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来得太快,没有人来得及思考,一点点的机会都没有。最终以安因伤去法国治疗,斯南也离开了,只留下颜泽一个人。
上帝永远都那么残忍,亲手摧毁幸福。
“…斯南,你是为她回来的么?为那个被你唤作Watermelom的女孩。”颜泽没有动,怔怔地看着前方,像是在看未来。远方的路总是漫长而遥远的,未来,也是无法看透的。
“泽……其实你认识她,她叫娜茜,宥娜茜。”在唇边勾起一丝淡淡的笑,但在想到以安时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刚才,我看见她了。”
颜泽的目光剧烈波动了一下,他无法想象一年来斯南口中所说的Watermelom就是和自己同班级的娜茜;他更加无法想象,自己一年中向他提起娜茜时,斯南的心中会是怎么样的感觉。
心中掠过无数愧疚,正要开口道歉,斯南却笑得无比灿烂,“颜泽!你这小子可别跟一个女孩子吃醋啊!我回来也是因为Albert高中部有个名叫颜泽的臭小子!”
想说的道歉在喉咙里打转,颜泽转过头愉快地微笑,“斯南!欢迎你回来!谢谢你因为我而回到这个地方。”
------
斯南,以安出事的那天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微笑了,再也不会快乐了。当我在礼堂听到那个噩耗时,我不言而喻地悲伤,不可抑制地流泪。你明白我从小就不知道眼泪是什么,那一次我明白它苦涩得让人难以忍受。
一切都没有停止,恐慌在继续,灾难也在继续,无穷无尽一般。我一个人落寞地走在花树下,在为你们的离开而悲伤。我的难过,不舍,心痛都还没有痊愈,爸爸打来电话说以安的父母在赶去法国的路上出了车祸去世,我在花树下崩溃般失声痛哭。
我无法想象当时以安的心情,一直以来她都是个坚强乐观的女孩。你一定看到她流了很多泪,看到她第一次那么绝望那么无助。而我在这里,什么也干不了。
这个寒假看到她,心里存在着无法言语的愧疚和心疼,她回到了从前的乐观和微笑,可我们却似乎再也回不去了,我们无法坦然面对她。
我后悔那天当着以安的面认真的对你说:你要好好爱她的,一定要。斯南,你已经无能为力,独自担负了那么多,而我却没有做任何事。我只是希望你们幸福,一定要幸福。可是……
谢谢你回来。
谢谢上帝原谅我。
——2。15、泽、
------
雪已经在温暖的阳光中融化了很多,空气却比下着雪的时候更加冰冷。走在路上,小娴不停地扯着衣服和帽子,一阵又一阵哆嗦。
六点钟到家,比预期的晚了二十分钟。
林静英拿着锅铲漫不经心地翻炒着铁锅里的青菜,看她进来便立刻皱起脸,扔了铲子数落,“英文不是四点半就考完么?你又去哪里疯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没事在外面逗留,回家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做!墨小娴你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么?”
小娴侧过头毫无情绪地看了她一眼,沉默地上楼将背包往床上一扔,又下楼去。接过林静英手中的锅铲,疲惫地闭了闭眼,低声说,“妈,我来吧,你去休息就好了!”
实在是因为太累,声音低得来弄自己都听不见,也不知道林静英是怎么从话中听出了抱怨和不耐烦,狠狠瞪了一眼正在翻菜的小娴,拉开嗓音怒斥起来。
“墨小娴你这是什么语气?不乐意啊?让你做点菜给我吃你都不乐意!我怎么指望将来你来养我?!”
她沉默,微微地蹙着黛青色的双眉,娴熟的将青菜盛到白色的久瓷碗里,小心放在桌上,又默不作声的转身将锅铲洗干净。
“妈,吃饭吧!”她将盛好的饭双手递给林静英,正想叫子诚来吃饭,却听见林静英的质问。
“你弟弟呢?他怎么还没有回来?臭小子死在外面算了!”
“子诚还没有回来么?”微微怔了怔,心里有些担忧。
高一的英文考试只有一个半小时,子诚应该四点就考完了,应该比她更早回来才是。
“这个臭小子不知道又去哪里惹是生非去了!他去哪里都不会干什么好事!”林静英拿起筷子轻轻扒了几口,抬头又指责小娴,“还有你!你是怎么做他姐姐的?在同一个学校你还任由他像小孩子一样玩来玩去,到处闯祸!我的脸都被你们两给丢尽了!”
总是来不及闪躲的,不管自己跑得有多快,那些难听的话像利刺一样刺痛脆弱的耳膜和心脏。对小娴来说,这些只是家常便饭,伤口来不及流血就会痊愈。很多时候她甚至自嘲,若有一天母亲不再说这些,自己又会不会感到不习惯呢?
沉默地推开子诚的房门环顾四周,找了就近的床边坐下来,给他打电话。
冷声响了很久才听到子诚气喘吁吁地声音,“喂?姐,你别担心我就快到了!”
“子诚,骑车小心点!”她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好像他能看见似的。
外面传来林静英愤怒的催促声时,她立刻慌乱地按了挂断,连声再见也没说。
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那一架的缘故。头痛得快要爆炸,她拿下帽子才发现头上隐约渗开来的血迹。
应该是刚刚撞到那个冰山妖男时伤口裂开留下的。想到这里她不禁恨恨地从鼻子里喷出冷气。
要不是他也不会迟到二十分钟,不迟到二十分钟就不会被母亲骂,不被母亲骂心情就不会这么糟糕,心情不糟糕就……越想越多,越想越是离谱,意识到再这么想下去一辈子都要葬送在这里了,她不禁无奈地笑了笑,显示自己白痴。
闭上眼的时候忽然间出现他的锁骨,那么性感而白皙,恐怕连自己都比不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花,刚才还看见了他右肩的锁骨上还画着什么东西。呃……是刺青么?
和颜泽都一年多了都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他,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这种可以蛊惑人心的东西。
她对刺青并不是很反感,在学街舞的那段时间早想在自己左肩上刺点燕尾蝶之类的东西了,只不过她向来怕痛,再加上万一母亲发觉她非疯了不可,于是才作罢。
意识到自己想了很多不该想的,近乎花痴,小娴抬手轻轻敲了一下头,没想到正好敲中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就是不敢发出声音。
实在无聊,随手打开子诚的抽屉看见几本日记本,她知道子诚向来有记日记的习惯,而且喜欢买深色的本子,这和自己是一样的,这大概就是典型的基因遗传。
日记本清一色的黑色和灰色,让人觉得压抑。上面几乎没什么图案,她只看见最新的那本日记上写着一句话:谢谢上帝让我在她身边,PatronSaint。
不知道这个她是谁呢,难道子诚也谈恋爱了,可以肯定追他的女生很多,因为他有个天生丽质,Albert校花姐姐,必然是个天生英俊的弟弟了。只是不知道他接受了谁。
PatronSaint这个英文单词并不陌生,记得昨天在日历上子诚也写过这个词,它的意思是“守护神”,这个年纪的人拥有饱满的生命。也总是那么浪漫。
看了日记的封面良久,没有试图去打开它。门外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有些刺耳。她将日记本小心放回了远处。
将子诚的日记本小心放回原处,她站起来开门。
看见子诚高大颀长的身影时小娴的心忽然间安静下来,不再一如小鹿般在妖艳的心室壁上装来撞去,她是姐姐,理应让他依赖,现在她却把弟弟当做了自己依赖的对象,但不管怎么说,昨天被他紧紧拥在怀里时,的确不那么无助和害怕了。
只是她终究不得不承认,无论装作多么坚定,多么乐观,也无法逃避自己心中软弱的本性。她并不那么坚强,也并不那么乐观。
“姐……你没出什么事吧?”抬手轻轻按上她的肩膀,仔细打量着,“她有没有再为难你?”
刚才小娴突然挂断电话,着实把他给吓坏了。以林静英的脾气,再来一次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呃?……你别紧张,我没事。”唇角勾起一丝甜美的笑,用眼神狠狠示意他,“你快去吃饭吧,我和妈妈都等你好久了。”
“哦……刚才姐姐突然挂断电话,我还以为……”凝视着她美丽的双瞳调皮地扬起笑,侧过头又看了一眼正在往嘴巴里塞青菜的林静英,蹙起眉心极不自然地深吸一口气。
----------------
夜里总是极度安静的,静得只能听到心脏在胸腔左边“砰砰砰”的跳动着,那沉闷的心跳声,证明自己还活着。
也许是寒假里晚睡,生物钟紊乱,这几天就感觉睡不着。十点整的时候她在床上疲惫地翻了个身,掀开被子爬起来,走进洗手间。
脸色不太好,小娴懊恼地抬手轻轻揉了揉后脑勺,疼痛让她差点失声惨叫。
低下头时意外地看到镜台上放着止血消炎的药粉和膏药,她会心地扬起笑,拿来涂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后,药力开始发挥功效,后脑勺奇迹般地停止疼痛,旋即传来一股清凉的舒适感。
应该是子诚偷偷放着的吧,只不过他平时和人打架打上撞上都找不到药,这药也不知道怎么被他翻到的。
“难道是她放的么?”低垂着头猜想,回过神傻傻地一笑,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如果是她,除非……奇迹。”
轻手轻脚地关好房门,侧着身子将整个人蒙在被子里,似乎想了很久才决定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你无法想象每天重复做一个梦,做一个恐怖绝望的梦是怎样无奈而崩溃的感觉。
一直沉浸在剧烈燃烧的火里,逃不出来,像是要永远地沉睡下去,一直到象征着快乐和幸福的天堂统统化为黑色灰烬。那时候天堂里再也没有天使,只有天使眼中轻轻坠落的泪水,落在手指上能够灼伤皮肤。
也不知道听谁说过的,睡着的时候是不会流泪的,但是很多次醒来后都觉得眼睛疼得张不开,像塞满干燥的沙子一样。也许是梦里流过泪吧,所以那不是真的……梦也不是真的。
这一次,天堂又燃起了火,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庞大,可是这漫长而可怕的梦,为什么,久久不能醒来?
-----
几天后,回头考试的成绩公布,大群学生拥挤着站在Albert最具权威性的公布栏上寻找自己的名字。小娴和洛泉晚来一步,怎么挤都挤不进去。好在前排的某位MM据说是泉的爱慕者,看到他便主动让开一条道来。
“谢谢!”他一手小心地护着小娴进去,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感谢的表情,冰冷如霜的脸让人不敢直视。
终于费尽心机挤到前排,抬起头在公布栏上仔细搜索。
第一名:二年五班,墨小娴。
第二名:二年五班,洛泉。
第三名:二年五班,严默默。
从第一一直往下看,前十似乎都是二年五班的学生,这一次文科尖子班的崇高荣誉看来又完美保住了。
“现在可以安心了吧?我说过你拿第一是不用猜疑的。”洛泉低下头在她耳边轻笑着,唇角勾起一丝宽慰的笑。
抬头时,他的脸立刻变得没有丝毫温度,这让小娴多次认为他是非恒温动物,而是类似于两栖类的变温动物,每次说出口都被他狠狠敲头,之后她便识相地闭了口,只在心里偷偷地想。
在心里偷偷地笑着,转过头有些担忧地看向高一的成绩区。
不知道子诚考得怎么样,要是他再次考砸,Albert就可能追加学费,按照小娴现在的家庭状况,唯一的路就是申请退学。
中考的时候子诚以年段第二的成绩进入一年五班。Albert贵族学院只招收两类人,一类是成绩尤其突出的,不仅可以拿到奖学金,还能免去学费;还有一类就是贵族,Albert贵族学院的学费高到令人咂舌,一学期十多万的学费,除了有钱人谁都别想进来。
由于这个原因,Albert通常有退学的人。
在高一栏中看见子诚的名字写在第三行,她放心愉快地扬起笑,比自己考好了还要高兴。
大多数的人议论着,一场考试通常也能引发很多感慨。也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不再关注公布栏,纷纷散开向着同一个方向冲过去。
冲得最快的人就是二年十八班的诗诗同学,本同学被誉为Albert三大校花之一,高挑纤细的身材,绝美的面容,只不过她和颜泽一个班却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这让小娴都为她感到十分遗憾。
“又来了……这次你当挡箭牌!”斯南在颜泽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一溜烟窜到小娴旁边,一脸冷心看笑话的神态。
“泽!你又是理科第一耶!”诗诗甜美地微笑着,声音甜腻得让人窒息,“我说了你一定第一的,这是毫无悬念的!”
斯南远远地听见诗诗柔软的声音,无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猛地回过头打量着公布栏,一边挑着英俊的眉尾恨恨的说,“什么?他还能第一?”仔细打量一番后,他满意的笑了笑,“呵呵……只是并列第一嘛……颜泽你小子拽什么拽?”
“呃?并列第一?谁和泽并列第一?”小娴诧异地回头看结果,然后瞪大眼睛凝视着斯南,一副看外星人似的恐怖表情。
斯南又被她纯澈而诧异的眼神彻底重伤,无奈地看着她,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难不成他以为颜泽那小子做得到的别人就做不到么?
叹了口气正要发作,抬头却看见洛泉冰冷淡漠的目光,斯南怔了片刻,以同样冷漠的目光和他对峙,两人俨然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小娴站在中间不知所措,此时颜泽正好从诗诗那里挣脱出来,走近的时候斯南诧异地怒吼,“你还是人么?怎么这么快就从恶魔手中挣脱出来了?!”
“我是神……”微笑着看了眼公布栏,转头诧异地打量着斯南,“和我并列第一的人是你?不赖么?去国外这么久居然还懂得国语?佩服。佩服。”
“你以为我在法国度假么?”皱着眉心无辜地抱怨,“你小子在这里幸福了!”
气氛缓解了不少,洛泉还是站在一边沉默着,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斯南,你真的很厉害啊!”走在路上的时候,小娴如是夸奖他。
“本来就是!你以为只有颜泽这小子能做到么?他是神,那我也是!”
说话还是这么……进入小娴听觉系统再经由大脑翻译只变成了两个字:自恋!
午后的阳光并不猛烈,倾泻在少年的脸上,深陷在发丝阴影下的眼睛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很多人的感叹和围观。从公布兰到教学楼区仿佛有永远走不完的路,路上每隔二十米安置的小银屏反复播放着“PrinceShow”的精彩录像。
下一个字幕滚动而过,整个校园都沉浸在《天空之城》悲伤的钢琴声中,小娴再次听见的时候还是觉得震撼,颜泽的脸上却是淡淡的,脸上有些难得的伤感和忧郁。
斯南侧过头无奈地看了一眼,轻声说,“泽……也许那时候我们不该走。”
颜泽的唇角微微抽动但终究没说什么,他颓靡地低垂着头安静地走着,柔和的光线在他的发现里徘徊,她没有见过他这么难过而落寞的样子。
也许那是真的,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谁都无法触及的地方,即使靠得再近也看不清那个被刻意尘封的记忆的暗角。两个人,永远无法透明地面对彼此的一切。
在斯南说出颜泽会跆拳道时,她诧异得说不出话,她的确无法想象一个温和优雅如他的人会是跆拳道高手。但这是那么平常的事情,就像颜泽同样不知道她的街舞已经到达了如火纯青的地步。
还有,小娴之于有关以安的黑色星期五;颜泽之于有关她被诅咒的家庭。
但总是有些人知道的,比如斯南,以安,比如洛泉。
空气渐渐冰冷起来,像是庞大的冰窖。
“嘿!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装深沉了?我还是喜欢高一随手弹奏《命运》的那个小子!”斯南夸张地拍了一下颜泽的肩膀,温和的微笑在冬日的阳光下异常璀璨,“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是不是非常孤单?你是不是非常想念我?是不是非常希望我回来?”
突兀地听到这句话小娴就忍不住来气。什么他萧斯南不在泽就会孤单,当她墨小娴不是人么?还有……这话怎么听着让人肉麻到寒毛直竖,毛骨悚然呢?
微凉的风轻轻掠过发丝,额前的棕黑色发丝随风飞乱。他低着头微微勾着优美的唇线,继续沉默着。
“你知道么墨小娴!”斯南见他微笑便知道没暧昧事情了,转过头自信地凝视着小娴,笑着,“呵呵……要不是我在法国,‘PainoPrince’也许不会是颜泽这小子的!”
“…你也会弹钢琴么?”小娴被他无比自恋的眼神受到不小的惊吓,满脸狐疑地对准斯南黑亮的双瞳,又下意识地看向他垂在腰间的手,才发现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意外地好看。
“墨小娴!你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观念啊?难不成你以为这世界上就他会弹《天空之城》?”不满地抬手指着颜泽,十分受伤。
不用别的任何理由,看见斯南生气时愤怒而无辜地表情她就想笑,想大笑,脑海里反复出现他指责Alfred的严肃表情,和他现在的表情重叠起来,衍生出许多奇怪的词汇。外星物种。非人类。火星人。迪加。
“小娴。你可别小看斯南,以前我的印象里他什么都会,不过……”颜泽坏笑着转向斯南,颇有意味地挑衅说,“我承认你什么都会,也承认如果你上‘PrinceShow’,‘ViolinPrince’非你莫属,可是你真的确定你能摘到‘PainoPrince’的王冠么?”
“ViolinPrince?斯南会拉小提琴么?”小娴一副看待外星人的表情盯着他,还好没有加上“不是吧?”三个字,否则斯南定然会愤怒地敲破她的脑袋。
“呵呵……不要诧异!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会。”
什么都会……包括调戏MM么?
“洛……泉?你参加什么没?”斯南扯着唇角挑衅似的瞟了他一眼,冷冷问。
不喜欢甚至讨厌这样不会讲话,故意装酷的冷血动物;尤其不喜欢甚至愤怒他算什么居然可以毫无顾忌地牵着墨小娴的手,送她上学陪她哭,这明显就是和颜泽那小子过不去!!!
“没有。”淡漠得没有丝毫表情,一贯的简单明了。
连小娴都被他的淡漠吓了一跳,不置可否地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为再一次在脑海中浮现出青蛙这样的两栖动物深深愧疚。
“其实泉也什么都会……”她淡淡地接过话。
是的,但是绝对不包括调戏MM,呵呵,除非又一个奇迹中的奇迹悲剧地发生。