雾》,描写的是一个高级官员的 家庭,不顾国难当头,醉心于财富和权力。第二个戏是与宋之的合写的《国家至上》,反映了回、汉两个民族为抗战的共同事业,抛弃前嫌而服从大局的故事。这出戏是应****救国协会之请写的,由张瑞芳扮演女主角,在重庆、成都、西安、桂林演出时受到各界人士的欢迎。
1940年7月,老舍中断了《剑北篇》的写作,接受朋友们的建议,开始创作剧本《张自忠》。剧本写成后请吴组缃读过,并根据他的意见改动过五次。
1941年初,因生活条件太差,老舍患贫血病躺倒在床,直到夏天他才写成剧本《面子问题》,这是一出讽刺官吏虚荣心的喜剧。
剧本《归去来兮》和《谁先到了重庆》,是老舍在1942年创作的。前者写的是一个家庭分为两个阵营,以对比的手法,塑造了营私者和忠诚者的典型形象,显然参考了古诗人陶渊明的《归去来辞》,老舍自己很喜欢这出戏。后者写的是在北平敌占区的两兄弟,历经千难万险,最后都跑到重庆参军报效国家的故事。
1943年夏天,老舍开始创作长篇小说《火葬》,以敌占区游击队的活动为题材。他后来认为这本书是失败的,主要是由于他缺乏经验和知识,不了解敌后根据地的生活。老舍虽然承认《火葬》写得不理想,却认为这并不意味着不应写战争。他说:“今天的世界已极明显地分为两半:一半是侵略的,一半是抵抗的;一半是霸道的,一半是民主的。在侵略的那一半,他们也有强辞夺理的一片道理好讲。因此,在抵抗暴力与建设民主政治的这一半,也必须阐扬作战的目的,而压倒侵略者的愚弄与谎言。”
剧本《桃李春风》完成于1943年7月,是老舍与女作家赵清阁合写的。内容写的是一位教师为帮助学生牺牲了一切,最后得到了学生的回报。该剧共4幕,前两幕出自于老舍的手笔。
此后,老舍转入到中断多年的小说创作,全部是短篇,于1944年结集出版,名为《贫血集》。他特意在序言中指出,以此为书名是用以表明抗战文化人生活的困苦。
1944年4月,老舍创作期满20周年,重庆文艺界人士在“百龄”餐厅为他举行盛大茶话会,陪都各界人士数百人到会,其中有郭沫若、沈钧儒、柳亚子、邵力子、邓初民、马寅初、常任侠、冯雪峰等人,八路军办事处和《新华日报》也派专人前往祝贺。《新华日报》还发表短评,高度评价他为抗战文艺作出的重大贡献。茅盾在茶话会上代表各界祝辞,对老舍在建立和推动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的工作给予评价说:“如果没有老舍先生的努力和耐心,恐怕我们联合全体爱国文化工作者的伟大目的,不会建立得这么快和顺利,也不会在这么多的麻烦和困难中坚持到现在。
其他来宾也先后发言,盛赞老舍在文艺生涯中取得的种种实绩,称他为民众的艺术家。老舍深受感动,泣不成声,致答辞时只说了短短一句话:“朋友们对我太好了,我这下半辈子只有像木匠和拉车的一样,继续写下去,写下去??”
抗战后期,老舍集中精力,撰写他最长的多卷本长篇小说《四世同堂》,描写北平一个家庭从20世纪初到当时的生活情况。早在30年代,他就想写这么一部家庭传记式的小说,以概括半个世纪以来的变迁,但均因缺乏时间而一再拖延下来。
就在风景如画的嘉陵江畔,《四世同堂》的第一部《惶惑》写成了,第二部《偷生》也完成了大纲,第三部《饥荒》是在美国写的。应美国******的邀请,老舍和曹禺于1946年春一同赴美国讲学。
作家老舍在中华民族最危急的时刻,以手中的笔作为武器,宣传全民抗战,服务国家社会,他的业绩值得后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